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好的相遇 - 向日葵之夏(短篇小說)

那是一個很久以前的暑假......。

蟬聲唧唧，金色的陽光熱情的擁抱大地，藍雅拖著大大的行李箱，皺著小臉跟在母親身後，汗水沾濕了她的衣襟，濕濕黏黏的感覺令她很不舒服。

這裡是父親的老家，位於郊區的一間舊式三合院，每年暑假藍雅和母親都會來探望爺爺奶奶，順便住上一個月。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UzWLrBiAU

「公公、婆婆，我們回來了！」遠遠看見兩個熟悉的人影，母親放下手中的大包小包，揮手打招呼。

「喔......你們來啦。」不同於母親的熱情，爺爺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厚重眼鏡下的淡色眼珠裡盡是冷漠；站在爺爺身後的奶奶則是雙手叉腰，不自然的神情顯示出不歡迎的樣子。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ujPbjjO0J

又是這樣，每次我來他們都一副我是多餘的樣子........抿著嘴，藍雅擺出臭臉。

又不是她想來的。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JvgZnK7zg

「打擾了。」母親依舊有禮的微笑著，拉著藍雅去放行李。

牆壁有些斑駁的房間，簡單卻不簡陋，藍雅趁著母親在打開窗戶的空檔，忿忿不平的抱怨，「媽，就算這裡是爸爸的老家，但爸爸都不在了，根本沒有必要每年暑假都來吧？」她已經十六歲了，也想暑假和朋友出去玩。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vemX8mEC4

「你在說什麼啊！你是爺爺奶奶的孫女，當然要回來讓他們看看你健康的樣子呀！」母親轉頭斥道。

藍雅賭氣似的冷哼一聲，撇開頭，臉上寫滿不情願。

她是藍家的獨生女，在她出生之前，她的父親就因病去世了，所以她是由母親辛苦的一手帶大的。

她的父母不顧大家的反對生下了她，導致左鄰右舍常說些閒話，爺爺奶奶也不喜歡她，甚至還有親戚說她是來爭財產的。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MzHsOZP9p

她討厭這裡，非常非常討厭。

如果可以，她根本不想回來。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efFp7bcQQ

「小雅，快點過來！」爺爺在書房叫她。

「來了！」百般不願的站起身，藍雅眼角似乎瞥見了有個高大的人影出現在後院，一閃即逝。

是誰呀？藍雅有些疑惑，不過也沒有特別放在心上。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cpBWZGgMf

可能是隔壁的鄰居吧，她想。

「叫她過來也不馬上過來，真是和她爸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在藍雅踏入書房前，奶奶不耐煩的說話聲不大不小，正好是藍雅能清楚聽見的音量飄了出來。

藍雅止住腳步。

「因為那孩子的關係，害你沒有辦法再婚，真是委屈你了.....」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zN0WIysn5

「婆婆！」母親著急的打斷奶奶的話，像是怕被藍雅聽見一般。

冷笑一聲，藍雅絲毫沒有猶豫的轉身離開。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lK68ueIyO

她早就習慣爺爺奶奶的冷漠了，所以她不在乎，不去看、不去想，裝作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就是她認為最好的防禦方法。

藍雅像個遊魂似的隨意閒晃著，不知不覺中來到了湖畔。沒有涼風，也沒有人影，湖畔的時間彷彿停止了一般，令她的思緒愈飛愈遠。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1XVSnMyuJ

母親老愛和她說父親的事。

『每次夏天他都會帶我到河邊抓魚、玩水，有時還會約上三五個好友一起烤肉、露營，累了，就在草地上躺成一排，仰望星空，一同唱著當時的流行歌。』

她清楚記得，母親總是一臉幸福的回憶著。

『如果你爸還在，肯定會比我還寵你，他一定會時常帶你四處遊玩，陪你去看你最喜歡的向日葵，和你躺在屋頂上看星星吧！』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8hr6aDulW

但，那只是「回憶」，只是「如果」。

夢遲早會醒，時間也依舊會往前走。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adTwD8PSJ

藍雅望著平靜無波的湖面，獨自發起了呆。

這湖泊好綠，綠得使她有些發愁。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skLeOkJ17

母女倆人一起開開心心的過生活難道不好嗎？為什麼總愛說那些早已過去的事？說了，又能改變什麼？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oLWN8Nmdu

她知道自己的這種個性並不討喜，母親總說她孤立、同學也說她不可愛，但現在的她卻很滿意，排斥世人又怎樣？離群索居又如何？

至少躲在孤獨這層保護層裡，她可以勇敢做自己，不必害怕別人的指指點點。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9l8xeTix5

藍雅嘆了一口氣，身子稍微又靠近了湖一點。

「不可以呀――」霎時間，有人從背後抱住了藍雅，將她撲倒在地，朝一旁翻滾了幾圈。

藍雅瞪大雙眼，根本來不及反應，地面就在她的眼前放大，下一秒，劇痛便從鼻樑處傳來。

「唔……」

痛的摀住鼻子，一時淚眼模糊的她根本看不清楚對方的長相，只能藉由他低沉的嗓音猜測對方應該是個男性。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DfnaLrK06

「別想不開啊！這個世界其實還有很多美好的事等著你去發現，煩惱甚麼的一下子就過去了，妳還年輕，要珍惜生命......」對方語氣急迫，似乎是怕她做出傻事。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WPYwRrNHg

「我沒有要自殺啦！」藍雅趕緊澄清，心中又好氣又好笑。

「疑..........?」那人明顯錯愕了一下。他是一名年約二十出頭的男子，眉清目秀，身材高大，一身簡便的T恤、短褲，像是當地人，卻又有點不像。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ArZdgPxNO

「抱......抱歉，我看你悶悶不樂的站在湖邊一段時間，還以為.......」男子尷尬的扶起藍雅，眼神有點不知所措。

「沒關係，畢竟我這樣的確會招人誤會。」藍雅看著對方的臉，有股莫名的熟悉感油然而生。她並不討厭他。「我叫藍雅。」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rsXPE7mAd

「啊，真是個好聽的名字。」男子笑了，笑容就跟向日葵一樣的好看，「我叫空。」

以往的暑假，藍雅都是一個人過的，爺爺奶奶有家麵店要顧，每天早出晚歸，除了晚餐時會一起吃飯外，其餘時間幾乎是見不到面的；而母親也會去店裡幫忙，顧不上她，所以她不是在家睡覺發呆，就是獨自在田野間閒晃。

在這沒有網路、買東西還要到一公里外的小雜貨店買的鄉下地方，既不能上網和朋友聊天，又找不到什麼事可做，對藍雅來說，暑假是無聊、寂寞的。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ObXoQ7C96

但自從――「小雅，我們一起去玩！」空拉著藍雅跑向西邊不遠處的一個小山坡。

「等.......等一下啦！」藍雅完全沒辦法掙扎，就這樣被拖著到處亂跑。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M2r1ZB0t0

這段時間，空天天帶著藍雅四處遊玩，把最漂亮的美景、最有趣的地方呈現給她，因為有空的陪伴，她一點也不感到寂寞，相反的，她第一次覺得原來暑假回來老家，也可以如此的開心。

「小雅平常都做些什麼事啊？」空隨手摘了一朵花插在藍雅烏黑的秀髮上，忽然問道。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yezSUstZu

「除了上學、讀書之外，大部分的時間都在看課外讀物吧。」藍雅側頭想了想，實在想不出自己還有什麼特別的興趣，只能簡單的回答，「那空呢？」

「我嗎？呵，算是四處遊蕩吧！」勾起一抹古怪的笑容，空拍了拍藍雅的頭顱，「所以，小雅真是個好孩子呢！」

如此自然、真誠的一句話，或許只是空順口說出來的，但卻是藍雅最想聽見的一句話。

藍雅的嘴角動了動，心中的某個缺口似乎被填滿了，她嗚咽了聲，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項鍊，不停的滑落臉頰。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XOXxNe6bx

「小雅？！」被藍雅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到，空瞪大雙眼，怔怔的注視著藍雅。

「不，沒事，我只是......很高興罷了。」勉強露出僵硬不已的微笑，藍雅拭去淚水，低垂下頭。

雖然開心，但她的心底卻又泛起一絲苦澀。沒想到她等了那麼多年的一句話，居然是從一個自己認識不到兩個禮拜的人口中聽到的，這到底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qZSrg8D1E

空若有所思地望向藍雅，「我會陪著小雅的。」他的口氣認真而堅定，「小雅不會孤單。」

眨了眨眼睛，藍雅表面上沒有任何反應，不過內心卻暗暗起了一陣漣漪。她並沒有察覺到這份已改變的心情，只是享受著這一刻被人重視的美好。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Ug5Wo3hxt

「小雅，我找到一個好地方。」一天，空神祕的說道。

他帶著藍雅走進附近的一座森林，穿過層層的樹叢，再跨過條條的小溪，忽然眼前一亮，出現在兩人面前的，竟是一片向日葵花田！

巴掌大的金色花朵面朝向太陽，挺直了綠色的脊梁，對著蔚藍的蒼穹綻放出耀眼的笑靨，有如數不清的太陽在地上，向世界宣示著他們的熱情與活力。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ssYweoQlU

藍雅興奮的又叫又跳，她從未見過如此壯觀的向日葵花田，而她身旁的空也同樣洋溢著開心的笑容，似乎是對於藍雅的反應感到心滿意足。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tY9HX6CiC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向日葵？」沉浸在喜悅中，藍雅轉頭問身旁的人。

空只是微笑著，「因為我注視你很久了。」他的語氣十分輕柔。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aLQ2eUFTX

簡單的一句話中，夾雜著濃濃的思念，藍雅心中一凜，卻沒有多問。

那天晚上，藍雅看見母親和隔壁的林叔叔走在一起，兩人有說有笑的，然而在瞥見她之後，卻同時收起了笑容。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IKSwpqw3H

「媽、林叔叔。」喊了一聲算是打招呼，藍雅走向兩人，腦裡不斷浮出問號。

林叔叔猶豫了片刻，勾起有些不自然的笑容，拍了拍藍雅的頭，「小雅，好久不見，你長大了呀！」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sJGXr7kyk

藍雅困惑的皺了皺眉頭，轉向母親；母親則是在一旁笑著，似乎想看藍雅接下來的反應。

「那個其實......我和你媽似乎挺合得來的，所以我們打算......交往看看......」林叔叔有點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小雅你......覺得呢？」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PH7ApTuR3

藍雅的身子重重的一顫，指尖也微微發抖。

林叔叔試探似的握住藍雅的手腕，「........小雅?」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SA06E4Sav

啪一聲，藍雅揮開林叔叔的手，跑回房間甩上了門。

這算什麼？媽媽他們到底在想些什麼？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dGPmhyXgM

藍雅撲上床鋪，將頭埋進棉被裡，低聲的啜泣著。

□

隔天晚上，奶奶在藍雅洗碗時主動找她說話。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FB8HUdOju

「再婚的事......已經沒了，你為什麼連你媽媽的幸福都不能幫忙一下！」奶奶扶著頭，面容有些疲倦，「所以當初，我們才會一直反對她生下你.......」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0BuQQsJfa

反正她就是不該出現在這世上的，是嗎？

扔下手中的碗筷，藍雅不顧奶奶的叫喊，頭也不回的奪門而出。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qDs97SZxo

黑漆漆的道路，只有幾盞昏黃的路燈點綴著。黯淡的光暈投射在路面，只要離開一定的範圍，便融於朦朧的夜色中。

明明是夏夜，可今晚的風怎麼特別的刺骨？藍雅全力的跑著，絕望的她，此時只想見一個人，那個像向日葵般，能帶給她希望的人。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NqlN8lC7o

「小雅?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回家？」同樣的地點，相同的人，在藍雅的眼裡，卻早已不一樣。

空反射性的抱住朝自己飛奔而來的嬌小身軀，驚訝多過於驚喜。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q06q87sGF

「帶我走，帶我離開那個家！」緊緊的抱住空的臂膀，近乎崩潰的藍雅又是尖叫又是嘶吼，淚水早已滂沱了眼眶。

「如果爸爸還活著，我就可以和奶奶他們合好，暑假一起出去玩，他為什麼要死？！媽媽她明明知道爸爸會死，為什麼還要生下我？不要生下我就好了啊......」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pqsQ8dhly

「不可以這麼說，小雅！不要說這種話......！」用力的搖晃著藍雅的肩，空也哭了。

震驚的抬起頭望向對方，藍雅呆住了。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XRalbh2rJ

「小雅，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空高大的身軀在此刻顯得比任何人還脆弱，斗大的淚珠不停落下，沙啞的聲音像是在顫抖一般，好無助、好寂寞。

藍雅怔怔的盯著淚流滿面的空，不知所措，她不明白為什麼空要哭得如此傷心，也不了解再度浮現心頭的異樣感覺究竟是什麼，有一瞬間她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很早就見過了空。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ptFGOS8T0

空，你究竟是誰？

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淚，空抹了抹眼睛，露出悲傷的笑容，「小雅，最愛你的人，一直都在你身邊喔。」他的口氣十分的輕柔。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Xv7YLk3TZ

「騙人！」藍雅大聲反駁，一點也不相信。

如果愛她，那為什麼還要否定她的存在？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DGWPdqIm6

空輕笑一聲，俯下身，溫柔的在藍雅額上印上一吻，「沒有騙你，我最愛小雅了，我會永遠陪在你的身邊，一直注視著你，所以，請你好好活著，好嗎？」甜蜜的話語中帶點苦澀，像是懇求，像是告別。

藍雅閉起雙眼，無聲的流著淚。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jvThJEiK4

小的時候，每次她看見有父母帶著孩子一起出遊的景象，都會好生羨慕，因為母親平日裡工作很忙，常常加班到十一、二點才回家，假日她也不想打擾母親休息，所以根本沒有甚麼家人一起出遊的回憶。

她偶爾也會想，如果她不是出生在這個家庭裡會怎樣？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oJ6TsGUKr

如果她的爸爸沒死，又會怎樣？

她好希望爸爸活著。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nIxV9QuO6

如果可以，她也想要爸爸陪她四處遊玩，帶她去看她最喜歡的向日葵，跟她一起躺在屋頂上仰望滿天星斗。

那應該會很快樂，她想。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sVKJgnag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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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藍雅再度睜開雙眼時，四周的景物已全然變樣，她躺在溫暖舒適的被窩裡，趴在她床邊的，是一夜未眠的母親。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67JyvNwPv

「媽媽，你可以再婚沒有關係，我不會介意的。」藍雅平靜道。

母親先是驚訝的瞪大雙眼，隨即笑了。

「不，不是小雅的問題，是我.........無法忘記他........」母親垂下頭，強忍許久的淚水終於忍不住落下，「當我知道他已經活不久時，我好想有個證明，證明他曾經存在過，曾經愛過我........我知道獨自扶養小孩的辛苦，大家也反對我這麼做，但即便如此，我還是生下你......」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rpTRVcCFO

就在那一刻，藍雅好像知道他是誰了，難怪當初看到他的時候有種莫名的熟悉感，難怪他知道她最喜歡向日葵，難怪他會對她那麼溫柔........

藍雅笑了，眼淚奪眶而出，她知道，那個人不會再出現了，但是她相信他永遠都會在她身旁，會一直一直注視著她。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boB6qnr7g

「媽媽，爸爸的名字叫空，對不對？」藍雅眨了眨眼。

「是呀，天空的空......你怎麼知道？」母親疑惑道。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4PGVsj0yW

「因為，我等這一天等很久了。」藍雅微笑著望向窗外。

他們一起笑過玩過，一整大片的向日葵他們也一同欣賞過。或許他們正在哭的當下，夜空是掛滿星斗的吧？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0IhTiZynA

說不定在更久之前，他就已經陪伴在她的身邊，只是她不曾注意過罷了。

「媽媽，改天我們也去看看爸爸吧，我有想對他說的話。」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a1nqq1GXc

母親邊哭邊點頭，「嗯，改天我們找個時間去吧。」她勾起微笑。

「小雅？小雅醒了？！」爺爺奶奶在外面聽見孫女和媳婦的說話聲，連忙跑進藍雅的房間。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BHitCPdDu

「爺爺、奶奶......」藍雅望向他們。

「太好了，小雅你終於醒了！」將稍微有些錯愕的藍雅緊緊摟進懷裡，奶奶哭喊著，「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跟自己不合的兒子走的時候明明是那麼後悔，我卻又說了這麼過份的話.......！」

藍雅從未聽過，奶奶的聲音是那麼痛苦、那麼無助。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ZxoUsFyM7

「別哭，奶奶，別哭。」她猶豫了一下，伸出手，輕拍著奶奶顫抖的背，「爺爺、奶奶，我不會死的，就算別人說再過份的話，我也要跟你們合好，因為時間還很多........」她已泣不成聲。

明明身邊有這麼多愛自己的人，她以前怎麼會覺得自己是孤單的呢？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B1z6YKRCq

藍雅回抱住奶奶，不自覺地露出釋懷的微笑。

爸爸、媽媽，謝謝你們生下我，謝謝你們這麼愛我......。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QugLOxJSu

能出生在這世上，真的是太好了。

當天傍晚，藍雅做了一個夢。夢裡，一對年輕的男女在醫院迎接一個新的小生命，兩人身子緊靠，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而在他們懷中的嬰兒，則是安穩的酣睡著。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5soJ4tPOS

也許，這只是幻想，卻是藍雅最美的希望。

那是個最快樂的暑假。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Ucx3F9LTr

那個向日葵之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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