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老題材變有趣Part 1 - 藍色服務生

「叮叮」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被置於某桌的服務鈴，被人惡意敲打。

「叮叮叮叮叮叮」

惱人的聲音響徹整間餐廳。

「嗯⋯⋯⋯⋯」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叮叮叮叮叮叮」

「唉⋯誰啊⋯⋯」

「都已經半夜了……」

說話的聲音從櫃台後傳出。

「叮叮叮叮叮叮叮」

「唉⋯來了來了」

說話的服務生整理好色調為藍色的制服，快步往發出噪音的餐桌走去。

「叮叮叮叮叮叮叮」

「先生⋯請問要點什麼⋯？」

「叮叮叮叮」

「先生⋯⋯」

唉⋯這傢伙⋯根本就沒有要點餐的意思⋯⋯

「請問⋯？」

像是注意到不斷投射過來的異樣視線一般，原本面向玻璃大門的頭顱猛的轉過來。

「吼～～～終於有人了」

「剛剛一直敲這個東西，它的聲音讓我的耳朵好痛！」

說話者指著桌上的服務鈴，一邊嫌惡的看著它，一邊又欠扁的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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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嫌吵嗎⋯⋯⋯

服務生嘆了一口氣。

「那請問先生你要點什麼？」

「我們今天套餐都有在做特價。如果只是單點的話，也有比較便宜。然後在這裡打卡話⋯⋯」

「我要吃肉！肉超好吃！最能填飽我的肚子！它是世界上最棒的東西！」」

「⋯⋯⋯⋯⋯⋯」

「⋯⋯好的，那想吃哪種肉呢？我們有雞肉，豬肉，牛肉⋯⋯」

「哈？那些都是什麼難吃的東西？我要吃人肉！」

「⋯⋯⋯⋯？」

「⋯⋯⋯⋯什麼？」

這人在說什麼鬼？是不是該報警了？

服務生看著眼前的「客人」開始說些不知所云的話，心裡有點緊張，但外表還是表現的不動生色。

很久沒遇到了⋯⋯該不會⋯⋯但ㄧ般的平常人類不可能這樣。

「你的耳朵聽不見嗎？我說我要吃人肉！」

「不好意思，這裡沒有賣人肉。要不要點其他的？」

「我就是想吃人肉！如果你弄不出來，我就吃你！」

啊嗯⋯⋯無法溝通。

「⋯⋯⋯先生，如果你再說些奇怪的話，然後又不點餐的話⋯⋯」

「我就要報警了」

⋯⋯？

服務生皺起眉頭。

這傢伙⋯⋯從剛才他在講話的時候，就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他。

到底在看什麼⋯⋯？應該不是吧⋯⋯拜託今天不要這麼倒霉。

確認過無法溝通後，服務生轉身走去櫃台準備打電話報警。

「等一下！」

幹什麼這傢伙⋯⋯⋯

先是吵他休息，然後又是不點餐的開始說些瘋人瘋語⋯⋯

服務生有些煩躁的回頭。

「⋯⋯⋯⋯⋯⋯！」

本該坐在位置上的「客人」，竟在一瞬間，沒發出任何腳步聲的出現在他的背後。

服務生倒抽了一口氣。

從他坐的椅子到櫃台的距離雖然不遠……但也太快了！

「喂⋯⋯你該不會⋯」

「什⋯⋯⋯？」

沒等服務生反應過來，「客人」猛的往前，將頭顱埋在服務生的頸邊，鼻子快速的嗅了嗅，接著張嘴露出陰森的白牙，準備一口咬下。

「呃⋯⋯⋯⋯⋯！」

在「客人」預備合上嘴的瞬間，服務生一腳踹中他的腹部，然後快速的向後方退了好幾大步，直到拉開安全距離。

看著「客人」痛的彎腰，服務生狠狠的瞪著他。

「你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人！」

「啊啊⋯本來不會痛的⋯⋯都是因爲變成這副該死的樣子。咳呃⋯」

不會吧⋯⋯

「你下手可真重，剛剛只是想測試而已⋯⋯」

拜託不要⋯⋯

「客人」將頭緩緩抬起，露出的雙眼從剛剛一般的瞳孔倏地變的細長，像貓眼一樣。

「才這點程度，你就嚇到了？」

「墨格里特」

噢天啊⋯⋯⋯⋯⋯

被稱爲「墨格里特」的服務生先是仰著頭吸了一大口氣，接著低頭緩緩吐出。

「欸～～就這麼不想被我認出來喔。」

「客人」走回餐桌，坐回椅子。

他手撐著頭，臉上帶著韻味看著站靠在牆邊的墨格里特。

「在你講話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呼出來的氣，挺冰冷的但又有點熟悉，我就想說是不是你～」

「話說～剛剛不要動讓我咬一口就好了嘛～我真的超餓，而且明明你也不會有什麼損失。」

說完，「客人」伸出舌頭舔舔嘴唇，瞳孔皆變成細細一條線的雙眼露出紅色兇光。

他的身體逐漸發生變化，沒被衣褲遮掩的地方可以明顯看見長出了動物身上才會有的鬃毛。

頭上也出現了毛茸茸的大耳朵。

「吸血鬼的肉⋯⋯也是可以吃的，對吧？」

低沉的聲音裡隱含著饑渴與興奮。

語音剛落，一道黑影閃過眼前。

「不要太囂張了，臭狗。這個玩笑並不好笑，給我變回去」

墨格里特滿是殺氣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呃…我明明叫西斯⋯⋯⋯呃咳」

「而且狼人不是狗⋯⋯⋯⋯咳」

西斯艱難的回答，拔開墨格里特緊緊掐著他脖子的手指。

「你早在我進來的時候就知道是我了對吧……？結果卻想裝作不認識到現在⋯⋯？超過分的⋯⋯」

好像是餓到極限了，他無力的趴在桌上，緩緩合眼。

他的身體也逐漸變回一開始在店裡的人類狀態。

「剛剛⋯是開玩笑的⋯⋯」

「⋯⋯⋯⋯⋯⋯」

「⋯⋯⋯⋯」

「西斯⋯⋯？沒聽過⋯⋯我根本就不認識你阿……」

「原本清晰的空氣在你一進來之後就變臭了，我想這只有狼人做的到。所以我剛才在想你是不是之前遇過的狼人⋯⋯結果，你是狼人。但不是我遇過的⋯⋯」

墨格里特嘆了一口氣，從西斯身後走向櫃台。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但還是處理一下比較好⋯⋯⋯⋯」

他脫下藍色的制服，拿出自己的皮夾，放進褲子口袋。

走出大門時，順手戴起放在一旁的鴨蛇帽。

「自從那場大戰之後⋯⋯很少遇到這種奇怪的傢伙了」

「叮鈴」

「唉…我明明就想過平靜一般的生活」

大門被打開，墨格里特抬腳走出去，將身影藏匿於午夜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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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這是⋯⋯⋯⋯」

語畢，空氣中響起鼻子快速吸氣吐氣的聲音。

「喔喔喔⋯⋯！」

原本趴在桌上的身驅突然猛的向上彈起。

「你終於起來了」

西斯往聲源的方向看過去。

墨格里特站在櫃台前不知道在做什麼，西斯雖然有一點小好奇。

但，眼前的東西對他更具有吸引力。

「這不是肉嗎！！」

外殼是白色塑膠，原本黏在上面的透明模已被撕開，裡頭不斷傳出生肉的香氣。

而且眼前的這種東西，不只一個。

這讓餓昏頭的西斯抓起肉片就直接往嘴裡塞。

「那些是從超市買回來的」

墨格里特忙完，拉開西斯對面的椅子，坐下。

「些些⋯⋯唔⋯豪知⋯⋯」

在墨格里特坐下的同時，西斯以暴風般驚人的速度解決成堆的肉片。

沒過幾分鐘，桌子上堆著成堆的白色塑膠空盒。

「你還說沒賣人肉⋯⋯咕嗚⋯這不就是嗎⋯?」

西斯吞完最後一片生肉，滿足的舔舔嘴角吃剩的肉屑。

「那是雞肉」

「⋯⋯⋯⋯⋯欸⋯?」

「嗯⋯聽說人肉的味道類似雞肉，所以就買了。畢竟我沒吃過」

墨格里特一臉無語的看著西斯吃驚的臉。

「你你你你⋯⋯⋯為什麼不早說！」

「你認為人類會吃他們自己嗎？」

「而且你也吃的一臉享受，那是我將近一個月的薪水」

「什⋯⋯⋯⋯可是⋯⋯」

「說到底，你為什麼會來這？」

墨格里特不給西斯回答的時間，問了他從一開始就很想問的問題。

「挑上這間店是無心，還是說其實根本是衝著我來的？」

西斯愣了一下，露出黯淡的神情。

但只有一瞬間。

「這語氣⋯⋯你真的不想看到我阿⋯⋯」

「怎麼可能？在大戰之後都過了上百年了，我才不會這麼神準的猜中誰在哪裡誰又還活著。」

「現在想想⋯那次打的還挺激烈的」

西斯說話的語氣中帶著懷念。

「啊！說起來，我們那個時候還沒認識吧？」

說完，他看向對面的墨格里特。

對方有同樣回望著他。

「對，現在也稱不上是認識。這就是我想趕你出去的原因。」

「欸⋯⋯？」

西斯愣愣的看著墨格里特認真的表情。

啊啊⋯原來⋯⋯不是討厭阿⋯⋯

「原來是這樣，早說嘛！」

西斯開心的大笑起來。

「什麼鬼⋯⋯」

墨格里特又ㄧ臉無語的看著他。

「那次是為了爭奪土地吧？我記得⋯」

「是你們吸血鬼某一天跑過來我們的領地。」

「說什麼人類發現了你們的存在。因為害怕再次被吸血鬼吸血殺人，所以決定先下手為強，利用強力光線之類的致命武器把你們趕進殺絕。」

西斯用憐憫的表情看著墨格里特，對墨格里特來說是欠扁。

「嘛~我知道你們也是逼不得已，雖然你們來的數量實在不多，卻還是影響到我們狼人的生活。」

「甚至，還有吸血鬼不小心將人類引來。使得原本不是目標的我們也跟著被撲殺。」

「受到波擊的狼人們感到非常憤怒，執意找吸血鬼理論。結果只得來一句『他們自己找來的，又不是我們的錯，為什麼要怪我們』」

「吸血鬼令人不悅的態度最終引來狼人的殺戮，這讓原本數量就少的你們逼近絕種。當然，我們也有傷亡。」

「所以能在這裡遇到身為吸血鬼的你，我覺得很訝異。」

西斯微笑的看著墨格里特。

「⋯⋯⋯偶然活到現在的⋯」

這語氣⋯好像跟他們倆人原本就熟識的樣子⋯⋯

墨里特皺著眉頭，緩緩回答。

「那麽，照理來說⋯我們吸血鬼是讓你們狼人滅族的最主要兇手⋯⋯那你為什麼還能那麽開心的講完，而且是在兇手的後代面前」

墨格里特看著全程感受不到任何悲憤情感的西斯。

「喔~那是聽我爸說的，但實際情形好像比他說的還要複雜。我是不知道到底怎樣拉。畢竟我還沒出生」

說完，西斯站了起來。

「雖然不是用真正的人肉，但既然已經填飽肚子了，我該走了。」

「畢竟，快早上了。跟食物待在一起的話，我還是會忍不住的。」

「喔⋯是嗎？那就快走吧」

墨格里特忍住心中的雀躍，快步把西斯推出門外。

此時的時間已經是早上八點，餐廳外的街道已經開始喧囂起來，走動的人也變多了。

「好拉好拉~別這麼急。反正晚上我還會來找你的~」

「⋯⋯⋯⋯⋯⋯」

「不需要，滾」

「好嘛~一個人顧店也挺辛苦的，就當是請我吃飯的補償」

西斯眨眨眼，這在墨格里特眼裡並不是俏皮而是欠扁。

「那說好囉~讓我來安慰午夜時孤單一人的你吧～」

西斯說完，轉身走進白天的街道，混入來來往往的人群中。

「孤單⋯⋯？早就習慣了⋯⋯」

墨格里特走到剛才西斯用過的餐桌，把上頭的塑膠盒子收一收。

「叮咚」

「啊⋯是小墨。」

墨格里特往大門方向看去。

「店長，妳來了」

「是啊～一個人顧店很無聊吧。我來陪你拉」

「喔⋯」

墨格里特緩緩應了一聲，將塑膠盒迅速丟進垃圾桶。

「你應該有休息吧？雖然這間餐廳是二十四小時營業，但沒客人的時候就該好好放鬆喔。」

被稱為「店長」的女人拿著水藍色的制服走進換衣室。

「我知道⋯」

要不是那隻臭狗⋯我現在才剛起床而已⋯

墨格里特一想到西斯眉頭就皺了起來。

咦⋯等一下⋯⋯

『反正我晚上的時候還會來找你的~』

『跟食物待在一起的話，我還是會忍不住的』

『大戰之後都過了上百年，我才不會這麼神準的猜中誰在哪裡誰又還活著』

「今天晚上是我來值班，你六點之後就可以回家休息囉」

店長換好藍色制服走進廚房。

墨格里特又想到昨晚西斯是怎麼對待不認識的服務生的。

「那個⋯店長⋯⋯」

聞言，正在準備食材的店長往回望。

「？」

這樣做好嗎⋯？昨天一整天都沒睡⋯⋯今天該來好好補眠才對⋯⋯

明明就跟他不熟，卻還莫名其妙的搭話⋯⋯

一點都不想見到他⋯⋯

可是這樣的話⋯⋯⋯⋯⋯⋯

「呀～小墨，你這樣一直盯著。我好害羞⋯」

「啊⋯」

回神過來，墨格里特看著臉頰特別紅的店長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

「今天的值班，換我來吧」

「欸⋯⋯？」

「為為為⋯為什麼阿？」

「可是昨天不是才⋯⋯？」

「呃⋯因為如果是上大夜班的話，就會很晚回家⋯⋯很晚回家的話就會很危險⋯⋯搞不好會遇到奇怪的人之類的⋯⋯」

像那隻臭狗⋯⋯⋯⋯⋯⋯

墨格里特勉強胡亂的解釋完，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喔喔⋯是這樣啊⋯」

店長撫著自己熱呼呼的雙頰，像是要確認什麼般，轉身正對著墨格里特。

「欸⋯那小墨是⋯害怕我被奇怪的人抓走嗎⋯？」

「喔⋯那當然⋯」

如果是這女人值班⋯那她一定會被臭狗吃掉⋯⋯

如果她失蹤了⋯⋯後續就會有很多麻煩事⋯⋯

不要⋯⋯他想過平靜的生活

「小墨放心拉，我不會被抓走的！因為小墨你⋯⋯這麼保護我呀⋯⋯」

店長害羞的看著墨格里特ㄧ眼，馬上轉回去繼續手邊的動作。

「嗯⋯」

最好別被抓走，不然就會有麻煩事了⋯⋯

墨格里特看著店長的背影不知她為何發出癡笑聲，但他也不是很在意。

他到櫃台拿取點菜單，準備迎接第一組上門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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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拉，我回去囉～」

店長整理好私人物品，背起自己的包包，準備走出大門。

「欸⋯？」

墨格里特看了一下牆上的時鐘。

「可是現在才五點⋯⋯」

「不是六點才交班嗎⋯？」

墨格里特雖然沒有感到不滿，但對於店長的行為有些不能夠理解。

「呀～討厭拉～小墨你不是說怕我被奇怪的人抓走嗎？如果我早點回去的話⋯就不用擔心這個問題了啊」

「喔⋯的確⋯⋯」

「那你辛苦拉～會幫你加薪的！」

說完，店長走出大門之前還轉頭向墨格里特曖昧的眨眨眼。

對於這個行為墨格里特也不太能理解。

大概是…遇到什麼好事吧⋯⋯

不過⋯這下也能一個人清靜了⋯⋯

接下來就等到晚上把那隻臭狗趕走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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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過了九點之後就比較不會有人類上門了⋯⋯」

墨格里特開始一一清理客人使用過的桌子，把這當作休息之前的最後工作。

「叮咚」

唉⋯又有人了⋯⋯

墨格里特快步走去廚房洗手，並快速擦乾，然後再迅速的走到客人的餐桌前。

「你好，請問⋯⋯⋯」

⋯⋯⋯⋯⋯⋯⋯

唉⋯⋯⋯

「嗨～我又來拉」

西斯坐在和昨天一樣的位置上。

「幾個小時前走掉的女人是你的女朋友嗎？」

聞言，墨格里特皺皺眉頭。

「你說店長？」

「我是不知道她是這裡的誰拉⋯⋯不過她⋯⋯好像喜歡你耶」

西斯打趣的看著墨格里特，想看看他會有什麼反應。

「是嗎⋯⋯那你認為吸血鬼和人類在一起會有什麼好結果嗎？」

「不就是單方面被吸食而死？」

墨格里特看著西斯，回答他愚蠢的問題。

「是喔⋯⋯可是我聽說吸血鬼也可以吃人類的食物。血只是附加品，可要可不要」

「隨便⋯⋯反正我對她沒興趣，你想要的話給你」

見不是真正的客人，墨格里特拿起抹布開始擦起西斯所在的餐桌。

「欸？真的？」

「嗯⋯但如果你把她吃了，我會宰掉你」

「咦？」

西斯好奇的眨眨眼。

「欸欸～～為什麼？難不成你真的⋯⋯」

隨即露出曖昧的神情。

「因為這個月的薪水她還沒給我，而且她說過會幫我加薪」

墨格里特收拾完西斯桌上的廚餘，把空盤堆起來，然後再去收拾其他桌。

「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聽到墨格里特的回答後，西斯先是愣了一下，接著立馬放聲大笑。

這響徹整間餐廳的大笑聲理所當然的引起路人的側目。

「臭狗你給我閉嘴，再吵就真的宰了你」

墨格里特轉頭瞪著放聲大笑的西斯，變成青色的雙眼露出殺戮的兇光，嘴裡的尖牙露出閃爍陰森白光。

「昨天因為你的緣故根本沒睡好，今天也是你讓我多值ㄧ天班。不準再惹事了，我處理完這些餐桌後你就給我滾」

「呃⋯抱歉⋯⋯因為你的回答真是太好笑了⋯⋯我還以為你沒有面癱之外的表情耶」

察覺到墨格里特變臉的西斯有些乾尬的想轉移話題。

「⋯⋯⋯⋯⋯⋯⋯⋯」

但好像沒什麼用。

「啊⋯⋯話說⋯那個叫『薪水』的東西是⋯是什麼啊？它很重要嗎？」

「⋯⋯⋯⋯⋯⋯⋯⋯⋯」

西斯向墨格里特發問，但對方似乎不想理他。

在那之後叫的幾聲對方也完全充耳不聞，繼續做他的事，好像當他是空氣一樣。

「別這樣嘛⋯⋯理我一下⋯⋯⋯」

墨格里特無聲的反應讓西斯越講越沮喪。

「如果你是因爲我笑你而生氣的話⋯⋯⋯我跟你道歉拉⋯對不起⋯⋯」

「至少回應一下吧⋯⋯什麼都好⋯⋯⋯」

西斯垂著頭，語氣已經帶了些許的哭腔。

「臭狗」

聞言，西斯立馬抬頭。

「？」

「這是什麼？」

墨格里特戴著塑膠手套的手中拿著一朵東西。

綠綠的⋯⋯沒看過⋯⋯

「蔬菜⋯⋯？」

「這叫花椰菜」

「喔⋯⋯」

西斯疑惑的眨眨眼，不懂墨格里特這舉動的意義。

「它是蔬菜也算是植物對吧？既然它是植物的話，那人類吃下去之後⋯⋯⋯」

之後⋯⋯？

「⋯⋯⋯⋯⋯⋯⋯⋯⋯⋯」

「………………………………」

「會不會變成植物人？」

「欸⋯⋯⋯⋯？」

西斯看著墨格里特難得轉向的他的臉。

他的表情好認真⋯⋯⋯⋯

植物⋯⋯⋯人類吃下去會變成植物人⋯？

應該不會吧⋯⋯？

植物被人吃掉的話⋯人會變成植物人⋯⋯等一下⋯好像也挺合理⋯⋯？

可是墨格理特會不會在騙他？畢竟他才剛剛生氣過⋯⋯⋯

西斯皺眉思考後，開口。

「呃⋯⋯會⋯？」

他小心翼翼看著墨格里特的臉。

「？」

「噗⋯⋯哈哈哈哈哈」

墨格里特看著西斯小心翼翼回答的樣子，忍不住輕笑出聲。

但只有一下下而已。

「咦⋯⋯？」

呃⋯⋯所以答案是不會嗎？

西斯看著墨格里特將花椰菜丟進廚餘堆裡，連同所有的空盤子一起帶進廚房。

他剛剛笑了⋯⋯⋯⋯

果然猜錯了⋯⋯⋯⋯⋯⋯

但是他笑的話⋯⋯代表墨格里特他⋯不生氣了⋯⋯⋯⋯⋯⋯？

西斯搞不懂墨格里特的真正意圖，是在鬧他嗎⋯？

「『薪水』在這裡是錢的意思，它可以買到任何物質上的東西，昨天給你吃的雞肉就是用錢買的。」

「簡單來說，如果有任何想要的東西。只能用錢交換。」

墨格里特拿了紙巾邊擦手邊從廚房走出。

這是剛才問的問題⋯⋯⋯⋯⋯⋯

墨格里特拉開西斯對面的椅子，坐下。

像昨天一樣。

「那⋯⋯如果不用錢交換呢？」

「就不能拿走你想要的東西」

「喔⋯」

「可是⋯⋯⋯⋯」

墨格里特看著西斯，既不是憤怒也不是愉悅，回到最一開始面無表情的狀態。

「我都吃完就跑了耶⋯⋯⋯⋯」

「哈⋯⋯⋯？」

墨格里特皺了皺眉頭。

「吃完就跑⋯⋯⋯⋯?」

「嗯…吃東西的時候他們都會一直尖叫一直噴血⋯⋯」

不會吧…這傢伙⋯⋯⋯⋯

「雖然會有更多的食物圍過來，但他們都是來攻擊我，好幫助自己的食物同伴跑走的⋯⋯」

不會這麼白癡吧⋯⋯⋯⋯⋯⋯

「所以我也只能先跑走……然而這樣的狀態已經持續很多次了，之後我也不敢直接吃食物了。我怕被攻擊，那真的很痛⋯⋯⋯⋯⋯⋯」

西斯緩緩垂下頭，把自己的袖子往上拉。

墨格里特跟著低頭，這才發現他的雙手都佈滿一條條傷疤，長短形狀各個不依。

模樣非常駭人。

平時西斯都遮起來，所以才不容易發覺。

「你不會是吃路上的人吧？」

「對阿，人肉比較好吃嘛」

西斯抬頭看著墨格里特一副無言的表情。

「我沒有用錢換，但我也吃到人了⋯⋯這樣會怎麼樣嗎⋯？」

「這是什麼問題⋯⋯會有警察找上門吧⋯」

「警察?」

「簡單來說，就是人類世界裡幫忙處理犯罪，維持制序和保護人類自己的人」

「喔⋯那『警察』會對我怎麼樣嗎？」

「把你抓去坐牢之類的⋯⋯我又沒做過這事」

「是喔⋯那⋯⋯」

「夠了」

西斯看著墨格里特站起身。

「我說過『處理完餐桌後你就給我滾』對吧？」

「欸⋯⋯?可⋯⋯⋯」

「因為剛剛太不爽了，才想說整你一下。現在我也笑夠了，也被迫聽你的回憶、回答你的問題⋯⋯」

「我們各取所需了，所以你現在可以出去了。雖然我不曉得你是怎麽知道我的名字的。但沒關係，我不會在意」

「不要再出現了，以後不管我怎麼樣都不干你的事。相反的，你也一樣」

墨格里特打開餐廳大門，夜晚的微風順勢吹了進來，輕輕撫亂兩人的頭髮。

看著還呆呆坐在椅子上的西斯，墨格里特覺得有些暴燥。

「還坐著幹嘛？是我要你坐在這裡的嗎？」

「呃⋯阿⋯⋯」

「墨格…里特我以為你剛剛⋯⋯沒在生氣了⋯⋯」

西斯的聲音裡帶著哭腔，眼裡早已閃爍淚光。

「因為你剛才還⋯⋯笑了」

「喔～呵呵⋯那並不代表我喜歡你了」

注視著西斯淚眼婆娑的臉蛋，墨格里特道出無情話語。

「三秒內，你沒離開的話」

「我會我的方式讓你消失在我的面前，阿⋯！或者另一種選擇⋯⋯⋯⋯」

講到這裡，墨格里特停了下來。接著輕笑出聲，露出撩牙。

「嗯哼…呵呵呵呵」

他的眼底閃爍紅色兇光。

「我會把你吃掉…讓你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欸⋯⋯⋯⋯？」

西斯低下頭，淚水已經滑落。

「一定要這樣嗎⋯⋯？我們明明⋯⋯」

「1⋯⋯⋯⋯」

「2⋯⋯⋯」

「3⋯⋯」

「阿⋯我知道了，我離開就是了⋯⋯⋯⋯」

西斯伸手抹抹臉，將流出的淚水擦乾。站起身，緩緩走到大門。

就在後腳要踏出門時，西斯哽咽的聲音從前方傳出。

「如果我真的被『警察』帶走了⋯⋯你會怎麼樣⋯⋯⋯⋯？」

他帶著渺小的期待問出口。

「哈？我不是說過『不管我發生什麼事，都不干你的事嗎？』你怎麼樣都不干我的事。」

墨格里特的回答掐滅了西斯語氣中微弱的期待。

「我根本就不認識你，為什麼要在乎？」

語落，西斯的背影輕微的顫抖一下。

「是嗎⋯說的也是⋯⋯」

說完，西斯走了出去。

現在的時間是晚上十一點。

西斯的背影消失在黑夜裡。

墨格里特將大門關了起來。

「唉⋯大戰之後的倖存者不是應該在各地低調好好的生活嗎…哪有人像他一樣處處打擾別人的生活的⋯⋯？」

「硬要我兇，連本性都露出來了⋯⋯」

說完，墨格里特打了哈欠，揉揉眼睛。

「現在終於能睡覺了」

他走到櫃台後，脫下藍色的制服，找個不起眼的地方坐下來。

又打了幾個哈欠後，緩緩闔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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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 -」

天花板上的監視器稍微移動一些，發出機械聲。

鏡頭從大門緩緩移動到櫃台，就好像把剛剛的所見的景象全部錄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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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您好，為您撥報早晨新聞。近日內又有民眾拍到類似於狼人生物的身影。」

「嗯⋯」

「檢方推測這跟之前隨機咬傷路人的兇手是同一個，這實在是令人害怕的消息。」

「嗯嗯⋯⋯⋯狼人？」

「警方呼籲民眾出門時一定要加倍小心，隨時保護好自己。另外，警方也呼籲任何有關於這個兇手的任何消息，請立刻通報。」

「本台再次提醒，千萬不要認為事情並沒有發生在自己身上就掉已輕心⋯⋯」

原本在手機螢幕上播報的新聞急忙被按了暫停。

「阿⋯⋯小墨⋯⋯你醒拉⋯」

墨格里特揉揉惺忪的雙眼，緩緩從櫃台後方站起身。

「店長⋯⋯妳來了⋯」

「喔⋯對阿⋯⋯」

店長將手機藏在在背後，眼神有些奇怪。

「嗯⋯看來你昨天很累呢⋯⋯很早就睡了⋯⋯」

「明明平常都午夜之後才睡的呢⋯⋯」

「⋯⋯⋯⋯⋯⋯⋯」

「是阿⋯⋯」

墨格里特在店長的講話內容裡感到有ㄧ絲不對勁。

「那⋯我去預備食材」

墨格里特穿上昨天睡覺時脫掉的藍色制服，準備走去廚房。

「啊⋯那個⋯小墨！」

墨格里特疑惑的回頭。

「我有件事想問你⋯⋯」

店長咬著著嘴唇，動作有些顫抖的拿出手機。

「我並沒有要懷疑小墨你的意思⋯⋯只是想確認一下⋯⋯」

「那個⋯剛才我看了一下監視器⋯⋯啊！並並沒有要監視小墨的意思⋯！」

店長緊張的點開手機裡的監控程式，但好像又在害怕什麼似的趕忙解釋。

「因為我都會定期檢查一下⋯⋯然後阿⋯我看到前天的錄影⋯⋯⋯」

她把手機遞給墨格里特，上頭螢幕正播放前天晚上他跟西斯待在一起的錄影像。

西斯因為饑渴而化身成狼人的模樣全被錄下，然後現在正直撥放映。

「吸血鬼的肉⋯⋯也是可以吃的⋯對吧？」

「不要太囂張了，臭狗。這個玩笑並不好笑，給我變⋯⋯⋯」

影音到這裡就被按暫停了。

「其實⋯我剛剛有聽到「狼人」兩個字⋯⋯然後店長妳又給我看這個監視影像⋯⋯又特別截下這一段⋯⋯」

「⋯⋯⋯⋯⋯⋯」

「所以店長是正在找這隻狼人嗎？」

墨格里特將手機螢幕停在西斯變成狼人的畫面，露出笑容。

「欸⋯⋯？」

「店長妳看起來很害怕呢⋯⋯⋯」

「沒有⋯⋯⋯⋯⋯⋯」

店長顫抖的回答後便緩緩的往後退。

「我知道，狼人很可怕。他會隨機吃掉路人，店長是害怕這個，對吧？新聞說過有任何消息就得馬上回報的⋯⋯」

「害怕自己遭殃，這沒關系。但是……店長不是只想問我這件事吧？」

但退後的越多，墨格里特也跟著前進的越多。

「吸血鬼的肉⋯⋯也是可以吃的，對吧？」

墨格里特拿著手機，一步步逼近。

「店長認為吸血鬼還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嗎？」

「咦⋯⋯⋯⋯⋯⋯應該沒有⋯⋯⋯⋯阿⋯⋯！」

背部已經抵上櫃台後方的牆壁，店長看著不斷靠近的墨格里特，雙眼噙滿淚水。

「小墨⋯⋯⋯⋯我⋯」

「沒有哇⋯」

墨格里特將手抵在店長的左側方。

「那真的很可惜⋯⋯」

他揚起嘴角，露出陰森的尖牙，雙眼變成腥紅色。

「我原本想問妳，我跟他誰比較可怕呢…哼哼…」

墨格里特舉起手機，螢幕停在狼人的畫面。

「阿？快選阿！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啊啊啊⋯你瘋了⋯⋯你這個瘋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店長急促的呼吸聲和顫抖的聲音混雜在墨格里特瘋狂的笑聲裡。

「哈哈哈哈現在⋯⋯」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嘟嘟嘟嘟嘟嘟--」

置於櫃台的電話不識時宜的響起。

兩人的視線不約而同轉向同一處。

「阿阿⋯哈⋯哈」

「阿阿阿⋯哈⋯阿阿阿！」

就像是看到救星一樣，店長用力扯開墨格里特的手臂。

她離電話只差幾步之遙。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聲音持續響著。

店長的手快速抓起話筒。

「那個⋯我想要訂位⋯⋯」

聲音從另一端傳來。

「快⋯快點報警！這裡有跟狼人有關的人⋯⋯還有吸血鬼⋯⋯」

「欸～」

但，站在一旁的墨格里特並沒有放任她繼續動作。

看著店長一邊流淚一邊瑟瑟發抖說話的模樣，他笑的更開心了。

「回答我呀⋯」

「妳妳…在說什麼？」

「總之快報警⋯⋯這裡有個神經病⋯他想要呀呀阿阿阿阿阿！放開我！」

他抓起店長的另一隻手臂，她整個人就像布偶一樣輕易被拎起來，手裡還緊抓著話筒。

「放開我！不要！你要幹嘛⋯⋯！」

「呵呵⋯我要這樣⋯⋯！」

「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

墨格里特先是身體往後頃，接著手用力一甩，猛的把店長摔出去。

「碰咚--」

「啪幾—」

先是身體撞地聲，接著是頭骨碎裂聲。

櫃台旁的地板，腦漿四溢。

因為太用力撞擊的緣故，皮膚破裂，血肉一同緩緩流出。

看著店長慘死的模樣，墨格里特蹲了下來。

「狼人跟我⋯⋯應該是我比較可怕吧⋯？」

「呵呵呵⋯如果店長妳沒有問那隻臭狗的事，或許能活久一點呢⋯」

墨格里特脫下藍色制服，蓋在店長的屍體上。

碰到屍體的瞬間，布料立刻染上鮮血。

染上的血窪越來越大片，直到吞沒整件藍色的上衣。

「之後也不可能待在這裡了⋯⋯那麼現在要去哪呢？」

「⋯⋯⋯⋯⋯⋯」

「再去找一份工作好了⋯⋯」

墨格里特繞過屍體，小心不踩到從裡頭流出來的東西。

他緩緩走出大門。

「叮咚」

-結束

其實我對吸血鬼和狼人這兩種生物並不是很了解⋯⋯如果有任何錯誤的設定還請多多包含(>﹏<)

這是個很長又結束在意義不明的地方的一篇XD

最後，非常感謝你的閱讀(^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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