長生劫【重編版】 - 間章將至未至（二）

當張用沿著梯子爬上塔樓時，卻是吃了一驚，把他自己也算上的話，平時只有一人的塔樓，今天竟迎來了四名客人。

一名山上兄弟正披著一件剛從山下村落搶來的鹿皮，坐在塔上和另一兄弟聊天，一旁還坐著個老人，他雙目緊閉，看著是睡著了，一隻腳還在塔外離地面兩層樓高的半空中晃蕩。

張用不認得那名披著鹿皮的兄弟，想必是最近才加入，另一名山上兄弟則叫小李，上山已有四五年了，是老兄弟了。

這連北山上共有七營山上弟兄，七營之中，就以張用所屬的二營最為驍勇，多為被惡官逼得落草為寇的英雄好漢，殺起官兵來個個也是以一敵十，雖說對上真正軍隊還是並無還手之力，但也養出赫赫兇名，凡當二營下山劫掠時，總是殺得那些村落衛兵叫爹喊娘。

「小李！」張用扯開嗓子問道：「今天怎麼這麼多人？」

小李見了張用，那凍得隱隱發白的臉孔咧嘴一笑，喊道：「喲！三當家你也來啦？」

「睡不著，上來看看。」張用道：「沒甚麼大問題吧？」

「嘿，能有啥差別？」小李開玩笑道：「還是那冷風冷雪，凍得鳥都結冰了！」

張用聞言也笑了，道：「小李，你甚麼都好，就是愛說葷話這點不好，就你這樣子，哪家姑娘會樂意被你糟蹋了？」

「她不願意就強行來啊？」小李不以為然笑著道：「山上有酒喝，有好兄弟，有女人幹，好歹還能當個人，誰他媽想下山去當狗？」

兩人交換了一個會心的笑容。

「嘿，方進，還不過來叫三當家！」小李沖那新人喊道，那新人才回過神來，忙道：「三，三當家！」

方進的樣子大約就三十多歲的莊稼漢子模樣，張用暗暗一奇，很少會看到這個年齡的人上山當賊，難不成是逃兵之類的？沒道理啊？最近附近有戰事嗎？

「嗯。」張用只是應了一下。「住得還習慣吧？」

方進連連點頭：「回三當家，住得還習慣。」

張用微微皺眉，道：「你以前幹甚麼的啊？」

方進身體一僵，稍一遲疑。

張用淡淡地道：「逃兵，對吧？」

方進全身一震，隨即便彎腰恭敬道：「三當家神機妙算，方進佩服！」

旁邊的小李嘿嘿一笑，說道：「可不是嗎？整個二營中，老子最服的就屬三當家，當年豐牧鎮舊事，從此就讓連北山兄弟在湖心郡聲名大震，無人不知！」

張用只是搖了搖頭，說：「小李，別說了。」

小李先是一愣，及後有些懊惱的抓了抓頭，道：「抱歉，三當家。」

「沒事。」張用回道，決定拉開話題：「方進，說說你為啥當了逃兵？」

聽見了張用的問題，方進略顯慌張，想了一會，才慢慢道：「……三當家可曾聽過十多天前青木村慘劇？」

小李一愣，隨即悚然，道：「你說的可是十幾天前整條村滅門的青木村？」

方進點頭，神色有些痛苦：「我是那裡的逃兵。」

張用也是有些出乎意料，疑道：「聽說那裡不是連衛兵都幾乎全滅嗎？你是怎樣逃出來的？」

方進低下頭，表情有點不安，沉默了一會，道：「那天，因為之前魔民來襲的關係——」

「等等。」張用疑惑道：「青木村不是因為魔民來襲毀滅的嗎，之前又有魔民來襲？」

方進點了點頭，道：「對，在那天的十天前，魔民才剛來了，我們的侍衛長帶著我們把魔民們引到森林去，然後…」李子好像回憶起了一些不好的往事，皺起了眉頭，隨即又搖了搖頭，道：「死傷了好幾個衛兵。」

張用和小李臉臉相覷，連北山山高風急，一直少出現魔霧之災，倒是不知道近年魔霧災情有多猖狂，小李也只能道：「那也有夠不走運的。」

方進點了點頭，又續道：「十多天前，剛剛有新兵來了，我們見新兵都來了，那幾天我們都連續守了好幾晚的夜，阿根……另一位衛兵就跟副侍衛長說了，反正這兩天沒甚麼防務，就和幾個衛兵跑去附近鎮子的青樓了。」

「沒有想到……我之後從鎮子客棧醒來後，就聽見了青木村全村覆滅的消息……」說至此，方進的聲音也不禁哽咽起來。

張用聞言，忍不住拍了拍方進的肩。

方進點了點頭，待情緒平伏些了，又續道：「另一個衛兵聽見這消息後臉色大變，連忙帶著我趕回去青木村，可回去時已見軍旗飄揚，大事不妙了。」

張用向來不知軍律，奇道：「大事不妙？甚麼不妙？你頂多就不在防區而已，又不是你引來魔民的，他們能把你怎地？」

此時，另一邊卻響起了一道蒼老的聲音道：「軍法處斬，如何？」

張用猛地回過頭來，發現原本正在閉目養神的老頭已經張開了眼睛。

我昨天玩文明6，從10:15開始玩，回過神時已經是10:05了，果然是精神時光屋。2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T7CVNXKW1

感謝認真畫圖的繪師 @prod.kir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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