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森紅《染盡秋色之時》

※嚴重OOC

※cp：森鷗外x尾崎紅葉，清水親情向？

※非原作AU，花魁paro

※私設有，慎。

自行防雷，可接受繼續下滑:))←友愛的雙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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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葉逐漸枯黃，那人早已離去，留咱隻身一人，片片凋零，困在這鳥籠，仰望天空：當年楓紅不再，獨留華燈熠熠，映著咱的淒涼，孤獨。

若大人願意，能否在這片紅葉林染盡秋色之時，引領著妾身，走向花草葳蕤的春天？

夜幕降臨，街市皆隱身於薄暮，唯獨花街柳巷被夕陽點亮，照亮了多少繁華多少淒涼。

橫濱遊廓，這座港埠都市的不夜城。

花絮紛飛，為那遠方大陣仗的隊伍鋪路，在眾人之中，娉婷少女踩著緩慢優雅的花魁步，徐徐走來，裊裊婷婷，千嬌百媚皆融化在那透露嫵媚的身姿中。少女身穿華服，白皙皮膚襯著月光，桃紅秀髮梳成的兵立庫讓夜裡的楓林都為之遜色，流連於此的男女皆投向羨慕、驚嘆、甚至嫉妒的目光，那不是之子于歸，而是這條街上最令人矚目期盼的節目，花魁遊街。

她是這百花盛放中最艷麗的那一朵，高官津津樂道的緋色曇花——橫濱閣當家花魁，尾崎紅葉。

而今夜艷花落腳的歸途是哪個男人的懷抱？她不明瞭。被一側瀏海遮蓋的不只是引人遐思的曖昧眼神，更是渴望自由的靈魂與籠中鳥的淒涼。

「大人，妾身名秋，請多指教。」

「妳就是大名鼎鼎的秋嗎？我是森鷗外，妳好。」

男人放下了手中把玩的紺色酒杯，饒有興致的看了一眼少女。

「年紀輕輕就當上花魁。想必吃了不少苦吧？」

那人垂憐似的望向如花似玉的少女。如此美麗的花兒啊，若是在少個兩三歲便是他心所悅服的對象了，與其他女子比起來的確更加的動人心弦，散發出的氣質好比外頭紛飛的紅葉，淒涼而美艷如畫。

「只可惜，妳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只是想找個人喝酒而已。」

「咦？」

少女因驚詫而睜圓眼，倒多了幾分少女之感。

這是森鷗外與藝名「秋」的花魁初相識之時。

森鷗外是真的喜歡紅葉，但並非男女之愛，肉體之慾，而是如同愛秋之人於一池秋色，那樣感嘆、珍惜罷了。他將紅葉視為是妹妹或者女兒一般的存在，不觸碰她、佔有她，卻買好看的衣服送她，給她講在這條花街之外的世界，如她飄渺記憶裡的那樣：少女穿著保守而精緻的衣服走在大街上，沒有貪婪好色的眼光盯著她，沒有男人會在行經途中揶揄她，而她正歡天喜地的奔向和心上人相約之地。

多麼美好啊！秋在心裡那麼想著。

她也曾有所愛，想與其長相廝守白頭偕老，但神明並不允諾她的心願，非要用齒輪殘忍碾碎，用大人的污穢思想包裹她，將她的靈魂打碎隨風飄散，而森鷗外想為她一片片的找回來。

「鷗外大人！外面的世界真的買得到櫻餅嗎？！」

「當然，我下次帶來給妳品嚐品嚐。」

「真的嗎？！那您得趕緊再來啊！」

出了茶屋後也絲毫沒有改變是假的，她心中的空缺被填補了一些起來。過於滄桑的臉上多了少女的脂色，如畫中飛出鳥語花香。她活出了十四歲少女該有的模樣，但僅限於森鷗外面前。

在森鷗外面前，她只是個孩子，只是個需要人呵護疼愛的女孩，而非任君採擷的花魁。

白駒過隙，當這年秋色降臨橫濱後，秋已生成一個舉手投足都勾人魂魄，名副其實的花魁了。

在她十七歲那天，森鷗外送了她一對髮簪並為她親手別上，上頭有似要飄落的楓，及初萌新芽的梅。

「秋去冬來，再來就是春了。」

望向那看了無數次的純真眼神，依舊纖細的手腕，森鷗外有些不忍，他第一次牽起了秋的手，那力道多麼厚實真摯，那眼神多麼溫柔誠懇。

「初相識時我只是一個流浪的村醫，現在我已經擁有了自己的診所，收養了一個義女和義子。啊，大的那個孩子叫太宰君，有機會介紹給妳認識...」

「相信我，我很快就會贖走妳，妳做我名分上的妻子，我帶妳去看這個世界，好嗎？」

望向眼前如父如兄，徘徊她身旁多少年華的男人，不禁輕笑，他的深情不是為了她的臉，她的才華，只是為了她，為了讓她可以展開美麗的翅膀在偌大世界自由翱翔。

「謝謝鷗外大人的賞識。說來妾身終只是秋中的一片楓，隨風飄蕩罷了，卻能被大人捧在掌心呵護數載，不甚惶恐慶幸，無以回報。」

她嫣然一笑，不急不徐開口：「妾身尾崎紅葉。」

她犯了大忌，卻找回了自己的姓名，並雙手呈上贈予眼前人。

「妾身將名託付，恕再無寶貴之物回報大恩。」

「能否如過去那樣，讓秋再任性一次？」

她眼裡映著月色，映著秋水，映著對自由的嚮往。

「請盡快帶妾身逃離這鳥籠。」

紅葉一盼便是三年，她總是端著一杯酒，落寞的望著窗外不再美麗的景色，向月色敬酒，依然等著。這三年，他突然消失了。她怨，她愁，她思，她念。多少表情被他獨佔，多少快樂時光有他參與，如今卻離開的無聲無息，彷彿生命裡從未有這個過客，彷彿是嘗試將自己從她記憶裡抽離卻無果，徒留空虛痛苦反覆折磨不休。她貪杯，只因妄想一醉解千愁；她卻不多情，因為始終留著一個不可取代的位子，如同那間有他，有櫻餅，有美好時光的茶屋一樣。置身鳥籠，無法逃脫。那夜潸然，她摔碎了曾經疼愛如命的髮簪，痛心疾首的淚滴在楓葉上。秋不走，冬也不會來了。有你的春天，也不會再出現了。

直到早晨，濃厚的酒意中迴響著清澈的童音，將她喚醒。渾噩的循環在新造的攙扶下重新開始。

怨了三年，她才知道那是戰爭分離了他們。

她拾起破碎的簪子，淚如窗外大雨不斷落下。

她學作等待歸人的女子，日夜祈禱，日夜思念。

拿妾身之命來換也可，請讓他凱旋歸來。

那年是孟秋，一個據說升格成了貴族的男人指定了她。無論是誰都無所謂了，她想。戰爭結束了，森鷗外卻仍杳無音信，也許是光榮的為國捐軀了？可是我不要啊。能不能出去已不再重要，她想要他回來，一輩子都在這裡度過也好，她想要他回來。

她甚至願意相信對方拋棄了她，而不是死了。

「大人，妾身名...」

「啊啊我知道，『紅葉』對吧？」

倏然抬頭，是思念之人。

「妳又漂亮了很多，反倒是我老了呢。」

眼前的男人滄桑了些，臉上多了很多傷，但仍掛著熟悉的笑容，溫柔的眼神從未改變。

「我回來了。」

「鷗外大人！」

紅葉的眼裡覆著水光，卻忍住上前去抱他的衝動。

她不流淚，她要用最美的笑容迎接她等待的他。

「回來就好。」

空守曾經七年，再見到千言萬語卻無從說起。

那麼樣值荳蔻年華的少女逐漸長大成人，不斷的前行，在她染盡秋色的世界裡尋覓一株葉櫻。

她要他帶她離開，任性的為他等了七年。

他們之間不是愛，也不是沒有愛：是等待，是信任，是祈禱，是思念。是那些新衣，是那塊櫻餅，是那支簪子，是那一聲「妾身名秋」。

當他再次為紅葉蓋上被子時，他看見了她手中的簪子，碎了，但又被細細黏合上去了；有些褪色，卻被她蔥白纖指撫的細膩。他明白了。他終於下定了決心，十年的債，終是要還清的。

季秋，昔日的華服被換成樸素的白無垢，紅葉卻覺得自己從未如此美麗過。幸福的容顏點綴著她的淡抹，第一次，她覺得自己就像紅葉林的紅葉一樣，風輕輕一吹，離開了枝椏，在廣闊的蔚藍天際中，變成了鳳凰。白晝的陽光燦爛眩目，她抬手去遮，卻又不忍遮。然後牽住了森鷗外的手。

在喝采與鈴鐺搖動聲、歌聲中走向花街之外。

在臨走之前，一隻小手輕輕抓住了她的袖口。

她笑，將簪子取下，俯身別上以往自己身邊那振袖新造的頭上。

「小鏡花，秋去冬來，再來就是春了。」

女孩看來很喜歡，雖然厭懼曾經今朝有酒今朝醉的自己而故作鎮定卻難掩喜悅之情。紅葉摸摸她的頭，給她取了藝名做最後送別。紅葉隨風而去，找著了她的春天，而將立足於遊廓之上的是鏡中花。

在染盡秋色之時，帶我走。

在這個世界，在你，在我，染盡秋色之時。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