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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天,月亮都想張開眼,衝進小星星的房間,看見他安穩的沉睡在床,酣甜的笑著享受美夢的賜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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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想要他快樂,健康,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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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就像是難以言語的遊戲,它讓你攀登高塔,享受成功名利,卻也讓你跌落泥沼,染上抹不去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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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每一天都希望世界能夠停止旋轉,不要在讓她覺得痛苦在她的身邊飄揚,吸進肺的空氣都是罪惡,嚥下的口水都是說不出的話語,哭出的眼淚都是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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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孤獨的月亮,而她的星星已經殞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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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但現在的感受到的都是曾經帶來的悲痛。她擁有過他,他是個快樂與甜美的東西,叫他星星,是因為他的耀眼是多麼光彩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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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吞噬了他,殞落的星辰燃燒烈焰,吞噬了自己,然後在月亮身上造成無法消除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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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那件事發生了,她被撕碎成上萬片,但月亮依舊仍在,只剩傷痕讓她不再完美,不再覺得自己能夠消除一切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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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有一顆星星,同樣絢爛,但是失去的有時仍舊比還擁有的還要讓人痛得刻骨銘心。第二顆星星如此類似小星星,每一次看到她,她都覺得自己赤裸的面對那件事,丟臉難受一次射中她的身軀,讓她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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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會問為什麼,只會後悔自己的遲鈍,她沒有發覺星星的光芒漸漸暗淡,燭火燃燒的如此溫暖美麗,當強勁的風吹熄火燄,她已經來不及喊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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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無法安慰月亮,因為她逃的太遠,受傷的太重,回憶是唯一能夠支撐且靠近她的人,儘管太陽再怎麼跟她一樣痛得無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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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顆星星就是那樣殞落的,只留下了一句抱歉,勝過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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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話擊碎了月亮的心靈,她需要的不是星星的道歉,她需要的只是他的安全,結果害死星星的還是她的自以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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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星星耀眼,絕不會有黯淡的一天,以為自己的陪伴,就能保護星星不受傷害,但是她仍然離他太遠,看不見他隱藏起黑暗對他的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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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太蠢,太自負,太......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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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夜晚,閉上雙眼,都是他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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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開眼,每一次想到的,就是他的棺材入土的時刻。第二顆星星哭泣的模樣,和自己癱倒在地仰望模糊天空的時候,猶如今日,她仍然原地踏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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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小星星離去的第七年,日子很快的就過了,她仍在呼吸,卻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渡過今年所剩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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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今年,下一年又會如何?她是個懦夫,逃不出死亡的嘲笑,她的道路清晰卻也模糊,她的雙腳像是扭傷,每跨一步都讓她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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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房間仍然一如往常,空虛取代了生氣,照片上的笑容少了溫度,只有悲傷。第二顆星星每天都穿著屬於星星的外套,看起來就像小星星回到了這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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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抱歉總是卡在咽喉,不知道該像誰傾訴,太陽讓她痛心,第二顆星星讓她崩潰,她哭泣再哭泣,恨她的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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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希望那些傷害星星的人被懲罰了,但最該被懲罰罪人還是死亡,它誘惑了星星,讓他隨它離去,留下月亮看著他殞落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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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永遠不會問星星為什麼選擇離去,她只想見他最後一面,好好道別,並且希望如此改變他的決定,她永遠不會批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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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今年即將過去,世界不可能達成她的期望。房間是空的,房子是空的,如同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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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我!」那一天第二顆星星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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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的死因!你們應該讓他們坐牢!是他們害死了他,害死了我的哥哥,害死了你們的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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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無法聽見任何聲音,甚至她的呼吸聲。太陽說了一些話,第二顆星星憤然離去。看著離去的背影,她猛然恐慌,那個樣子打擊她,她彷彿再一次承受那個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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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能拋棄他,他不能像星星一樣離她而去,但她的腳卻動不了,眼淚潸然落下,她覺得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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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顆星星從她的身邊消失了,她無力的走上樓,沒有力氣的身軀彷彿隨時都會倒下。她不自覺的走進小星星的房間,坐在床上,她茫然的環顧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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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好似塵埃,一吹就散,她也希望自己的痛苦能夠似如羽毛,從她身上飄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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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讓房間每個表面都染上幽靜的藍色,她閉上眼,想著小星星最後一面,他癱在浴室地板,雙手盈滿可怕的鮮血,但最讓人心碎的還是他臉上承載無數悲傷的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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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無法原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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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躺上星星的枕頭,淡淡的灰塵味充滿鼻腔,她再次哭泣。很多年她都在難過自己讓小星星走了,卻忽略了其他感受,她不能再失去第二顆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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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祈禱上帝,讓第二顆星星能夠安全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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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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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張開眼,小星星的面容出現在她眼前,就在她面前,透明如玻璃,那個微笑卻溫柔如春。她的眼淚停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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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笑著。「很多年了,妳終於注意到自己該走出去痛苦,在意其他人了,我等了好久,等妳領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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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瑞他已經放下我,走出悲傷,現在則是該妳了。我知道妳內心深處一直想要跟我道別,而我要離開了,所以我來找妳,妳想要跟我說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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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久久都無法開口,伸手觸碰那張臉時,她哭泣的顫抖全身,那是一種莫名的感覺震撼全身,她看著他展露扭曲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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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白自己該說什麼了,不是痛苦的質問,不是渴望他的留下,緊抓的過往不能一直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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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出顫抖的呼吸。「再見,我的約翰。我的小星星。我愛你,我永遠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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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燦爛的笑容勝過另一個問題的答案造成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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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再見與愛能夠勝過"為什麼"帶來的回答。放下需要的是道別的勇氣,拋棄陰影,擁抱痛苦,下一秒,就是嶄新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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鑽石本身就需要磨練,經過痛苦的洗禮,才能更加堅固。她的心慢慢復原,雖然慢,她仍舊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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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星星在消失的瞬間回應她。「我愛妳,媽媽,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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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最後一天夜晚,月亮身上發出了另一種屬於小星星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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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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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人生需要的不是抱歉或為什麼,我們需要的是愛與為了下一次見面而有的道別,畢盡永別不等於再見,死亡帶來的分離有時能讓自己更加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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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的一年,我希望有些人都能放下痛苦,道路上還有其他事物等待發掘,身旁或許也有陪伴自己的人,不要緊抓不敢放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