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總匯 - 【柾泰】Epiphany，08，完結

〔金泰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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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哭不是為了博取憐憫，我非但不稀罕，還一直很想當面告訴他一件事，只是沒能在當年一口氣說完

拖延是現代人最嚴重的通病，也包括我。

我的聲音竟異常地平穩，語調筆直連我自己都感到十分詫異：「智旻到底是你的好朋友，還是你暗戀最深的人？全班都在傳，紙條上寫得一清二楚」語畢，我才注意到臉上滑過的液體，在他面前是顯得廉價無比

都高幾了還有紙條這種小把戲，想想也覺得可笑，但當我好奇打開來卻掃見他們兩人的名字時，身體顫抖的程度難以想像，霎時仿若被掐住頸部使勁搖晃，我的頭沈重不已，上化學課時黑板上半個元素符號都沒抄寫進筆記裡

化學老師要是知道自己那麼用心地口沫橫飛了五十分鐘卻發現有個學生壓根沒聽進去任何東西的話，肯定會立刻死當我。

我說：「當時那個追愛的少年若不是傻到跑來向我表白就好了，你真的瞭解自己的心之所向嗎？」

他淺淺地皺著眉，輕聲道：「我那時迷茫了，你們兩個都對我很好」這又是什麼將要讓人誤解的話嗎？

「那你應該選擇智旻的，現在的我給不了你任何東西」我攤開手，給彼此看掌心上密密麻麻的細紋抱頭亂竄

「但你目前為止給我的也都是他給不來的，你對我的重要性顯而易見」

「那以後恐怕要讓你失望了，這樣的我是不是很自私？」

他沉默不語，但我看得出，那抿起的唇後，是無盡的控訴和委屈

「你為什麼拚了命也要和一個支離破碎的人在一起？為什麼朝他宣揚你自己也得不到的愛情？」

「我不想給你負擔」

「你就是我最大的負擔」我難得心狠

就只是這麼帶著刺的一句，其實可以不用放心上的，他卻頹然垂下頭，頗是認同這句話的樣子，表現出來的樣子看上去很受傷

我印象中的田柾國什麼時候這麼玻璃心了？

我沒有說出再次重傷他的話，只是等他慢慢拾起勇氣重新與我溝通

雖然我覺得他現在可能只想邊填補受傷的心邊把我往死裡打好發洩一下。

「可是我選擇了你，因為你是最美的藝術」情話還真多，真該給他冠上口出情言的男人之名號，至少也頒個獎吧

「可惜你從來不懂得欣賞藝術」我別開臉，不確定他現在是喜是怒

「你在家庭中遭遇的事我很遺憾，也不希望讓你經歷那些，我都想過，也期待你能夠走出來，最後我看到的是什麼？你在畫紙上發洩不滿，在我們這些想給予你力量的人臉上砸顏料，五年了，你從沒走出來過，沒對我們敞開心房過，卻還在跟我爭高中的事。」他持續說：「你以為你還活在高中還活在過去嗎？金泰亨，我不會離開你，我會一直逼到你願意接納我們為止，即使你是這麼的自私」我聽出他特意加重語氣強調最後兩個字

我笑了，看著他沉下來的臉，我輕聲細語地戳破他的尊嚴，聲音彷彿在對他訴諸著全世界最綿柔的情話：「記得我說過有一種東西一旦做完愛也就跟著沒了，那就是你所嚮往的愛情啊，可是，柾國，毀了我的人不是誰，正是你，你已經逼我吞下蒼蠅了，現在還要我說它好吃？別開玩笑了吧」，我露出自認無害的微笑。

「你和智旻上了床，事後他完全不記得，而你卻若無其事的繼續生活，他永遠都不會知道誰破了他的處，誰給了他神似愛情的初夜又悔不當初默默離去，想要追根究底這些秘密的話，你最好再努力去回味一下高中生活」紙條的內容大致是這樣，雖然我也不知道這些事究竟是否被證實過，但有憑有據，同學的保證總是不假的，我當時手心都冒出汗來了

那時候還有點暗戀柾國，我深刻體會到青春期果真很麻煩呢。

對我動了真情又如何？你的謊言早已貫穿了一切啊。床上床下兩個樣，我不過是不想被你毀掉

你完美的形象早就不復存在了。大概以為我永遠都不會曉得吧。

我會一輩子對智旻好，但別想我再接納你。

房間那端的床上，智旻動了一下他的手，原來被吵醒了嗎？像是在擦淚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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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鬼哭神號地哭著，稀裡嘩啦的。

如同他此刻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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