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之道 - 外傳──唯遊戲已

人間無聊，唯遊戲已。

無盡浩瀚的世界。

空間，只是一個相對的概念。

對於能夠行走天下，術力無邊的法則者而言，世界極大，有萬千山水，更有萬千風光。

但對於每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婦人而言，不大的家、小小的村子，還有村子比鄰的無名小河，便是她的全部。

她剛在河裡間打了魚，便很辛苦的手中捧著盆子小跑回家。只是她保養得很好，明明踏過四十之年，但看上去風韻猶存。

呼──

高空中，一抹身影劃過天際，就連身影都沒能留下，只能看見一道如劃過天空的長雲，像是最張狂的呼喚──我在這裡。

婦人看了天空一眼，也是長嘆一口氣。

法則這回事，太過講求天賦，對他們這些普通人來說，實在距離太遠。若是自家的兒子能夠感悟到法則……想到這裡，她內心也是有點期待。

「哎喲，媚娘又去打魚啦？真是辛苦了。」一名中年男人走來打了個招呼，他長相不壞，身形略顯肥胖。他是程世煙程老闆，也是這村子的村長。雖然他看上去人模人樣，但很多人都知道他內心早就看上媚娘。

「是的，程老闆。」媚娘一笑。雖然她年華漸逝，但還是能夠從輪廓中隱見風韻。只是她對這回事沒有太大的想法，更重要的是她知道，真正在程家管事的是誰。

幾乎同時，一道尖喝傳來：「程胖子，又死去哪裡去了！」

媚娘聞言，便微微一笑：「程老闆，先行告退了。」語畢，她便再次捧著魚盆離去。很快，一道如母老虎的身影跑來，正是程夫人。只見她一把抽住了程世煙的耳朵：「作反了啊你，竟然要我喊你超過兩次！」

程世煙連連示好，點頭哈腰：「娘子，是我的不對。」

在程世煙服侍下，程夫人才如戰勝了的公雞般，挺著胸膛走回家裡。只是她卻沒留意，程世煙的目光一直悄悄盯著離去的媚娘的背影。

…………

「娘，你回來啦！」

一道身影走過來，手中拿著兩個木雕。一個隱見飛鳥的模樣、一個則像是老虎。孩子拿著手中的木雕揮舞著：「娘，快來陪我玩！我現在在玩鳳凰大戰白虎的遊戲！」

媚娘長歎一聲：「孩子，你又在玩甚麼遊戲？今天的感悟做了嗎？」

少年聞言便低下頭來。

媚娘也沒有看他一眼，一邊赤手把魚從盆子拿出來，拿著棒子把魚打死：「天道無情，我們這些凡俗想要離開這種困境，只能感悟出法則。若是不能感悟法則，一輩子當法則者的奴僕，這又有何用？」

「遊戲遊戲，玩那麼多，玩物喪志。」

「你看旁邊老王家的孩子，十八歲領悟到法則雛形，算是鯉躍龍門了……」

在那邊碎碎唸著的她，沒有留意到少年拿著兩頭木雕相撞，似在打鬥。雙眸如放空一般，嘴角不自覺勾起一抹有趣的笑容。

在他眼裡，飛鳥木雕已化成渾身浴火的火鳳凰、老虎木雕通體彌漫著雲霧的白虎，兩頭在進行著拚死相搏。

轟轟轟──

火鳳凰渾身爪痕，身上的火焰都略顯黯淡；

白虎好大的一部份毛皮都隱見燒焦；

少年拿著兩具木雕相撞，聲音越來越大。

咯咯咯咯咯咯──

媚娘在一邊說著，卻也被木雕相撞的聲音吵得有點煩：「好了，狗兒，該停下來了。」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火鳳凰與白虎四目交投，靜止片刻，不約而同帶著拚死的氣勢，朝對方撲去；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少年雙目仍是放空，笑容越是燦爛、詭異；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狗兒，停下來！」辛苦了一天回來的媚娘內心煩躁至極。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兩座木雕不斷的碰撞著，早已面目全非。但少年的手如著魔了般，仍然不斷拿著兩具木雕相撞。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媚娘實在是被煩不勝煩，猛地自灶房走出來，對著少年尖聲大叫：「我叫你停下來！你聽不聽到！」

轟！

火鳳與白虎相撞，相死。

少年手中兩具木雕已是炸成粉碎，雙眸漸漸回過神來，看著自己的母親──滿臉通紅，狀若瘋狂的對著自己大吼。

而她手中，還拿著一柄菜刀。

…………

「大夫，狗兒到底怎麼了？」

「嗯……這種症狀有點似失心瘋。」老者對著少年拍拍打打，四處打量。最終只是察覺到他身體脈狀沒有特殊，但整個人卻看上去失魂落魄般。

他看著媚娘焦急的模樣，暗歎一聲：「唉……我才疏學淺，也沒有法則的力量。對此也沒有其他辦法。這樣吧，你有空讓狗兒來我這邊，我幫他看看。我也順便讓他幫忙採下草藥，當作多一門手藝。」

少年沒有察覺到自己的異常。

或許因為他的性情古怪，在村子裡，他交不到好友。但他也不需要。因為在他眼裡，一切事物都相當有趣。他會弄來一個木盒，然後把甲蟲與蜈蚣扔進去，看看誰分出個高下；

他又試過趁著旁邊鄭氏的孩子在感悟法則的時候，悄悄扔進去一條蛇。也不知為何，直接把那孩子嚇得變了個白癡。他饒有趣味的爬在屋簷看著，在看到那孩子成了白癡後，便喃喃自語的道：「感悟法則是受到刺激會造成精神重創嗎……」；

他曾偷走旁邊曾氏閏女的肚兜，悄悄扔到老黃家裡的園子，然後看著事情發展。

結果是老黃家的妻子鬧了起來，拿著肚兜到曾氏興師問罪。曾氏閏女年輕貌美，而老黃又老又醜，卻總是用色迷迷的目光盯著曾氏閏女不放。而在老黃家的妻子看來，這定是曾氏閏女勾引自家的老黃。

結果是曾氏閏女受不住這種抵毀清白的說法，投河自盡。

而這一切，都被藏在不遠處小山坡上，盯著曾氏閏女投河的少年，露出有趣的笑容：「女人對自身貞節的重視會毀掉她嗎？真是有趣的變化。」

…………

時間過去，少年長成了青年。那大夫在早年已死去，少年也再沒有去過那邊採草藥。不知為何，自家母親的脾氣卻像是越來越暴躁。

「狗兒，你又跑去哪裡去了？怎麼這麼多年的過去，還是沒有任何法則能夠領悟？哪怕是個九流法則也可以啊。這樣，母親以後又怎麼能依靠你呢？」

只是「狗兒」卻像是充耳不聞，仍然一如以往。

終於，有一天媚娘已是到了忍耐的極限：「狗兒！你好好交待你總是外出幹著些甚麼！？法則又沒領悟到！常常說出去打魚，也沒見打到過半條出來！」

狗兒內心有點焦急，他昨天用陷阱抓了一堆蜈蚣，並趁著夜色放進了村子裡客棧的酒罈裡。現在急著想要看那些喝了蜈蚣酒後的人的反應，卻被自家娘親擋在門前。

「娘親，我真的有急事。」

「狗兒！你都這麼大了！若你真的領悟不了法則，哪怕當一個廢物，也得幫忙養家！你不是跟那大夫採了那麼多年草藥，就連一星半點的醫術也沒偷學回來？」

「娘親……」

…………

入夜。

狗兒坐在床邊發愣，撓著他的大腿。

他沒能看到客棧客人的反應，但卻聽說了，客棧有人喝了毒酒，毒斃身亡。

嗦嗦嗦嗦───

他撓著他的大腿，幻想著客棧裡的畫面。

嗦嗦嗦嗦嗦嗦嗦嗦───

他撓著，撓得出血。大腿似是被花貓抓破了傷口，指間鮮血淋漓。但他面上卻是恍若不覺。

很想看啊！

很想看那個畫面啊！

為甚麼不能看呢？

是了，都是因為自家的母親。

他一邊想著，也沒有理會自己的大腿盡是鮮血，便站起來。

他來到了自家娘親的床旁，手中提著蠟燭。忽明忽暗的燭火，照得他蒼白的臉龐像鬼。他把蠟燭放在床旁的櫃子上，然後離開。

…………

夜裡，他來到了程世煙的家裡叩起門來。

有下人走來開門，看到狗兒哭著道：「程老闆！程老闆！」

程世煙隨手披著一件大襖：「狗兒，你怎麼了！」當他看到狗兒的大腿一片鮮血，更是吃驚。

「娘親她──娘親她不知是不是出事了！她昏迷不醒！」

「娘親之前有交帶過，若出了甚麼事，要來找程老闆！」

程世煙聞言大驚：「狗兒，你在這裡等著，我馬上去！」就在這時，一道聲響：「程胖子，你又跑去哪了！」程世煙身形一顫，像是被抓住尾巴的貓。狗兒大哭著：「程老闆！求你救救我娘親！」

終於，程世煙似是下了決心，踏步便媚娘的家走去。

狗兒看著程世煙那肥胖卻帶著堅決的身影，雖然一邊哭著，但在別人看不到的角度下，他的神色漠然，像是一切與他無關。沒過多久，程夫人走出來，一邊大聲鬧著：「那胖子死到哪裡去了！」

在看到狗兒，她也是一愣：「你這小傢伙怎麼出現在這裡！」

下人把事都說了一遍後，不知道是不是狗兒真的哭得可憐，她竟然長嘆一聲：「唉，那好吧。狗兒你別怕，這裡可是我們村子，有甚麼事我們也會照看一二。」

「謝謝程夫人。」狗兒哭聲略止，似是受到了安慰。

那眼眸中的漠然、期待越發強烈。

…………

程世煙來到了狗兒與媚娘的家，一邊喊著：「媚娘！媚娘！妳在哪裡！」

房子不大，很容易便找到了媚娘的房間。

甫打開門來，他的目光便落在忽明忽暗的燭火上。幾乎同時，一股奇煙鑽進鼻孔，他只感渾身一顫抖。只是在他還沒有回過神來，便是一抹身軀緊緊把自己抓住，彷彿要把整個身子都融進自己體內。

「程……老闆……」

聲若媚骨。

程世煙只感腦海中有甚麼炸開了。

門再次被關上，只能隱聽聲響。

……………

良久，程夫人似乎也是察覺到了不對，怎麼這麼久都沒來。

於是她便帶同了下人，一同朝狗兒與媚娘的家走去。

門才剛打開，案桌前的燭火已然燒盡，但那些下人手執的火把，仍然能夠將裡面的空間照個清楚，眾人一眼便看到兩道深深糾纏在一起的身影。

程夫人驚呆了，旁邊的下人一個個驚呼一聲，連忙轉身迴避。特別有幾個侍女更是耳根通紅，明明掩住耳朵，但那一浪又一浪的春叫聲仍然鑽進耳間。

「程胖子！你是作死了！」

程世煙狀若瘋魔，恍若不聞，仍然不斷地對身下那副嬌軀進攻著。而那一絲不掛的嬌軀同樣像是看不到來者，不斷抓住程世煙的後背。

「程胖子！」

程夫人快要瘋了，連忙跑過去想要拉開他！卻不知道程世煙哪來的力氣，一把將她推到牆上，腦袋撞在牆上，鮮血炸開。下人雖然不敢看床上的春光，但聽到程夫人的慘呼，還是連忙跑去想要查看傷勢。

程世煙這一記推得很是用力，傷口極深。

程夫人卻像是不覺，只是怔怔的看著自己的丈夫。

那一副著魔般的表情。

看著，看著。

她只感全身的力氣不知從何流逝。

下人看著程夫人滿面通紅，像是喘不過氣來。

一息、兩息。

程夫人倒了下來，沒了呼吸。

「夫人！夫人！老爺，夫人死了！」

程世煙仍然像沒聽到任何聲音，仍然在床上苦幹著。下人的慘呼聲、床上的春叫聲，整個氛圍說不出的詭異古怪。

站在角落的狗兒看著，默不作聲。

低垂著的頭，嘴角上揚。

那是一抹有趣的笑容。

非正莫邪，只是單純在看一件有趣的事後，露出有趣的笑容。

…………

程夫人死了，媚娘嫁進了程家，成為程夫人。

狗兒嫁進去，改姓程。

曾經，程世煙想要讓狗兒改名字。但媚娘認為，替兒子改個卑賤的名字，比較容易不受天妒，所以最後被稱作程狗。雖然程世煙只是村子的暴發戶，但還是家底深厚。

沒了生活的煩惱，程狗可以專心繼續他的遊戲。

整條村子，都成了他的玩物。

他知道自家的下人與侍女愛上了，便向程世煙求情，成全了二人。二人對程狗歌功頒德，並在成親後，在家裡供奉著程狗的長生牌。

但他們卻不知道，程狗早在暗地裡調查過。

在他們成婚第三年、剛懷了孩子，來自省城的一對夫婦來了村子，說當年因遭仇人追殺，把自己一對孩子分別寄放在村子附近的森林裡，想要看有沒有好心人救下了自家的苦命孩兒。

那對孤兒輾轉下，被賣進了程府。

後來他們成親，誕下了孩子──一個天生的畸形。

那侍女與下人得知後，接受不了現實，二人在夜裡帶著孩子跳崖自盡。

…………

時間漸漸過去，五年、十年。

整座村子都充斥著荒誕奇怪的事情，就連這些純樸的村民也是感覺到甚麼，似乎覺得整座村子被某種邪靈詛咒。

終於，程世煙受不住村民苦苦哀求後，特地找來了法則高手到來查看。

只是這裡並沒有任何法則的痕跡，那法則高手袋了好大筆錢後，拍拍屁股離去。

後來，程世煙請來的驅邪的天師來作法──自然沒有用。

村民一個一個受不住折磨而自殺。

而隨著程狗漸漸踏入中年，程世煙在兩年前已死去，他自然地接任了村長之位。媚娘已病倒在床，眼看著不活了。

她看著自家的兒子，也是有點感慨。

蒼老的聲音響起：「或許當年的意外，也是改變了你的人生。娘親生你下來，總算沒有負了你。」

程狗面無表情，似乎行將就木的不是他自己的娘親。

他內心有點古怪。

百感交集。

不是因為自家母親快要死了，而是因為他隱約感覺到了甚麼。那是一種冥冥中的感知。他似乎感覺到了自己存在的意義。

他的母親，是他僅存的枷鎖。只有掙扎它，他才能獲得自在。

一念及此，程狗移動腳步，來到了媚娘的耳邊，聲若呢喃。

媚娘的眼眸漸漸睜大，似是聽到了甚麼不可能的事。

她看著程狗，那無比熟悉的臉龐，此刻卻是陌生至極。

「你──」

她一口氣喘不過氣，渾身顫抖不止。程狗只是看著，雙眸泛過一抹狂熱與期待。

快點快點快點快點快點快點快點快點……

他內心的默唸，似是與媚娘於床上顫抖的節奏相約。

快點死吧。

看著，直至他的親生母親斷了氣。

程狗眼角無淚，仰首望天。

他的目光似是越過了屋簷天花，落在入無盡的天空中。

他看的不是天空，是這一方天地。又或者說，他是看著遊走於這片天地間的無數法則。

他悟了。

花了大半世，把整座村子當作他的遊戲。

他的母親，是他玩過其中一個最大的遊戲。在看著自己母親一副懵然，醒來便躺在程世煙懷裡，以為一切都是意外。嫁進程家，從此生活無憂，以為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

臨終之前得知真相後的反應。

這遊戲，終於到了完結的一天，但是──

這格局還是太小，太無聊。

人間無聊，唯遊戲已。

在看著自家母親死去的瞬間，他覺得他在這村子的時光已到了盡頭，也開始無聊。他想要尋求更有趣的遊戲。

村子太小，那就找個新的遊戲世界。難以找到世界，那便自己創造一個世界。

只見他一頭黑髮，肉眼可見變成蒼白，身上的氣息變得飄渺。

他緩步走出房間，身後是他母親的屍體。

「程老爺──」

「別喊我程狗。」程狗對著侍女微笑，輕輕一點她的眉心。那名侍女面露驚駭，旋即化為死寂，然後死去。

他身上的氣勢越來越強盛，肉眼看不見的地方，體內漸漸衍生出一個奇異的世界。

他在──掠奪這片天地的力量。

天地間的法則強者有所感應，紛紛面露大駭之色，一個個趕了過來！

當他們來到的時候，已經再沒有甚麼村子。

一道白髮的身影，懸浮於空中。

在他的身下只剩下一個大坑。

四周的萬物，樹木、土地、河流、空氣，都分解成力量，沒入他的體內，彷彿他體內有著一顆能吞噬萬物的妖獸。

那不是妖獸，是他天生法則覺醒後、體內按照他的想法，自行衍化出一方世界。

只是力量並不能無中生有，那就是透過吞噬、繼而轉化成他自己的力量。

「哪裡來的妖人！」

一名法則高手大喝一聲，手中法則幻化出一柄大劍，朝著程狗撲了過去。

「很奇妙的感覺。」程狗感受著自身體內的變化──對他而言，這沒有甚麼難度。就像他設計那些有趣的遊戲一樣，現在他透過吞噬世界力量、繼而轉化成並設計出他體內的世界，這些同樣不是難事。

看著那撲過來、曾幾何時他只能仰望的法則高手，他卻生出一抹奇怪的想法。

呼──

眾人也看不到發生甚麼事，那名法則高手已消失不見。

程狗面露疑惑之色，下意識右手探出，五指虛握。

一柄法則構成的大劍落於手中。

四周的法則高手一個個哪裡見過這種詭異的畫面？一時間被震懾得不敢靠近。

…………

「嘿嘿嘿嘿嘿………」

程狗低著頭，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仰首長笑，只感一切都有趣極了。

這才是嘛！

這才有趣嘛！

擁有這種力量，他能夠玩更多的遊戲。

擁有這種力量，他能夠把整個世界當作他的玩具。

遊戲越有趣，他便越強大。

「從今開始，我便是遊戲。」

「我走的道，便是遊戲之道。」

他的身影緩緩升入空中，沒入雲霧間，消失無蹤。

也不知道他是離開這個從小長大的村子，還是乾脆離開了這個世界。

終於把你們這些小變態喜歡的大變態寫出來了。

雖然我是一個長篇小說的作者，但我個人追求的，反倒是以最短的字數說出最多的故事。所以我從來不喜歡無意義的堆砌字數。

但同時，我也不會因為想以短篇幅寫出最多的事情，那就隨便以一個設定集方式把事情交代。

這次外傳的篇幅很短，並未能把遊戲整個行走過的痕跡寫出來。

這次外傳的篇幅恰到好處，若以由「程狗」化身成「遊戲」而言，我認為這是一個不錯的長度。

遊戲行走萬千世界的故事，真要寫恐怕要以十萬字以上起計，甚至需要以他為主角寫出一篇長篇故事。

所以我選擇了他由凡人覺醒法則的故事，作為這次的外傳。

至於有關之後他的事、他與游龍之間的恩怨，那就留待之後萬千世界分曉。

若有看過九把刀小說的，我也只得在這邊對看畢這篇外傳的你說聲抱歉，因為你或許會對遊戲的成長之路感到一種相當熟悉的既視感。

我也不想找甚麼藉口──因為遊戲這個角色，本身的構思來源，是九把刀小說中的【異夢】的惡人，名字也是一模一樣的Mr. Game。也是作為大魔王Hydra的其中一個人格，相當可怕，也帶給我相當大的感觸。

不知不覺，在九把刀那邊的Mr. Game衍生成【遊戲之道】的遊戲，少了幾分邪惡，多了幾分人性。

當然，若不撰寫這篇外傳，你或許也不會在兩個Mr. Game之間找到太多的共通點。這是一個起始於Mr. Game、最後卻成了獨立一個角色──遊戲。

最後還是得再次感謝大家參加這次的活動。

下次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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