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期八回連載小說大挑戰 (最終回) - 【歷史日常】終未的帝國（第八節）

第八節新時代

帝都已成為一遍死地，戰火向四處漫延，這是帝國緩慢而痛苦的死亡。於皇宮廢墟，那陰暗髒亂的角落，霍菲爾將一個身影拖入黑暗裏頭，好避開革命份子的耳目。

僅餘的月光照亮了鐵沙蒼白的臉與他傷痕累累的身體，他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霍菲爾……」鐵沙擠出話來。

「別說話，我先幫你處理傷口。」霍菲爾回答，為鐵沙止血。

「別白費氣力，我自己清楚。」鐵沙推開了霍菲爾，並緊握霍菲爾的手。「給我聽着，霍菲爾將軍，皇儲與儲妃在突圍時遭革命份子伏擊身亡。不過，保母卻帶着王子逃跑了。你的任務就是給我把他找回來。」

「了…了解，鐵沙閣下。」霍菲爾挺直腰板，行了個軍禮。

「很好…那麼，帝國就拜託你了……」鐵沙滿意地回答，然後目不轉睛地看着霍菲爾。

「鐵沙閣下？閣下！」鐵沙已是屍體。

霍菲爾自夢中醒來，叫聲響遍整個房間。火爐的光勉強填滿了房間，半開的窗戶隨風飄逸。

看見熟悉的書桌與掛在一邊的戎裝，霍菲爾握緊拳頭，喝水使自己冷靜。

「攝政閣下，你沒事嗎？」副官衝入房間，滿臉睡意。

「不…我沒事，只是作了個不好的夢。」霍菲爾擦拭雙眼，望向尚在沉睡的國都。

「時值夜深，閣下還是儘快休息吧。」副官回答，滿臉擔憂。

「不…情報局的消息回來了沒有？」

「那個…我去詢問一下。」副官離開房間，急速的腳步聲愈來愈遠。

霍菲爾離開座位，自酒櫃拿出烈酒，灌入喉嚨之中，使自己清醒。

回想政變後，帝國前線同時崩潰。不論是盟友與帝國，戰敗者陣營同時陷入政變與民族動亂中。不同政團與民族起義軍在帝國境內爭權奪利，而戰勝方亦對此等情況不聞不問，只是草草與轉瞬即逝的政權簽署和約，取得大量賠款。嚴苛的內容看似不是和平的開始，而是為期二十年的停戰協定。

霍菲爾回到了外領地，將幾近無政府狀態的王冠領拯救過來，但代價卻是失去了大量王冠領世代相傳的領地。

他在國民的推舉下，成為了攝政。當政二十年，卻沒有僭越王位的念頭。故此，沒有人坐上這個王位，亦沒有人敢。他以一人之力，維持着士提反王冠領的完整。他雖拯救了王國，卻失去了帝國。

「攝政閣下，我把情報拿到手了。」副官一臉焦急，衝進了辦公室，並直接將文件放到枱上。「聖湖共和的原總理接替了過世總統的職務，以大領袖自居，並宣佈聖湖憲法作廢，改國名為奧古斯汀民族國。」

「甚麼？難道，那個大領袖打算在大陸重燃戰火嗎？他是誰，他的出身，過去，快給我找出來。」

「他叫魯道夫‧林堡，三十七歲，是新興政團工人革命黨黨魁。不過，我們卻沒有他在入黨前的經歷，恍如他根本不存在。」

「甚麼？有他的近照嗎？總有人認識他的，這根本不可能。」

「我們在民族國內的探員已經得到他在黨團大會時演講的影像，隨後送到。」

「很好，那麼通知內閣，在清晨到內閣會議廳集合，開應對會議。」

「了解。」副官回答，然後離開攝政辦公室。

旭日初升，平靜的街道漸漸繁忙起來，人們在虛假的和平中展開新的一天。本是廢墟的王都在霍菲爾引入外資後，重歸昔日光影。民營工業亦開始發展起來，成為大陸一個新經濟體。

霍菲爾雖然獨裁，卻從不打擾平民的生活。相比在戰後擁抱民主的原帝國繼承國，聖士提反王冠領的內政更加穩定，亦不會出現政變。此種溫和威權的政體一反新大陸的預測，成為舊大陸最為安定的政體

「我叫你辦的另一件事，怎樣了？」在會議廳內，霍菲爾穿着戎裝，坐在會議廳正中央，與一名閣員交頭接耳。

「儀仗局已追蹤到王位繼承人的位置，他在原帝國聖卡萊爾王冠領，是一隊武裝政團的首領。」內政部部長回答。

「聖卡萊爾嗎……那個戰亂的領地。」霍菲爾看着在放映機射燈下飄揚的塵埃，若有所思。

只見放映機發出獨特的聲音，投影幕上出現黑白映像。身旁的錄音機亦同時啟動，播出旁白的聲音。

在挨山塞海的廣場內，人群在中間開出一條道路，讓一名年輕人步向台階。年輕人在群眾的歡呼下走上大台，整齊的制服與精簡的動作，使他在人群中鶴立雞群，引人注目。

這位年輕人十分面善，到底……霍菲爾看着年輕人的特寫，在記憶中搜索。突然，他看見那年輕人身邊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霍菲爾的臉在瞬間慘白。

斯泰爾……一名帶着禮帽與正裝的肥胖男子正站在台後，抽着雪茄，露出如魔鬼的笑容。

霍菲爾百感交集，臉色漲紅，使閣員們不由得發抖。他改變座姿，觀察影像的變化。他認得這位年輕人，那是來自林堡的英雄，漢斯‧倫貝格。不！現在的他是魯道夫‧林堡。

魯道夫來到台中央，保持沉默，直到群眾亦一同安靜，甚至開始竊竊私語。

「諸位，」他在台上開始表演。「今天將是新時代的起點，這是一個屬於我們的時代……」

「奧古斯汀民族已經在沉睡醒內，我們不用再向人乞討，我們不必再尋求憐憫。我們是新時代的主人，我們會在大陸建立新秩序。我們要在大陸上重建民族的榮譽，使我們成為大陸上最優秀的民族……」語言在他身上化成實體，成為了群眾的興奮劑。

「我們要成為自己的主人，取得最後勝利。勝利！」他舉起拳頭，向群眾叫道。

「萬歲！」群眾回答，一同舉起拳頭。

「勝利！」

「萬歲！」

「勝利！」

「萬歲！」

第八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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