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SE幻想校園(一) ─ 從這裡開始 - 第二節：從宿生長開始 PART 4

「Tutor！我張宿生證用唔到嘅？」

「你唔可以將八達通放埋一齊用㗎……」

「Tutor！我唔記得帶Card！房門鎖咗呀！」

「你去辦公室搵Man Sir，或者去搵保安囉……再搵唔到人先幫你用『非常手段』……」

「Tutor，廁所無廁紙呀！」

「搵清潔嘅麗姐……再唔係自己喺洗手盤下面個櫃度搵，應該有卷裝放喺度……」

「Tutor……有四腳蛇呀……」

「……妳Call滅蟲公司啦……」

「Tutor……點解我房上唔到Wifi嘅？」

「……佢唔鍾意你囉……」

「Tutor……你有無蒸氣熨斗借嚟用？」

「……蒸氣同熨斗都俾到妳……加埋就無……」

「Tutor……點解洗衣機無反應嘅？」

「……你未拍卡，要確認咗先用得……」

「Tutor……我間房西斜……好曬呀！」

「……咁妳想我點幫妳……睇住個日落都浪漫呀……」

直到開學前的星期六，男男女女的宿生都不厭其煩地問道我五花八門的問題，明明女生的負責人是希桐，為什麼大家都來找我？

「無辦法啦……因為你有個好朋友叫超人，知唔知佢最出名係咩？」

身為超人的親密戰友 ── 佩君故弄玄虛地對著我說，她怎會不知道！於是我也故弄玄虛地回應：

「係咩？我唔知喎……佩君小姐，可唔可以話我知呢？」

她被我的扮聲弄得掩著嘴笑，還用手拍了我一下，很痛……

「咪就係大好人囉！佢喺度周圍幫你賣廣告，有邊個唔知你係中四級嘅Tutor呀……」

早上八時，早餐的時間過了，我跟佩君坐在草坡上等待約好了的阿鼎及超人打羽毛球。雖然大部份同學已經入宿，但還是習慣躲在自己的房間，對四周的環境也不感興趣。或可能說大家正忙著整頓自己的新生活，無論是學校或是宿舍也是個新體驗，我們人類就是一種有很強適應力的生物，只要慢慢習慣下來，相信大家便很快適應了。

這時，在向岸風的帶動下，我隱約聽到一段旋律，輕微得似乎只有我才聽見。

「……你喺度望咩？」

「妳聽唔到有聲咩？」

「……樹聲就有……仲有咩聲？」

節奏緩慢，大概是風吹樹聲的嘈雜下，令佩君分不清楚，我示意想離去看看。

沿著宿舍離開，繞過圍欄，在西面的公路是一個海灣。石堤之外的遠處可見一個荒島，而其他的地方只有大海，或是在迷霧中可見定期的大型貨船駛過。早上的海灣，被東邊山上的朝陽射在水平線上的海面反射出閃爍的光芒，令這裡成為了附近一個朝陽也好、黃昏也好，兩者各有特色的景點。

我隨著音樂走來，聽見是來自海灣碼頭的小號聲，應該是Vinci ── 那個擅闖天台的神秘女生。在她對海演奏時，我一直站在她的後方，直到她完成一首樂章。

「係？你搵我？」

她突然轉身問道。

「下？妳知我喺度㗎？」

「我聽到腳步聲……因為你嚇一嚇，頭先差點吹到走音……」

她微笑著，令我有點不好意思。她再輕聲說：

「……你上次話，唔好喺宿舍到吹樂器，所以我咪走出嚟，應該……唔係騷擾度人啩？Tutor……」

聽到她對我的稱呼，這幾天已成為了我的名字，有點討厭。

「唔係！唔係，其實應該嘈唔到，不過我聽到小小音樂，吸引咗我過嚟睇下啫……」

Vinci一臉茫然。

「我向海吹，應該已經好細聲，你喺宿舍都聽到呀？睇嚟你對聲音都好敏感。」

她一直看著自己手上金光閃閃的小號，檢視著它的威力。

「係……係啩。我都唔知，我都覺得有啲奇怪，我嘅五感都好似比其他人好好多，聽聲音、睇遠嘢同嗅覺都好似特別靈敏過人。」

她聽後似乎接受了我的說法，微微點頭。但如此一來……大家又變得沉默了……

「可唔可以完整咁吹一首歌俾我聽下？」

她聽後，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我，語氣有點疑慮。

「唔……可以……」

說後，她坐在碼頭的長椅上，在一個黑色皮製的樂器箱內取出白布，開始清理手中的小號，再補充說：

「我唔想未準備好嘅情況下隨便演奏俾人聽……我會覺得好緊張……對唔住……」

這是她的原因，我還以為她是討厭我的人，急著回道：

「唔緊要唔緊要！我只係隨口問下啫……」

怎料，她聽到後盯著我，更不悅地說：

「既然你係咁隨便問，我更加唔會演奏俾你聽，你一啲都唔認真……」

這樣子……我應該說些什麼好……但我為難的表情，似乎也令她苦惱起來，再說：

「啊……對唔住，我走先……」

還沒有清理好，她已經將樂器收好，匆匆忙忙走到我身邊，輕輕點頭道：

「多謝你話我知呢個地方。」

我看著她急步走回宿舍，直到她離開我視線，我還是想不通她為何有這種反應。這一次我只可以用狂風暴雨來形容她。那種即時變化的感覺，就像被電擊一樣，不單是來不及反應，而且被電擊後更不知所為何事，只留下「對不起」、「多謝你」……等等……她就是拒絕了德哥的女生嗎？

我回到宿舍後，當然被超人及佩君不斷責怪，一下子忘記了自己沒有帶電話，還去半小時才回來，打羽毛球的時間也快過了，他們只好臨時叫南兄加入。

正當我們在戶外的餐桌說笑時，有數位男生走到我們面前，對著我說：

「你就係單卓龍？」

我仰望著說話的男生，點點頭。

「我係中五級嘅Tutor，有啲嘢想同你哋中四級嘅話事人傾下……跟我嚟……」

他用手指著男宿生的天台。這時佩君不悅說著：

「喂！你哋想點呀？有咩咪喺度講囉！」

那男的不屑看佩君一眼，轉身準備離開，再說：

「你，一個人嚟好喇……我唔想叫晒成個中五級嘅宿生上嚟招呼你哋……你明㗎……」

那班學生離開後，超人才說：

「個師兄樣衰衰咁，擺到明想搞事啦！唔好理佢……」

南兄聽後卻搖搖頭說：

「唔理佢都要諗個方法去處理㗎，按兵不動唔係上策……」

「咁就一於上去同佢地打過！我哋4B班唔係咁好蝦㗎！」

佩君聽到超人的說話，不禁緊張起來：

「喂，人哋都無話打交！就算打，4B班有幾多個男仔入咗嚟住啫？數埋得你哋幾個，其他班都好，有事都唔會幫你哋！都係話俾Man Sir知啦……」

沒想到剛入宿便遇到這種疑似欺凌事件。我細心考慮了一下，如佩君所說，只要將事件告訴Man Sir，應該十分易辦，但現在什麼也沒有發生，只是「要求我去到天台聊聊天」罷了，才不會因為這種事而令他們認錯，就算Man Sir可以保護了我們今次，但從他們明目張膽囂張的態度來看，似乎已經是慣犯，將來還有很多日子要看他們面色……

「卓龍，咁你諗住點？」

在旁的阿鼎淡淡說著。他示意那班男生的其中一員在遠處站著，似乎在監視著我。

「我……其實唔係好想打交，身體都係最近先好返，諗住最多都係打下羽毛球啫……但係俾人咁叫到，唔去又好似唔得……」

聽後，佩君直接說道：

「咁咪唔好去囉！同Man Sir講啦！」

我搖搖頭，再說：

「唔係呢……我又好想去睇下佢哋可以喺度搞啲咩花樣出嚟，我覺得人生無幾可有啲咁嘅事發生，我都好想體驗一下。」

佩君雙目無神，一幅無奈相對著我們。而相反，南兄及超人似乎十分興奮。

「咪就係囉！你係我哋Tutor嚟㗎嘛！有咩事我實撐你㗎喎！一齊上去！」

「唉……人哋都無請你去赴會，指名係Tutor一個……」

南兄帶笑著嘆氣。

「唓！你估你唔想去咩，你頭先聽到之後對眼發晒光添！」

南兄抑制不了自己內心的興奮，對著超人大笑起來。

「講開又講，我真係好想喺戰場上實踐一下三十六計，我等咗呢個機會好耐……」

佩君聽後罵著我們，而阿鼎卻搖搖頭說：

「我對打交無興趣……但我諗我可以幫你隨時搵Man Sir嘅……」

阿鼎說著，之後佩君又搶著說：

「係喎！我可以喺女生天台嗰邊偷拍住你哋嘅情況，有咩唔對路，即刻通知阿鼎咪得囉！到時又有片做證據！」

「咁麻煩妳啦，但千祈唔好咁快叫Man Sir，如果唔係就無用。另外妳會唔會有上次喺Camp度用嗰支自拍棍？」

佩君聽到我的問題後有點愕然，但還是照我的說法把自拍棍交給阿鼎。說後我們分別行動。而我、超人及南兄站起來，跟著等待我們的人一同走上天台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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