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知走了多久,徐晨醒了,她抬頭就看見呈玟汶坐在床上,側著頭望向窗外,陽光灑落,照亮了她一身潔白,卻照不穿她心中那片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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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玟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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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聲,呈玟汶輕輕一顫,從思緒裡漸漸清醒,但卻沒有回頭,她突然失去了面對徐晨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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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晨蹙眉,擔憂的凝視她的背影,明明現在距離如此近,她卻感覺相隔好幾萬公里,不管多麼賣力的伸長手臂也碰不到眼前這個女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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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靜悄悄地襲來,兩人安靜的坐著,房裡僅存著彼此微弱的呼吸聲,窗外唧唧的蟬鳴彷彿是另一個世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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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呈玟汶的聲音驀地響起,此時她的身上退去了方才的寂靜,但卻那份孤獨仍從內到外包裹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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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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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晨一愣,微慍的聲音有些顫抖,「為什麼要去?因為妳是呈玟汶啊!難道要我看著妳被欺負還置之不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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呈玟汶冷冷一笑,也不明白自己是在矯情什麼?明明是那麼希望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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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晨走向她,溫柔又小心的捧起她的臉,問道,「玟汶,妳到底怎麼了?自從我前陣子去了一趟徐氏集團後,妳就一直疏離我,到底為什麼?」這是她困惑了許久的問題,也是從那時開始呈玟汶時常對她鬧脾氣,她一直不明白其中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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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是不要我了嗎?我成全妳,離開妳,這樣不是很好嗎?」呈玟汶語氣淡漠,雙眼依然停留在窗外,她怕一回頭,所有的情緒都會潰堤,她才不要那麼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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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晨有些訝異,「玟汶妳在說什麼?我怎麼可能不要妳?」她怎麼可能不要她,就算天塌下來,她也不可能說出這種話,更不用說是現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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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要裝了,我不信妳沒看到簡訊。」她話語中略帶幾分寒意,她的心在下雪,一場暴風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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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訊?什麼簡訊?」徐晨滿臉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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呈玟汶看她態度有些不對,有些半信半疑的說道,「兩個禮拜前,南澪把我叫去車站前面那間咖啡廳,他叫我不要再纏著妳,因為妳愛的人是他,而我只是妳用來打發無聊的大學生活的工具。」她頓了下,繼續道,「我說我不相信,他卻跟我說,你們畢業後就會結婚,然後一切都會變得跟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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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晨心頭一震,拳頭下意識地栓緊,該死的南澪,竟然告訴玟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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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時很震驚,內心很慌亂,但我依然相信妳,所以我堅決地說我不相信,因為妳說過,就算天崩地裂妳也不會不要我,我相信妳的承諾,我相信妳不會對我說謊。」她說著說著,唇邊就這麼漾起一抹苦澀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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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跟我打賭,要我傳一封簡訊叫妳來救我,而他傳一封叫妳不要來,我等了半天,卻連妳的影子都沒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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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講得平淡,可徐晨知道她心裡是多麼悲傷,「妳反悔了,妳最後選擇不要我,而我卻像個傻子一樣,那麼堅決的信任妳,我真的很可笑,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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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晨雙眸一沉,「玟汶,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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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呈玟汶截斷了她的話,「我也不要妳了,妳想結婚就去結,想愛誰就去愛,都跟我沒有關係了。」她努力讓自己聲音聽起來正常,但事實証明,她做不到,滾燙的淚水仍是不爭氣地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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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該用什麼表情看著自己最愛的人,去和別人共組家庭,她還沒有偉大到能夠笑著給予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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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否認,她的心很痛,當年徐晨救了她,在學校的某個角落,她遭到霸凌,被潑油漆,砸水球,倒粉筆灰,由於動手的人是學校有名的壞學生,沒有人敢幫她,然而就在她絕望的同時,徐晨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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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第一次覺得看見了曙光,好像眼前的女孩是上帝派遣而來的,她沒有問為什麼,只是默默的帶她離開,對徐晨來說也許這只是微不足道的善行,但卻足以打動呈玟汶,與性別無關,她就是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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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她整天追著徐晨跑,她誓言,就算她逃到天涯海角,她呈玟汶也會找到她,那天,她看見徐晨笑了,素來冷漠的她,第一次對她笑了,這是多麼令她開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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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不了多久,呈玟汶的努力也得到了結果,每當她傷心難過時,徐晨總會安靜地陪在她身邊,卻沒問過半句話,而當她生氣時,也會努力哄她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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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晨不是個擅長表達情緒的人,但卻願意為了這樣一個她,放下身段來安撫,就只為了看她一個笑容,難道這還不是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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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至此,呈玟汶真的沒辦法接受,徐晨竟然從沒愛過她,她拭去臉頰上的淚水,輕聲道,「晨晨,妳可不可告訴我,妳有沒有愛過我?就算只有一秒的時間也沒關係,我只希望我對妳的愛能有一點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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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晨走上前,輕輕地將她擁入懷中,在她耳邊柔聲道,「有,但不只一秒,雖然不清楚始於何時,但我知道,一直到現在都還沒停止過,而未來也不會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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呈玟汶笑了,眼淚再度落下,她分不清是悲還是喜,也許是受到太多刺激,她沒辦法用理性好好思考,忍不住歇斯底里的哭吼著,「妳不要再騙我了好不好,妳明明早就反悔了,妳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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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玟汶我敢說我沒看到那兩封簡訊,我記得那時候有封匿名的簡訊,我點開之後,手機就壞了,我向妳發誓我真的沒看到。」她說得堅定,修長的手指輕撫著懷中人兒,深怕她下一秒會情緒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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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呈玟汶有些驚訝,她錯怪她了嗎?她還是愛她的,對嗎?但,訂婚又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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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的情緒一擁而上,壓得她喘不過氣,她控制不了情緒,只能不停的哭,緊抓著徐晨的手不停顫抖,她覺得很害怕,不管是昨晚發生的事,還是現在,都讓她靜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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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玟汶,相信我好嗎?」徐晨將她摟得更緊,一顆心緊張得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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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呈玟汶已經分不清什麼是什麼了,憑著僅存的意識發狂似的吼著,「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好怕,晨晨我好怕,我好髒,妳不要我了,妳不愛我了!啊啊啊啊啊——」
徐晨趕緊拿起手機叫救護車,懷中的她崩潰尖叫,接著便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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