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期八回連載小說大挑戰(第二回) - 【古老詛咒】僅剩歲月2/8 我的愛

剩餘時間：一年兩個月十六天

父親在很短的時間內埋葬了，急促到像是我想趕快擺脫他，拿到他豐厚的遺產似的，但我愛我父親，就算他不怎麼理我也是一樣，這份愛是永遠不會變的。

現在比較棘手的是母親。父親和哥哥突如其來的離開對她造成很大的傷害，她一天比一天消瘦，也越來越不願意進食了。那麼我離開時呢？她會不會想和我一起……

我立刻停止這個瘋狂的思想，母親是世界上最堅強的女人！我不斷地告訴自己這件事，她不可能自盡！

我不知道就這樣了多久，直到夕陽西下後，我才緩緩起身，和父親的墳墓告別，一路上我試著釐清問題。

「如果我先知道這個所謂的『真理』呢？」我又再度想起父親的話。

「如果我再稍微研究一下家族史呢？」我的腦袋浮現那個超長的族譜，要是我再用點心去看就好了。

「如果哥哥還在呢？」我猛然停下腳步，因為我剛說完這句話，面前就出現了單手扶著帽子的哥哥。他看起來一樣地完美，一樣地討人厭。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他嘆口氣後道，接著消失，像是這一切都和他無關似的。

我的理智線在那刻斷掉。

「你有什麼資格說我？」我大聲咆哮著，「從小到大，當燈光打下，我只能看你的背影，默默地躲在後頭，看你是多麼地受歡迎。而我呢？難道我的命如此嗎？難道我艾力克斯·加百列·德·米勒是個小丑嗎？難道我生來做綠葉，好襯托你這朵紅花嗎？」

沒有回應。我的腦袋甚至不願意再讓哥哥的幻象出來了，可是我現在真的很想好好罵他一番，把我十六年多來的怨氣一次出完。

我早就出過了，友善的聲音響起。是呀，早就對他出氣過了，那為什麼我的心還是悶悶的？

◆◇■□

剩餘時間：一年兩個月十五天

「母親，妳可以跟我去一個地方嗎？」

今天是個陰天，涼爽的天氣證明了我正確的選擇。她一看到我站在她房間門口，立刻把她手上的裁縫藏起來，像是不願意被人看見般。

我在心中露出一個帶著點憂傷的微笑，但不想再管母親要做什麼了，反正她不願意給我看，那就算了吧，現在還有更要緊的事。

「去哪？」她問。

「聯誼。」

她吃驚地望著我，宛如不敢相信會有個男人自願去聯誼，更何況是她的小兒子。

「對對對，」我已經讀透她的心思了，「我就是要去聯誼。我已經投資了一整個晚上的時間挑選好我的對象了，您該不會叫我放棄，然後隨便找個有錢人家的女孩叫我娶她吧？母親，我可不接受那種型態的『逼婚』。況且，連男方都不接受了，一個女孩子會同意？」

母親搖搖頭，「好吧，我陪你去，只是你得先換掉這一身衣服，不然打死我都不跟你去。」這次換我疑惑了。她喚來女僕拿面鏡子，我才發現自己真是糟糕透頂，根本不能見人，便很快地跑出去了。

「真是。」我一出房門就聽見母親這麼說，讓我有點難過，好像我永遠只是一隻必須待在籠子裡的鳥，才不會一飛出去就撞到樹幹而死。

雖然我比不上哥哥，但我起碼可以跟他一樣，我在內心深處，向自己起誓。以前的艾力克斯已經不見了。

◆◆□□

對方跟我想像的一樣。

奧黛·史密斯是個中小企業家的女兒。在她齊肩的紅髮中我看見了一個小巧的辮子，烏黑的大眼似乎能把我的想法盡收眼底，輕輕勾起的嘴角表示我也符合她的想像。

我還意外和她穿著一樣的色系；我穿了一身淡灰色的西裝，而她穿了件黑色連身裙。很棒的巧合。

我們開始交換彼此的訊息後，母親就開始打量這個女生，直到我感受到我的背有三根手指頭頂著。

我對著母親和史密斯小姐微笑，「奧黛——我可以這樣稱呼妳吧？——雖然有點突然，但妳願意和我以結婚為前提交往嗎？」

她看起來沒有太驚訝，也點點頭答應了。

最後母親提議讓我們多聊聊，並叫我送奧黛回去，自己坐車回家，但我都知道，她只是希望我能快點有個好歸宿。

「妳好像沒有很訝異呢。」我說，我們兩個正在街頭上散步。我超級緊張的，都是拜哥哥之賜，害幾乎沒有女生跟我說過話。

她笑了下，「有必要嗎？我知道你一定會提出這個問題，不然昨晚『逼問』我父親幹嘛？而且在我看過你本人後，也對你有不錯的印象。」

「我沒有『逼問』妳父親，我就『詢問』一下而已。」我解釋道，「況且，妳不怕妳對我的印象有錯？」她疑惑地看著我。「我的意思是，妳不怕我其實是個很古怪的人嗎？或是我一天到晚會鬼吼鬼叫之類的？」

「你會嗎？」

我覺得此時我的臉頰泛紅，「當然不會。那只是打個比方而已。」

「那就好啦！」她轉過來面對我，「我家到了，謝謝你專程送我回來，改天見？」

「明天早上九點，我來接妳。」

她露出一個俏皮的微笑，「可是我平常都會賴床耶，我怕我會睡過頭。」

「我昨晚為了妳整夜沒睡，妳也該為我早起吧？」

她直接轉身往她家走去。我本來以為她生氣了，讓我有點不知所措。在她尚未進家門前，她說了一句「有人規定嗎？」後進屋，留下我一個不知該如何是好的男人。

「所以答案是『好』嗎？」我著急地問。

「不知道。」奧黛回答，語氣帶著些輕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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