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蓋文旅途 - 第三章．森林之泉（蓋文曆147年）．五

次日，一行人正式起步，經森林離開艾蒂帝國。

雖然早就聽真嵐人指這森林覆蓋了大部分西部邊境，但一進入後才更了解這森林的奇妙之處。

樹木長得相當高，也許有百米，並遮蓋了整個天空，陽光只能透過樹葉間的空隙灑入。

雖然有公路讓馬車及行人前進，但是這公路似乎許久也沒人修理。

基本上隔兩三分鐘，馬車就因砂石而震動，讓原本躺在不太舒服的貨物馬車上的我更不舒服。

「嗨。怎了？」「沒事。」修特從前方的馬車走出，用羽翼向後飛至我身處的貨物馬車，蹲在我身旁。

他先向駕駛馬車的真嵐人問好，再向我說：「阿嵐，你是經由艾蒂帝國東北邊一直走來對吧。」

「對。」「那邊不是有叫什麼海鳴人的存在嗎？你是怎麼走來的呀。」

「我有相熟的朋友，而且那些海鳴人不是死光了嗎？我還殺了好幾頭。」

「喔？厲害喔年輕人。」駕駛馬車的真嵐人插口：「他們可怕嗎？」

「單純的可怕。嗯，你們沒遇上海鳴人？」

「我們原本由大陸最南方的海亞斯陸地領土一直向北，到達艾蒂帝國首都和同伴會合。」修特回應：「但是知道那些海鳴人向東進迫後，拿剎白立即指示我們向西撤走，免受攻擊。」

原來這真的是長官所指的嵐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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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最前方的馬車改為緩步前進，導致所有馬車一同緩步前進。

「怎了？」修特的詢問被駕駛馬車的真嵐人以手語制止。

他指向遠方的樹木，接近樹頂的位置釘上一塊馬皮。

有少許臭味由馬皮傳來。

「有人住在這，而靈姆人似乎怕這裡的人。」真嵐人推論：「修特，有備用劍盾放在車上，隨機應變。」

「唔。」「你叫嵐對吧，自己顧自己。」我點頭。

隨著馬車前進，臭味繼續沿著公路飄來，但沒有再發現馬皮。

現場就只有鳥聲，及令人不安的沉默。

再過了好幾分鐘，處於車隊中央的一輛馬車傳出小孩的哭聲。

「誰的小孩破壞了這沉默呀？」「我的女兒。」

「噢。」修特閉口。

然後，數支箭射中並殺死中央馬車的馬匹，令整座馬車失去功能，攤倒在地。

裡頭傳出慘叫。

「出出呀里！喝拔！」四周森林傳出震天的叫喊。

「這方言，聽下去不像靈姆語，也不像嵐族語……」我低呤。

「因為這根本不是！敵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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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護中央的老幼！」最前方的馬車傳出拿剎白的嵐族語。

然後，眾人安撫好受驚的馬匹，並以攤倒在地的馬車為中心，用馬車重重包圍。

修特拿出兩套備用劍盾，一套交給司機，一套自用，並和其他壯丁站在最外圍。

老幼似乎待在內圍的馬車。

我仍坐在接近外圍的車上，但右手已按著劍柄。

然後，一支響箭射中我們頭頂的樹木，大量人影由森林湧出，襲向車陣！

「喝拔！」

「只要打成重傷！勿令仇恨加劇！」外圍傳出拿剎白的嵐族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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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過了一段時間，我站起，望向四周的環境。

我們在公路形成一個圓形的小營地，防禦來至兩邊森林的入侵者。

這些入侵者大多戴上木製面具，人人披上瓦狀鱗甲，手持刀棒之物，和外圍的壯丁扭打成團。

因為近身戰鬥，加上環境狹窄，及為了保護中央的老幼，壯丁沒有飛起。

「你不打？」手持十字長槍的西亞走來，望向我。

「不，我的大劍根本不適合這環境……那你又不打？」我拿起巨劍，繼續望向四周。

「白痴，那不就沒人保護中央的老幼。有長劍給你換。」西亞留意到左方森林的樹木震動：「爸！左方！」

「怎了！」拿剎白在擊退一人後飛升半空，望向左方。

三頭約十米高的石巨人由森林間出現，並慢慢走向我們。

「是神術使！」拿剎白大吼：「別讓人接近！」

「神術使？」「這個蓋文大地不是有許多神明？有些神明會賜予信徒神力，我們習慣叫這些信徒為神術使。」西亞解釋。

「你，你，你，還有修特！找那神術使！西亞補上！」「能用血紋？」「自行判斷！」

「好！終於！」修特興奮地升高，和數名壯丁一同飛入左方森林，失去身影。

「嵐！別做曠工！快上！」在西亞的催促下，我升起，飛向左方的外圍，先以向下重劈嚇退，再用踏前迴旋斬嚇退包圍者。

也嚇退了身旁的壯丁。

西亞則去右方的外圍。

留意到只有一頭石巨人向修特方走去，還有兩頭石巨人正在緩步前進。

這種石巨人全身用巨石組合而成，沒有頸，頭部只有象徵眼珠的一個大光點。

如果兩頭石巨人一同攻擊，真嵐一定失守，我也沒法找到目標。

要阻止。

「我去吸引那兩頭石巨人遠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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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小心。」身旁的壯丁點頭。

我直接升起，衝向其中一頭石巨人，用巨劍直刺它的眼珠。

石巨人的眼珠被我的巨劍由中間刺穿，但大光點沒有熄滅，正如所料。

另一頭石巨人望向我，左手提升以抓著我。

我則用雙腳踏頭，使力拔出巨劍後再前飛，成功迴避。

轉身望向戰場，包圍者約有百位數，全面圍攻著中央約有二十多的壯丁，以守方來說算是有利。

我和石巨人則在包圍網外，而且兩頭石巨人已經轉身望向我，成功吸引。

接下來只需遠離。

我向後飛行。

右方的樹幹高處突然跳出一個身影，向我襲來！

下意識間向前飛行迴避，並轉身一望。

那個身影筆直落地……在這之前被森林中一個巨石手成功抓著。

隨後，一個比其他石巨人更矮小的石巨人出現，並將襲擊者放回地表。

三頭石巨人。

襲擊者戴上木製面具，上半身披上瓦狀鱗甲，手持大刀。

「耶利阿瑟！」聲音像男性。

我向他疾衡，向下重劈，他也用大刀強行格擋。

他身上帶有一陣臭味。

我的力度令他承受不了，向後大退。

身旁的矮小石巨人隨即向我施以緩慢直拳攻擊，我的巨劍垂地，重量令我只好向左大飛。

隨後，背後的大手成功抓中我，並施加壓力。

「呀呀呀！」我的羽翼！骨！痛痛痛！痛苦大吼之下放開雙手，令巨劍落地。

那支大手的主人將我拉到可以看到他的臉。

是眼珠開洞的石巨人，它先用左腳大力踩向落地的巨劍。

聽到碎裂聲。

再用右手拆走抓著我的左手，瞄向前方大力一丟！

我看到前方有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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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石手完全粉碎。

命中樹幹的是前臂位置，幸好不是手掌，是手掌的話我一定會死。

但是衝力依舊。

加上由高處落地，我已經無力再戰。

痛……

有些東西流過臉頰，是血嗎？

好模糊……

動不了……

「卡卡而西，喝拔。」襲擊者向我慢慢走來。

我會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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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

純白的場景。

看不到我的手，甚至身體。

感覺就像是兒時自己和朋友在湖中暢泳。

但長大後因為翅膀太大而放棄了。

眼中漸漸的出現一個大海。

蒼藍無雲的天空。

你來到這裏了。

正前方出現一個模糊身影。

純白連身裙，黑色長髮。

看不清她的面孔。

是誰？難道說，是德弗特斯？但德弗特斯不是男的嗎？

你為何來到這？

為何？

我不想死。

我不想令父母失望。

我想嬴。

那麼，接受力量吧。

我低頭望向踏著的大海。

蹲下，將海水用手舀進掌中。

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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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神來，我不知何時已依靠背部的樹木站穩腳步。

什麼事了？我剛剛不是躺在地上。

全身毫無感覺。

眼前一切開始變紅。

「喝拔！」

我握緊右手，一拳打向衝來的人。

他面具碎裂，整人被轟飛倒地。

全身再度搖搖欲墜，不得以跪在地上。

但我還是毫無感覺。

什麼事了？

正前方有三頭石巨人。

一頭沒有左手。

要戰鬥了。

我不可以死。

力量……我有。

下定決心，重新站穩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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