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與暗的相遇 - 同濟篇 (二十二)

阮敬賢上到台前，台下傳來一陣噓聲。一個來自柏克萊的參賽者高叫

「無恥！」

白教授以咪高峰嚷

「請台下肅靜，專重參賽者！」

餘下柏克萊的參賽者更高聲的叫嚷

「請台上參賽者尊重比賽！」

他們拿了一個咪高峰，希望鼓動其他參賽者

「我們要求取消資格！反對大會包庇！取消資格！現在！」

其他參賽者卻沒有附和。而白教授在咪高峰聲音給蓋住了。

周若冰走到他們面前。

「請你們也尊重評委和場合，這裡不是叫囂的地方。」

雖然周若冰沒有提高聲線，但她鏘鏘有聲，帶有震懾的效果。柏克萊的參賽者馬上停止叫嚷，沒趣地離開會場。

阮敬賢在台上左顧右盼，。白教授示意開始簡報。

阮敬賢作的簡報，離題萬丈，兩分鐘後，劍橋的穆罕默德院士示意停止。

「請你說明你的設計如何符合比賽要求。」

阮敬賢有所準備，展示另一份簡報，羅列比賽細則，針對結構元件這個字的定義解釋。

「假若大會定的細則不清晰，意義不明，參賽者有權選擇對他有利的解釋。參賽者也沒有責任要向大會作出澄清。我也真誠地相信，大會提供的承托膠片，是可以作為結構的一部份。」

白教授再次打斷阮敬賢。

「多謝你的法律意見。你同意台下參賽者，對你模型稱呼為『無恥的畫框』？」

「我不回答和比賽無關的問題。」

其他評委對阮敬賢的解釋表示不同意。最後，白希真教授總結

「我們暫時沒有時間討論規則問題，你的簡報只做了一分多鐘，我們重新給你十分鐘做簡報。」

阮敬賢只是胡扯三分鐘，然後想不到要說什麼，示意簡報結束。評委示意測試開始。

一如各評審所料，四次的法碼衝擊，膠片把所有衝擊吸收，嚴重變型，但中間空心的正方形模型，絲毫無損。

剛完成測測試的清華一隊，派了杜哲去決定第五次法碼衝擊的落點。

「勇兄，我應該怎樣選擇法碼的落點？」

「哲兄，我選擇一拳打向我的同學，落點就是他的臉。」

當杜哲上到台前，白教授和其他評委討論，好像達成了一個共識。其後，白教授上到台上，把阮敬賢隊伍的模型上的膠片，扭轉四十五度，膠片不再直接由測試台上的四個支撐點承託，法碼的衝撃力一定要先由方框的結構承受，然後由方框結構傳到支撐點。由於模型用料太少，膠片放上後，模型的變型已經很大。

阮敬賢上前和白教授對質。

「白教授，膠片擺放，好像不對。」

「阮同學，比賽規則沒有限定膠片的擺放，只是說明膠片用作把法碼的衝擊力，有效傳到模型上。其他參賽模型，不會因為膠片的擺法而影響測試結果。」

「但大會提供的說明書，圖中所顯示的膠片，不是這樣擺放。」

「那張圖的備注，寫上了只供參考，待完成測試，你回去細心閱讀。現在不是討論的時候，你有任何意見，你可以向大會作出投訴，評審委員會會作出最後決定。」

阮敬賢啞口無言，白教授就是評審委員會主席。

白教授抽身而去，回到坐位，喝了一口水。他右邊的評委，對他豎起拇指。

白教授示意杜哲選擇落點，並在膠片上劃上一個十字，阮敬賢要親自放下法碼。杜哲給予阮敬賢一個得意的笑容。

測試的過程投射在大屏幕上，台上的評審和台下的參賽者都清晰看到整個測試過程。法碼落在膠片，好像完全沒有阻力，法碼，膠片和模型一起撞到測試台的底部。隨著巨大「砰」的一聲，是台下的參賽者的歡呼聲。

阮敬賢和他兩個隊友，不斷迴避眾人的眼目，帶著模型的殘骸，離開會場。

因為膠片經過測試後，已經大幅變形，大會需要從實驗室拿一塊新的來更換。大會宣佈暫時休息二十分鐘。

「我們將會是下一隊了，大會通知，法碼落點不會由阮敬賢隊伍決定，因為大家同為代表港大。落點會由順序前一位清華一隊來決定。這我就放心，阮敬賢那個傢」

「嗯，知道。」黃先勇望著台前的大屏幕發呆。他不只是擔心將要和周若冰做的簡報，介紹他也不完全明白的設計。他擔心的是宋紅，感到她有一點不對勁。

「先勇，把我們模型的弱點告訴我。」

周若冰把模型的平面圖遞給黃先勇。

黃先勇心不在焉，瞄了一眼。

「你認為呢，成仁？」

「落點不是我們挑的。比賽之後，我們就知道。」

成仁對周若冰的一問也模不著頭腦，回避回答。

「先勇，這是你的設計，你難道不知道最弱的地方在那裡！」

黃先勇望著在他前面的模型，在平面圖上，思考良久，兩個拱的連接點打上一個交叉。

「謝謝。」

周若冰把這一份平面圖給了杜哲。

「這張圖標示了我們模型的弱點，你們考慮一下吧。」

杜哲和他其餘兩個隊友感覺希奇，也懷疑是她來擾亂他們選擇法碼的落點，圖上標示的未必是真正的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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