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蘭 - 第三部　第五回－－柏林

＊本作品皆不代表任何政治言論、種族立場！本作品純屬虛構，如與現實雷同純屬巧合！！＊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zgqjgjKPT

3.5柏林

西元1990年十月，兩德統一。

年過半百的秦目遠手握美國護照踏上德國領土，這個國家的字他可一個也不認得，此行他特地帶了一位德籍學生－－凱恩‧布爾，他因為祖國統一而備感興奮，一路上不停向教授介紹自己的家鄉。

「秦教授，您怎麼知道這位女士就是您要找的那位莎柔萳女士？」凱恩和秦目遠在計程車上閒聊時他好奇問教授。

「我很肯定，因為她能寫出她教的那個學生的中文名，這可不簡單。」

秦目遠在德國柏林的最大報社刊登尋人啟事，目的是要找出當年大哥幫我聘雇的女家教，沒想到才一個多月就找到人了，對方不只會寫我的名字，還能說出我的外貌特徵、簡單的家世背景。

他在信中拜託莎柔萳帶自己參觀我以前最喜歡的洪堡大學圖書館，對方答應並和他約在洪堡大學的*威廉‧馮‧洪堡雕像前見面。

根據信上的地圖來到雕像前，看見一位老嫗肩披土紅色披肩、手拄著一支枴杖，旁邊有一位年輕人是典型的金髮藍眼德國人，年紀看起來不超過二十五歲。

當他們注意到向自己走來的秦目遠和凱恩時，年輕人先上前用英語詢問：「您是來自美國的秦教授嗎？」

凱恩直接用德語幫秦目遠回答，並簡單的介紹了自己，經過一番溝通之後年輕人向身後的老婦人招手。

「他剛才說一大串什麼？」秦目遠困惑地問學生，現在覺得兩人身分互換。

「他是莎柔萳女士的孫子，叫作湯瑪斯，而現在走來那位就是莎柔萳女士。」

老婦走道秦目遠面前，露出和藹的微笑不知道說了什麼。

凱恩立刻幫忙翻譯：「她說歡迎您來到德國，她的孫子在這裡讀書，可以帶我們進去參觀。」

「謝謝。」秦目遠和莎柔萳握手，並說：「我們現在去圖書館吧！」

他們在湯瑪斯的導覽下見識了不少典藏書籍和藝術品，也認識了這座大學的歷史與兩位創辦人洪堡兄弟的故事。

來到一櫃書前，莎柔萳把一本書取下給秦目遠看，並說了幾句話。

「她說這是莫小姐當年很喜歡看的一本書。」凱恩翻譯道。

秦目遠翻開書，手指輕輕撫過書頁之後闔上還給她，莎柔萳看他有點喪氣，因為他一點也看不懂德文，結果來到了心儀女孩的成長之地，卻因為語言的隔閡還是無法完全理解伊人的過去。

莎柔萳又對他說了幾句話，說完就轉身朝出口走去，凱恩說要跟著她去一個地方，四人來到室外的草地上，有幾個學生躺在草皮上做日光浴，不遠處樹蔭下還有學生在彈吉他。

莎柔萳要大家坐下，並對秦目遠說了幾句。

「她說每次借完書莫小姐和她都會在這裡聊天，她總是很喜歡大家一起學習的氛圍，畢竟她沒上過學校。」

秦目遠想起過去和我坐在台大物理系閱覽室的景象，那時的我看起來確實很享受在學校裡讀書。

他們之後又去了大學附近的露天餐廳吃午飯，莎柔萳不停介紹我當年喜歡吃的每道菜餚，說了不少兩人相處時發生的趣事，也說了當時我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只為了在病榻前送父親走最後一段路。

大哥死後莎柔萳就帶我去找中國軍事代表團在柏林的工作人員求援，並且讓我住在她的租屋處，某一天莎柔萳在街上突然被抓到勞改營裡，蘇聯人說接獲通報她是納粹份子，在二戰時有協助納粹間諜蒐集情報的嫌疑，幸運的是後來因為證據不足還是將她釋放了。

莎柔萳被釋放出來第一件事就是到中國大使館找我，但她走近時發現旗幟是整面艷紅色帶金星而非紅中帶藍白，進到裡面詢問都沒有人認識莫蘭嬇這個人，她只好作罷。

莎柔萳又對秦目遠說了話。

凱恩幫忙翻譯：「她想問莫小姐還好嗎？」

他面色凝重對他們說：「她剛來台灣不到一年就自殺了。」

湯瑪斯向不懂英語的奶奶解釋，莎柔萳震驚得瞪大雙眼，嘴裡又吐出幾句話，有點像是喃喃自語。

凱恩幫忙翻譯：「莎柔萳女士說……她曾經向莫小姐約定好，如果和平那天到來，就會帶她回自己家鄉參觀。」

秦目遠突然哭得無法自拔，可能他心裡面還是對於當年自己沒有及時回到台灣而感到懊惱，我站在他身旁默默看著，莎柔萳只是靜靜地閉上雙眼為我禱告，微風拂來，我似乎也聽見其他人為我祈禱的聲音。

於是我也為自己祈禱，若有來世──

曾雅

我真想和妳繼續當閨蜜。一起讀書、一起上課、一起分享戀愛的滋味……

笑恩

我想當妳的學生，從妳身上學習到堅強。

莎柔萳

別忘了妳說過要帶我參觀妳的家鄉。

曾城

只求與你擦身而過的緣分，也希望你和二哥的友誼能繼續。

我的家人

所有苦痛已經結束，各自尋找自身的歸屬。

秦目遠

希望我們不再徒留遺憾。

「那個人」

別無所求。

默蘭（完）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wUydBgEez

＊威廉‧馮‧洪堡（Friedrich Wilhelm Christian Carl Ferdinand von Humboldt）1767/6/22～1835/4/8，德國學者、政治家和柏林洪堡大學的創始者之一。他是普魯士的教育改革的推動者，同時也是普魯士的外交官。（摘自維基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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