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幻的高塔 - 當那時候來臨，到那時候……

—「聽寧宰說……你喜歡芝善？要是你知道她是怎樣的人……你還會喜歡她嗎？她很可怕！真的很可怕！根本不是你們所看到的那樣！」

—「我比你們還清楚她是怎樣的人……」

後面朴佑赫說了什麼呢？

我……想不起來了……

「所以，幹嘛搞自閉自己來吃早餐？出門前不是說一起吃嗎？」

他手上拿著兩人份的總匯三明治和大杯紅茶。

「你管我。再說，我又不是自己來的。」

「不然呢？」

手指著後方說：「反正我就不是自己來的啦。」

他恍然大悟地點頭後，隨即用口語問：「那誰？」

真的是非常會看情況的朴先生。

「我們班的。」我也用著相同的方式回應。

「他要幹嘛？」

「再跟你說啦。」

他吞下三明治後說：「哦，對了，妳知道嗎？最後和朱愛媛配對成功的人啊，他原本是想認識妳。」

「哦……所以呢？」

「……沒有啊，就覺得好像應該和妳說一下。」

「我不想知道啊。反正，他們現在都開心就好，不甘我的事。」

「果然是閔芝善。」

「……說什麼呢？我都這樣了，你可不可以也稍微克制一下。」

「我怎樣？」

「孔秀香的直屬，還有也是你的直屬學姊。然後……還有其他人。」

「……和她們又沒怎樣，妳不是也知道。」

「沒怎樣誰要信啦！算了，隨便你啦……」

「什麼叫隨便我？就沒怎樣啊，幹嘛不信？」

「隨便啦！隨便！其他人就算了！可是你直屬呢？紅唇學姊！昨天你到底上她車幹嘛？」

「因為不爽妳啊。」

把剩下的肉包吞下肚，「我怎樣？」

「明知道答案的問題還硬要問。」

「哦……早上騎車的時候。那你也一樣，昨天晚上明知道是怎樣還硬要說。」

「什麼？哦……寧宰。」

「既然都有錯的地方，和解吧。」

「嗯，好，ok。」

「呃……那個…….閔芝善，謝謝妳。」林碩俊微微起身，帶著些微鼻音。

「……我沒做什麼啊，幹嘛說謝謝……你要回教室？吃早餐了嗎？都上課了，下堂課在進去吧。」

正要繼續吃著三明治的朴佑赫停止動作，「妳不要亂帶壞人好嗎？」

「吃你的早餐吧你，閉嘴。」

「坐吧。那個誰……」

「林碩俊啦。」

「哦，林碩俊坐……嗯？林紫妮該不會這麼剛好的是你姊吧？好像滿常聽她提起這名字。」

「林紫妮？誰啊？」

「呃……就妳剛才說的紅唇學姊。」

「……什麼？」

目瞪口呆地望著傻笑的林碩俊，而朴佑赫在一旁笑的肚皮都快裂開。

「妳放心吧。我不會跟她說。我們也都會罵她幹嘛化成那樣。嗯……對了，剛才說到苦月會……妳好像不意外。該不會……周遭也有人……」

「有……我媽。」

「是喔，苦月會……真的不是什麼正派的新興宗教。我哥、庭嬉都是被……不，嚴格說起來……庭嬉是因為我才……反正我哥他……」

原來不是只有我們身受其害。

還是有其他因苦月會而導致家庭破碎的人……

林碩俊將發生在他家中的悲劇緩緩道出，靜靜聽完他所說的，有種我還不是最糟糕的，但卻是最不正常的……

找工作不順利的他哥，聽了苦月會主辦的免費講座後，為了入會，鬧了一場家庭革命。

之後，去向高利貸借了入會費，但還不出那越滾越大的金額，讓家人受到波及，最後，卻像人間蒸發似的在也沒回家。

外婆和母親無法承受便相繼離去，將房子賣掉，向親朋好友借錢還清債務後，和父親以及姊姊搬到新地方重新開始。

朴佑赫將紅茶飲盡後說：「事情都過去了……不管曾做錯了什麼，也不要被死去的人綑綁著。畢竟，活著的人還是得好好走下去。你也不要太自責了……我們能做的也有限……」

留下林碩俊一人在美食街，吃他還沒吃的早餐。

前往學院大樓的走廊，朴佑赫方才說的……

「你說的那些，也是說給我聽的吧？什麼不管曾做錯了什麼……還有什麼不要被死去的人束縛著……」

「我不否認。」

「朴佑赫你……所有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所有事情妳指的是什麼？12歲那年一起去爬山，下山時……妳故意推芝孝讓她跌下山？」

「……你是怎麼……」

「15歲那年，大家一起去海邊烤肉，妳騙她和你一起去玩水，但其實想等待時機讓芝孝故意被浪捲走？還是，17歲那年……妳……其實是故意要讓她看到紙條，因為妳知道她最後絕對會承受不住而輕生？」

「呀……你到底是怎麼……」

「如果妳指的是這些，是呀，我知道。」

「閔芝孝告訴妳的？」

「不是。我看到的。那天我和她的對話……妳果然有聽到。是因為這樣吧？所以……我們只能在原地躊躇不前……妳，根本沒聽完我說的。」

「……什麼意思？我是想不起來了。」

「不是。妳聽到一半就離開了，還記得吧？還有，寧宰他……到底為什麼總是選擇別人，妳去好好想想吧。不只妳和寧宰，我也相同被芝孝的死束縛著。所以……剛才說的其實不只說給妳聽，也算是說給我自己聽……」

他轉身踏進學院大樓。

又要我好好想？我當然知道是為什麼！

「……朴佑赫，你到底幹嘛一直要我去想寧宰選擇別人的原因？你真的很煩耶！我知道……我說我知道可以了吧？我當然知道他為什麼選其他人！」

他停下腳步轉過身。

「他……就像閔芝孝說的那樣。不希望我認為丟下他可憐……他希望的是要我好好傾聽自己的心……所以呢？哈……你是想聽到我說什麼？對，我喜歡你。朴佑赫，我喜歡你。然後呢？說出來後又能怎樣？我們根本不可能……你也很清楚不是嗎？」

「閔芝善……」

我們，都有對方才知道的秘密……害死手足的我們，根本沒資格談喜歡人……

更沒資格去愛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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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那天沒聽到的那些，是真的想不起來了……

我只是假裝離開而已……因為我知道……你會知道我在。

你，後面到底是說了什麼？

是說了什麼，讓閔芝孝從那天起沒有繼續說出要我不再假裝自己是受害者的話？

是說了什麼……讓閔芝孝之後看到我，才沒有懼怕的神情出現？

但是，就算現在才知道你說了什麼，也已經太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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