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獵者 - 第十二章《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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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答、啪答的聲音在空盪的辦公室內迴響著。

纖細的手指飛快的在鍵盤上敲打著指令。

螢幕上的畫面一個換一個，彷彿在跳躍般的閃動。

「好了。」在輸入一長串的權限之後，那封存已久的機密檔案跳了出來。

幾千張的縮圖攤在畫面裡。

看的不免讓人覺得眼花撩亂。

「這就是所謂的地下是防禦措施…」齊斌一臉嚴肅緊盯著螢幕瞧。

光看就覺得很累，何況是現在身處其中的蓓可和雷德。

「難道沒有解除防禦的權限？」

「上頭才有這項權限。只不過…通常會讓狩獵者或是公司的人出來才對…這邊也找不到系統所說的入侵者的位置。」妮娜抱著頭。

「我有個疑問。」

「說吧。」

「這裡的防禦措施是以什麼角度對待入侵者的？是要把他們驅逐？還是滅口？」齊斌直直的盯著妮娜。

「以什麼角度嗎？那當然是以驅逐的角度了，先不論入侵者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滅口為免也太不人道了吧。」妮娜輕抿了已經冷掉的咖啡。

「這些防禦措施最基本就是驅逐，但是就是驅逐的方式不同而已，但是不會危及生命這點是無庸置疑的。」妮娜放下咖啡杯。

「了解。你的那個權限可以借我？我可以查出入侵者的位置。」

「…好吧，那台電腦給你用。」她思索了一會，在自己的電腦中打了一長串文字，開了權限給齊斌，畢竟現在是緊急狀況。

齊斌立刻坐在電腦前，專注投入在眼前那眾多的數據中。

專業的術語不停的被輸入自電腦中。

兩道拍打鍵盤的聲音一同在空盪的辦公室迴盪著。

光聽聲音就知道，那速度是多麼的快，是多麼的緊急。

畢竟現在的狀況是刻不容緩，雖說沒有危及生命的可能，但是還是有個不安定的因素在。

那個未知的入侵者。

不知道過了幾分鐘，齊斌停下了拍打著鍵盤的雙手。

「找到了。入侵者就是、他。」

「你們來了。」

「來了。」

方踏出門，那熟悉的嘶啞的聲音立刻響起。

蓓可立刻進入備戰狀態，舉起劍準備接下攻擊。

「吵死了。」雷德一臉嫌棄的低喃了一句。

似乎是厭煩了這種狀況。

也是，算一算時間，兩人被困在這地下空間內已經將近快一個小時了，仍然找不到所謂的出口。

蓓可臉上寫滿疲憊這兩個字，雖然方才發冷的身子，因為活動而變的暖和了，但是體力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的減少。

必須在自己倒下之前趕快出去才行。

不然可能只有死路一條了。

她可不想葬送在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

「看起來不太開心啊呀？狩獵者。不喜歡我送你們的禮物？不喜歡這個遊樂場？」

嘶啞的嗓音再次飄了出來。

聲音近的如同在身後一般。

彷彿從前方來，又像在身後。

隨時小心身後。

這句話從腦中浮了出來。

蓓可立刻用力的回頭，長劍也一併往後方刺去。

「呵。被你發現了。不過遊戲仍然要繼續。」身後的糊輕巧的閃開。

「來玩捉迷藏吧。遊戲規則很簡單，被『鬼』找到的人一律死。」

「呵呵呵。那麼開始遊戲吧。」

它的話語落下，銀灰色的鐵壁再次從地板上衝了出來，一瞬間將地下空間築成迷宮。

蓓可也因為散躲鐵壁和雷德分散。

「雷德，聽得到？」蓓可大聲喊道。

空氣中靜悄悄的，一點回音都沒有。

至於另一頭的雷德，也在呼喊著，但是沒有任何屬於她的聲音回傳。

反倒是糊回話了。

「我數到五十，就去找你。」冰冷的聲音在耳畔邊響起。

雷德猛地回頭，所幸後頭沒有東西，只有一堵牆壁。

「快出去吧，這回真的要了。」蓓可小聲的自言自語，開始尋找著離開這裡的方法。

這個地下迷宮的聲音如同被隔開一般。

唯三能聽見的，只有糊的聲音、自己說話的聲音以及靴子碰觸至地面的聲音。

分開的兩人在這由鐵壁建構而成的迷宮內尋找著出口。

左彎、右拐。

往前，向後。

在這種地方，就算方向感在好，也是枉然。

蓓可憑著自己的第六感在這之中徘徊著，不時的走到死路。

平時自己的「第六感」是如此的靈，但是今天卻是失誤連連，不停的碰壁。

「５—４—３—２—１—躲好了嗎？沒躲好就準備被我們抓吧。」糊將聲音拖的長長的，一字一句的慢慢說，聽的不禁讓人發毛。

那長長得倒數完後，一聲接著一聲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了過來。

不過回頭，身後卻半點影子都沒有，活脫脫似個鬼屋。

若是一般人碰到這景象多半會聞風喪膽，落荒而逃。

但是蓓可的思緒異常的冷靜且清晰。

她現在唯一的目標僅僅是打敗這些入侵者，並盡快離開這裡。

「休息」成為她唯一的動力。

邁開步伐，毫無畏懼的在這奇異的空間中尋找著真正的出口。

「哈。找到你了，啊哈。」

「找到你了，那，換你當鬼了。」

糊的話語從身後傳出，不停的重複、再重複。

就像壞掉的回放機，不停的倒帶、重來。

「砰！」槍聲的主人臉上明顯得不耐煩，朝後方的糊開槍。

惱人的聲音登時停住，光點散漫的落下。

「開槍了？你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嗎？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呵呵呵呵…」

短暫的寂靜過後，一連串的聲音疊合在一起，抓狂似的大吼，在整個空間內迴盪著。

那刺耳的聲音讓雷德厭惡的閉上眼，他只覺得耳膜快被穿破。

就在他閉上眼的剎那間，大量的糊從四面八方竄出。

氣勢洶湧的往他撲來，恨不得將眼前的人撕碎，吞噬掉。

「嘖。」雷德緩緩睜開眼，厭煩的咋舌，並將手伸入衣帶中，摸出了另一把槍。

他先是朝前猛開了十幾槍，開出了一條道路後，往前奔去。

在行徑的過程中，他雙手的動作絲毫沒有停下。

保持一定距離後，他剎然停下腳步，將手中的槍晃了一圈，隨後將兩支槍的板機扣到最底。

子彈從微熱的槍口爆了出來。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不料下一秒的景象，卻讓他雙眼睜大看著前方的糊。

完好無缺是唯一的形容詞。

方才他的攻擊完全無效化，子彈一顆接著一顆的被糊閃開，全數沒入了其身後的鐵壁內。

他完全忘了那件事。

忘了那鐵壁會將金屬給吸入。

雷德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隨即消逝無蹤。

他再次向後跑，和糊拉開一大段的距離。

不過糊群倒是不放棄的死命跟來。

「砰砰！」他一面開槍，一面思考著。

雖然糊都輕鬆閃過那飛來的子彈，讓其一直沒入鐵壁中。

既然正面突破不行，那就換個方式。

只剩下…

對！

有了想法後，他立刻開始行動。

他將左眼微瞇，瞄準好目標後，開火！

堅硬的子彈從槍口衝出，筆直的奔向目的地—

天花板。

當子彈衝撞上天花板後，在向下俯衝。

「叩、噠」的一聲，將一隻急於攻擊，向前逼近的糊給滅掉。

那僅僅是一瞬間發生的事，卻唬住了糊。

不過唬住也只是一瞬間的事而已。

它們再次像發了瘋似的朝他撲來。

但是這次雷德倒是一臉餘裕的朝天花板開槍。

他的手指快速的叩著板機。

用「反彈」來解決視野內的糊群。

金屬製的彈殼撞上天花板後，立刻如下雨般的急遽落下。

那數量多的駭人，名副其實的槍林彈雨。

本來仍發狂似的糊群，面對從天而降的子彈根本無從散躲。

那些子彈劃出一道道氣旋，並發出尖銳的聲響最後在一顆也不漏的貫穿了它們。

光點如瀑布般的傾瀉而下。

華麗的猶如夜晚中的流星。

「呼。」見目標物消失，雷德輕吹了發燙的槍口。

他繼續向前尋找出口，以及那和他分開的蓓可。

至於一邊的蓓可，相較於雷德被糊追趕，她這一頭顯得清閒。

一路走來，沒有任何阻礙，只是不停的左彎右拐，來回在鐵壁間穿梭。

後方不時傳來細小的腳步聲，但是回頭卻什麼東西也沒有。

「…」內心中一直冒出種奇怪的感覺，但就是說不上是什麼。

還是小心為妙吧。

蓓可加重了握住劍柄的力道。

隨著時間的流逝，周遭的溫度持續的下降了許多。

蓓可不免打了個哆嗦。

掛在耳朵上的耳機開始發出一連串吵雜的雜訊。

吵雜的讓人聽得頗不舒服。

正當蓓可想將耳機拿下來時，一道微小的聲音從雜訊中傳出。

「你—…嗎？」那聲音斷斷續續的，很明顯是有人要傳訊息給自己。

「誰？再說一次？」蓓可壓下了說話的按鍵，回了一句。

「沙沙沙。」一串超長的雜訊掠過。

「是我，聽到了嗎？蓓可？」剎時，雜訊登時消失，高分貝的男聲從耳機中爆了出來。

「唔！」那突如其來的聲音過大，讓蓓可嚇了一跳，並且痛苦的閉上雙眸。

她只覺得自己的耳朵正在嗡嗡作響。

「抱歉，太大聲了嘛？」耳機那頭的聲音明顯變小聲，擔心的問道。

「你才知道。」令一聲男聲也傳了出來。

「都說了抱歉了嘛，不過恢復通訊真是太好了，畢竟你們現在是分開的狀況。」齊斌乾笑了聲。

「你怎麼知道？」雷德平淡且幾乎沒有高低起伏的嗓音傳出。

「呵呵，那當然是我用定位追蹤啦。剛才我終於破解了通訊異常的原因。」齊斌頓了頓。

「有人駭入了ＡＸＴ的防禦程式，並且進行阻擋高電磁波的通訊傳遞，這就是導致耳機失效的原因，然後我得知了第下迷宮的地圖。比對之後終於找出你們兩個的位置。所以呢，現在由我來指引你們出去啦。」

「太好了，終於能出去了…」蓓可聽完後，重重鬆了口氣。

「不過呢，有件事你們必須小心，我已經找出駭入公司系統的人了…而且你們都認識。」齊斌突然話鋒一轉，語調急起直落。

「是誰？」蓓可微愣，小心翼翼的開口。

我們都認識…？

「等、等一下蓓可！大批的糊群正朝你靠近，還有雷德，你的正上方！」齊斌的大喊聲讓蓓可猛地回頭，果不其然身後一大批糊快速朝她靠近。

而前方也來了一批糊群將蓓可團團包圍，呈現無路可逃的狀態。

「呼。」蓓可呼出一口氣，開始面對從兩邊逼近的糊。

那毫無畏懼的表情，就如同第二把劍。

她就這麼站在原地，快速的舞劍面對兩方的敵人。

那速度快到齊斌都能透過耳機聽到劍劃亂氣流產生的風聲。

「果然很厲害。」齊斌一邊聽著風聲，一邊看著螢幕上大量消逝的光點。

消逝的速度與糊再生的速度相同。

不，反而還超過。

「不愧是她，只不過。」那雙眼快速向上彎，又下垂。

「這個要怎麼辦呢…？」齊斌的眼瞳少見的晃過不安。

依照方才的行動，雷德對著天花板不知道扣下多少次板機。

如同傾盆大雨般的朝糊砸下。

完全沒有任何逃跑的空間。

糊只能任由自己擺布。

他看著槍口飄出白煙，環顧了四周。

「好了。怎麼出去？」確認沒問題後雷德呼叫了齊斌。

「嗯？等等啊。你先和蓓可會合一下比較好吧？」

「嗯。」雷德應了聲。

「那你先往前走。前面會先碰到一個岔路，選右邊走，到下一個路口往左走。到那再告訴我，我再繼續和你說，畢竟你們兩個的距離離的非常遠。」

「嗯。」聽到指示後，雷德開始照著指示行動。

「蓓可，結束了吧？」看著螢幕上的紅點開始移動，齊斌再次開口。

「結束了。」蓓可的聲音露出微微的疲憊感。

「好。那你現再往左走，下一個岔路往右轉，然後你就在原地等雷德過去。你可以在那裡先休息一下，我會幫妳留意周遭的狀況。」

「好。那就麻煩你了。」聽到可以休息，蓓可心中慶幸，勾起了一絲笑。

「不會。對了妳出來後要給我獎勵唷！我可是你們般遊戲的第一名呢！」齊斌興奮的說道。

「喂。」

「嗯？你到了？接著往左，碰到岔路也往左。其實你只要一直往左就會到了。」雷德的聲音讓齊斌回過神。

「嗯。」雷德繼續照著齊斌的指示向前。

這傢伙又…

他的眉毛微微上挑。

「呼。」蓓可坐在地上，靠著鐵壁歇息。

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坐下了…

她壓著漸漸發疼的腳踝。

這身小紅帽的衣服讓她全身不自在。

尤其是穿著不合腳的靴子。

穿著這雙靴子奔跑了好一大段的時間已經上她走不太動了。

現在的她只希望能趕快離開這。

「呼，哈。」她打了個哈欠，雖然努力想讓自己清醒些，但是睏意來的太快，趕都趕不走。

疲憊的眼皮緩緩垂下。

不一會，就進入夢鄉中。

她睡得很熟、很深沉。

深的，有點可怕。

蓓可覺得夢中的自己墜入深長的黑暗之中，深的見不到底。

這時，一道微小的光芒在黑暗中亮了起來。

接著那光芒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最後聚集在一塊，類似影像的東西從光芒聚集處投了出來。

但是影像過於模糊，什麼也看不清。

只有聲音，勉強能聽清。

「…你要記住，你現在只有一項使命。一定要遵守…你要當上狩獵者，為他們…」

「你可以答應我嗎？就算我離開了，還是要繼續下去。為了他們…你一定要成功。」

那聲音一直斷斷續續的，沒有重複。

當那話語一結束，她立刻清醒了過來。

方睜眼，一張被放大的俊俏臉龐極其靠近自己。

「！」蓓可嚇了一跳，身子不自覺的向後退。

但是她沒退幾步就撞上後方的鐵壁。

「怎、怎麼了？」她慌亂的看著他。

「你…不舒服？」雷德有些擔心的看著她。

「沒、沒有只是有點累而已。抱歉，我睡了很久了嗎？」蓓可急忙起身。

「沒有，我剛到這。」

「還好…那我們快點離開這裡吧。」她鬆了口氣，腦中不停的迴繞著方才那句話。

她一直都記得，這夢已經好一段時間沒夢到，真場「真實」的夢。

「…」雷德看著身旁精神恍惚的蓓可，不知道是在擔心，還是根本不在意。

他的臉是一貫的表情，叫人無法判斷，也捉摸不定。

「怎麼走？」他將身子背對著她，和耳機另一頭的齊斌問道。

「喔等等，我看阿。」齊斌的聲音不自覺得提高。

「你小聲一點，吵死了。」雷德不耐的回道。

「好，好這樣可以了吧？現在你們的正後方，有一鐵壁將它破壞掉。」

「什，什麼？」蓓可回過神，一臉錯愕。

「把你們正後方的鐵壁破壞，它正後方就是出口了。」

「可是，這鐵壁會吸金屬，無法破壞…」蓓可眉頭緊皺。

「好險我早料到會有這點。雷德，你將耳機拿下。」

「然後再說話鍵的另一邊，有一個不明顯的按鈕，那是自爆鈕，壓下去之後我這邊會幫你同步啟動。」齊斌認真的說明道。

等等…

為甚麼把自爆的裝置裝在這上面耳機上啊！？

在蓓可內心糾結的時候，雷德已經拿下耳機，找出自爆鍵。

「好了。」

「ＯＫ。那我現在倒數十秒，到０的時候妳叫雷德迅速壓下按鍵，將耳機同時丟出去，扔向鐵壁。」

「好。」蓓可將話轉述給雷德，她點頭，表示理解。

「好，那現在倒數十秒。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零，丟！」蓓可和齊斌同時倒數，數到０的瞬間，雷德將那耳機扔向鐵壁。

「崩！」精準的命中、精準的將鐵壁炸毀。

可是，在爆炸的一瞬間。

蓓可的肩膀被一股力道硬生跩住。

「找到妳了小、紅、帽。」

氣若游絲的、虛無飄渺的聲音從她耳畔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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