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迴 - 鼠害

入眠後的世界，誰都得不到掌控權。

一個身形高挑、英挺帥氣的男子單手挑著斧頭朝我步步逼近，銀亮的刀柄上血跡斑斑。他卻笑得燦爛，開心到瞇起湛藍色的眸子。

「你…你要做什麼？」我緊張得連說話都不利索，而老舊的公寓樓梯間只容許我一再向上竄逃。

我並未得到任何回應，除了幾聲屬於他的低沉笑聲。奇怪的是，聽見這幾聲悶笑後第一個鑽入腦中的想法竟然是，啊，真撩人。短短幾秒的分心令我慢下腳步，忽然「磅」一聲巨響，斧頭毫無預警砸在腳尖前，速度快得只剩幾縷刀光。這一劈是個提醒，提醒我眼前這男子有多麼危險。

畫面飛速轉動，我隱隱瞥見延續的影像，一灘又一灘來自不同人、不同時間的血泊，而那男子總是佇立在一旁，漾著笑靨……

來不及思考，下一刻我便發現自己身處一間寬敞明亮的房子裡。仔細瞧了瞧，天啊！這不是我家客廳嗎？！

驚訝之餘，一轉頭我便看見那男子。

他還沒殺掉我嗎？

腦中只剩下疑惑不斷盤旋。

空間裡不只有我和男子，還多了個看不清面貌的女子。膚色略黑的她正窩在皮製沙發內，不，是被綁在沙發上，手腳都被麻繩繞得死死的，一臉惶恐的睜大眼睛顫抖。

「你看你看！」

男子興奮地向我展示他手邊的東西，我湊近一瞧，頓時倒抽一口氣。

地上擺著一個白色的小水桶，裡頭盛著八分滿的水。男子手上握著一支水彩筆，開心地攪拌略為濃稠的鮮紅液體。

我不太能理解他在開心什麼，只知道那液體腥臭的嗆人，但是一對上男子晶亮閃爍的雙眼，我仍然朝他投以笑容。

誰叫那期待的小眼神實在是太可愛了！

「塗色很好玩對吧！」彷彿得到鼓勵的小孩一般，男子拿起水彩筆往女子臉上抹去，本就處在極度恐懼的女子瞬間嘶啞著喉嚨放聲尖叫，男子卻充耳不聞，一面以液體塗滿她整張臉一面回頭朝我笑道：「你也喜歡畫畫嗎？」

我根本不敢回答。那女子的叫聲淒厲，卻是垂死前的無謂掙扎。

原來生命是如此脆弱啊。就在我這麼想的同時，男子停筆了，歪著頭左看看右瞧瞧，自言自語道：「還有哪裡沒畫好…怎麼跟想像的不一樣…到底哪裡……哎呀我知道了！！」

男子拎起桶子，強硬地扳開女子的嘴巴，然後毫不猶豫將整桶液體朝她嘴裡灌。

一陣未完的求饒伴隨喉嚨來不及吞嚥所發出的聲音，咕嚕咕嚕，咕嚕咕嚕，翻攪著胃袋。

「這樣就完美了！」

男子開心的蹦噠，十足像個一米九的幼兒。似乎是沒聽見我的動靜，他轉過身子朝我奔來。

「吃奶油嗎？」頭不對尾的，他問了一句。

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他像個小孩，單純而美好；又如惡鬼，殺人不眨眼。而我依然猜不透他不殺我的原因。

「不、不要。」

「真的不要嗎？」那雙湛藍清澈的眼眨巴眨巴，著實動人。但是他越是興奮，我越是不安。

「不要、不要…」

「真的真的不、要、嗎？」

我十分害怕他生氣，但是直覺不停吶喊著千萬不能答應。

「不、不要、我不要…」

男子不說話了，眼睛半瞇地注視著我，有那麼一刻我以為自己也要慘遭毒手，然而他卻只是努努嘴，嘟囔了句「好吧」就轉開頭了。

驚魂未定之際，我看著男子將一朵花從口袋掏出來，一朵用奶油製成的小花。淡粉色在純白的花瓣瓣緣上淺淺勾勒，花心是淡黃的，整朵看上去嬌嫩欲滴。

「嗷嗚…好吃～～」男子一小口一小口允著奶油小花，時不時還偷瞄我，一副「誰叫你剛才堅持不吃，現在後悔了吧」的表情。

沒來由的我就是知道。

那絕不是什麼見鬼的奶油。

．終．

滿身冷汗醒來之後發現才凌晨三點多，房間裡充斥著聲響，咯吱咯吱、喀啦喀啦、嘶啦嘶啦

……

「靠腰阿死老鼠大半夜的精神個屁啊啊」(#`Д´)ﾉ

原來是我家屎王在跑滾輪= =

儘管知道這就是老鼠的習性，還是會莫名的憤怒((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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