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幻的高塔 - 即使在怎麼靠近，終究無法成為一體-02

「回來了？」

打開家門，佑赫與寧宰在廚房炸豬排。

衣服和臉上，也都沾上少許的麵包粉、醬料。

「哇！哇！哇！兩位今天又要做大餐，滿足大家的胃囉！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

「不用！不用！」兩個人同聲地說。

「……那我就回房間搞自閉，不管你們了！你們排擠我，小心我爸晚上找你們算帳！」

不知道睡掉多少時間，感覺到臉頰殘留的溫熱氣息。

緩緩睜開眼，佑赫的身影逐漸清晰。

「還有這裡，這裡，這裡。」指著另一邊臉頰、額頭、唇。

他靦腆地笑了笑後，照著我說的做。

「搞什麼，今天怎麼反常？」

「因為，剛剛去看我爸的時候，看到一個女生……反正就是，不想讓自己有任何遺憾，所以，每天都要親你一次，抱你一次。」

「哦？真想感謝她呢。」

這樣就算沒說出口……

你也能感受到我那溢出的心意吧？

可是，這些舉動，原來還是比不上一句我愛你，更能讓你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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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因為假期，絲毫未減退的人潮，讓人忙到虛脫。

從暑假開始，做到現在的打工。這段期間，觀察來這玩的人潮……

還以為這裡，觀光客們已經玩到不想再玩了。這裡是個一點也不好玩的地方。但觀光客們倒是很愛。假日還會造成大塞車的鄉下地方……

自古以來有句話在我們這流傳，有好山、好水，沒有好薪水。

拖這份打工的福，長期聞著這些奶油味，愛喝的奶茶、喜歡吃的奶油餅乾都不想再看到。

「……你相信世界末日即將要到來了嗎？參考一下。」

打工的雞蛋糕攤，是在夜市的最尾端。夜市繞著公園外圍，雞蛋糕攤剛好可以看見公園的一小角。

濁黃的路燈，將聲音主人的臉，照得更蠟黃，感覺像是得了黃疸病，下腹部隆起的，我的母親。

套著信徒們的淺粉紅色長袖上衣，黑色褲子。

向人來人往的人們，發放傳單。

能看到的那一小角，還有幾個相同顏色的身影。

燒焦味竄鼻的霎那，正在等候的情侶客人，臉色不悅。

「……到底在幹嘛啦！認真一點可以嗎？我們等很久了耶！」

男生倒是什麼話都沒說，反而女生一臉不耐煩。

「抱歉。抱歉。我再重做一份給你們，不好意思。」

此刻，能感受到的，除了雞蛋糕的熱氣外，還有情侶顧客散發的怒氣。

幾分鐘後，他們離開的那刻，眼前突然遞上一份，苦月會的傳單。

「您好……參考一下。妳相信會有世界末日嗎？芝……芝善？」

現在的妳，過得幸福嗎？

這是妳真的想要過得日子嗎？抱著那些虛幻的假象過活……

苦月會，根本不是你們想的那樣。3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OHYedBHlT

背地裡，幹了不少不法的事，根本不是你們所想的那麼美好。

這些話，我當然沒說出口。說出來，也完全沒有任何幫助，相信的人，還是會繼續相信。

而近看她，感覺更加的不健康，看起來像是餓了很久，也像是生了重病的人。

簡單說就是，瘦的不成人形。

「妳覺得……我現在這樣……像過得好嗎？」

「芝善……我—」

「我什麼都不想聽，拿著那個騙人的傳單離開。不要把你們那噁心的話，散播給其他人。什麼狗屁世界末日！什麼救贖！那才是騙人的！」

她垂頭喪氣的轉身離去，但下一秒，隨即朝我撲上來，緊抓住我的衣領，五官猙獰、扭曲。

「撒旦惡魔！惡魔！妳以為我都沒看到嗎？惡魔！妳還想讓我悲慘到什麼地步？快離開我身邊！不要再纏著我！」

「我把所有的一切，都給了天神了！祂一定會幫助我！可是……惡魔為什麼還要這樣糾纏我？就是妳！殺了我女兒的惡魔！她沒有因為妳害死她，而從我身邊離開！她又回到我身邊了！這次，覺得不會讓妳再害死她！撒旦惡魔！快滾開！滾開！去死吧！去死！」

場面頓時一團亂，頸部再次感受到窒息的感覺，而當下不少人正在圍觀。

卻沒人伸出援手，因為不是自己的事。這社會就是如此地冷漠。

而她掐著脖子的力道，才短短幾個星期，卻已不像第一次的有力。

「拜託……拜託妳……拜託妳，清醒一點吧！苦月會，根本不是妳想的那麼美好！快清醒一點好不好！」

瞥到後方，即將要落下的機器，霎那，完全忘記機器有多燙，右手奮力地伸過去，想讓它別砸到地上。

至少，別砸到媽媽身上……

但機器最後仍然發出巨大聲響，和地板緊緊貼在一塊。

不過，至少沒落在媽媽身上就好……

「芝……芝善……芝善！」

「妹妹，快點！快點！快來這裡沖水！」

隔壁的果汁攤老闆，迅速打開他們的水龍頭。

「香恩姊妹，發生什麼事了？」

媽媽嚇到雙腳癱軟，粉紅色身影圍在攤位旁，將她扶起。

「沒事……沒事……我、我們走吧。」

就算再怎麼討厭，再怎麼不喜歡……再怎麼……不想承認……

她還是唯一的媽媽……

「芝善，對不起……媽媽，對不起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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