闔蘇 - 14.芒刺在背

　　「對了。」盛亭收起笑容。

　　「怎麼了？」

　　「還沒跟莊益說找到你的事情。」盛亭面前出現了系統介面，他的手指在介面上點了點，過了一會莊益的聲音傳出來。

　　「——找到將義了嗎？」莊益問，將義專心的聽著他說話。

　　「找到了，他人在我的對面，要和他說話嗎？」

　　「不用了，幫我向他問好就好——」莊益說話的聲音穿插著另一個不認識的女人在大喊，「啊，有人在找我，先掛了。」

　　簡短地說明以後莊益就突然掛斷電話，大概是急事吧！將義心想，不過莊益的個性就是那樣，外冷內熱，雖然平時滿冷漠的，可是對於幫助朋友不遺餘力。

　　「這……」盛亭對莊益的反應啞口無言，他看向將義，尷尬的笑了笑。

　　「他就是這樣。」將義說。

　　「對啊！你跟他熟嗎？」

　　「認識幾年了。」

　　將義跟莊益是大一時的室友，雖然兩人個性天差地遠，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合得來，大概是同樣都不太喜歡多餘的交際吧！而且兩個人又喜歡玩遊戲，所以不知不覺也就互相熟稔了。

　　他們兩個是同一期進入〈闔蘇〉的玩家，在新手時期的時候時常一起探險，後來莊益決定進入觀測環跟著一個觀測者學習魔術，也就比較少混在一起。

　　將義還是挺懷念那段時光的，跟莊益在一塊不用為了聊天而聊天，不用擔心沒人說話會尷尬，那才是一種自在感。

　　他忽然想到朋友過世的時候，莊益找他去危險的地方冒險，好忘記失去朋友的悲傷，兩個人站在草皮上望著星空，滿天星斗燦爛……

　　不過都是過去了，他已經漸漸擺脫傷痛，莊益則遠在東南方的達達夫王國。

　　大家又開始各自做自己的事情，盛亭跑去周空旁邊觀察傷者的傷勢、承佑那幾個人又再聊天，這時芷萱忽然走過來。

　　她先向將義打招呼，然後蹲下來問禾魚，「妳叫什麼名字？」

　　「蘇禾魚。」

　　「妳有多的衣服嗎？」

　　將義猛然想起禾魚的衣服上都是深淵魔的血。

　　禾魚搖搖頭。

　　「那我的衣服先借妳穿，過來。」芷瑄拉著禾魚站起來往門外跑。

　　當禾魚回來坐在將義身邊時，身上已經換了另一套衣服，原先披在衣服上的皮甲也卸下來。

　　看起來大小剛剛好，兩個人的身形一樣苗條吧！只是下襬略短了一點。

　　「不用還我了，那套就送妳。」將義抬頭看著芷萱。

　　「謝謝。」他聽見禾魚小小聲地說，芷萱微微一笑，然後又走到牆邊坐在堆在角落的木箱上頭。

　　忽然傳來拍手的聲音，原來是盛亭試圖吸引所有人注意力。

　　「各位。」盛亭四周環顧，確認所有人都在注意他以後說：「阿空評估了重傷者的傷勢，確認他們基本上應該是可以啟程了，我們明天會出發，大家把握好時間休息，承佑——」

　　「是！」承佑挺直了腰脊舉起手。

　　「叫宥森上來，你跟宥森換班，待在監視塔中段的那個房間看門口周邊的狀況，一個小時輪一次班。」

　　「好。」承佑起身，打開了門離開。

　　「接下來輪班的人是：我、益樹——將義！」

　　「在這。」將義舉手。

　　「你接若森的班好嗎？」盛亭帶著溫和的笑容看著他。

　　「呃……若森？」

　　「是我。」

　　跟承佑聊天的男人舉起手看著他。

　　「好。」

　　「ok，然後禾魚——可以嗎？」

　　禾魚點點頭。

　　「好，那禾魚之後是芷萱。」

　　除了周空必須照顧傷患沒辦法跟著監視狀況以外，盛亭分配了所有人輪值的班次，然後大家紛紛開始清出位置尋找一個適合休息的地方，將義找到了一個接近門口的位置，躺了下來感受一下，石頭磚地十分堅硬，不過長期冒險的生活早已讓他習慣這種困難，至少已經被火堆烤得熱烘烘的了。

　　這時忽然出現一雙大腿遮掩視線，將義抬起頭，看見禾魚在看著他，什麼話也沒說，將義不能理解她的意思，沒想到在將義還沒反應過來時，禾魚伸腳跨過將義的身體然後坐了下來，將義只好坐起來往外挪動身子，清出空間讓禾魚能躺著。

　　「妳要睡這邊嗎？」將義詫異的問。

　　禾魚認真的點頭，將義拿她沒辦法，也沒什麼理由好阻止她，頂多自己覺得怪怪的，他懷著這種怪異感背對禾魚躺下來，面對燃燒的火堆閉上眼睛。

　　總覺得芒刺在背，將義闔著眼皮試圖睡覺，但是沒辦法，太亮了，猶豫了一下，他還是翻身背對著火堆。

　　將義嘗試著睜開眼睛，差點嚇得跳起來，禾魚與他四目相對，臉離得他非常近，幾乎連睫毛有幾根都能數得一清二楚。

　　她睜著眼睛凝視著將義，眼珠微微移動，偶爾像是感到不安似的望向別處，將義害臊起來，但是又不知道現在該如何是好，乾脆閉上眼睛裝做什麼事情都沒有？

　　禾魚沒說話，盯著他好一陣子才閉上眼睛，這種感覺很像他們第一次在舊冬村的那座監視塔見面的時候，其實也才是幾天前的事情，不過感覺一模一樣。

　　將義最後也閉上眼睛，慢慢等候睡意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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