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鬼傳(卷一)：口吃煉鬼 - 十三。舊病復發。(2)

「你是鬼醫？」哥羅的嗓音裡不難聽出哭意，「他有救嗎？」

「呃…呃…」戈穹的腦袋裡有許多問題，卻不知道該從何入手好，句子組織不成使他心越急說得越亂。「他…他傷…你…」

不過幾個音，已夠哥羅的耐性嚴重流失。「怎樣？支支吾吾的，有屁就放！」

戈穹一驚，整個人往後縮。

「你吼什麼吼？」翼留與翼望馬上化身為守護使者，一左一右的的將戈穹護在中間，用全身上下的肢體語言示警。

"再敢對他吼一聲，看老子不把你揍到面目全非。"

「他語速就是這樣，聽不下去就滾一邊去。」翼留以不容置喙的口吻說。

哥羅雖對狀況感到莫名其妙，也唯有將本來就不多的耐性給硬擠出來。

戈穹轉向翼望，「他…你們…」

翼望完美表現出要理解戈穹問題主旨實在花不上多少時間，朗朗答道：「他聽見銘汝導師的叫聲想追過來，我們攔他，聽他著急的說什麼再拖下去若貫會死，便想跟他一起過來看是什麼情況，反正他也逃不了。」

有雙生子穩妥地守在兩側所加持，平伏下來的戈穹，話也沒說得這麼支離破碎。「他內臓…都在…發炎。」

「發炎？」翼望驚奇的一扭眉，轉頭問哥羅：「真不是你傷的？」

「真不是，是那什麼屁的能凝丸。」

「屁的能凝丸？」翼留真心認為這鬼名字有夠難聽。

「能凝丸。」哥羅無奈地重說一遍，並首次覺得自己的口頭禪很礙事。「它聲稱能讓純人類長出能力，轉換成有能人。」

「有能人？」

「我是要搶它至與若貫打起來。」哥羅從若貫衣服內袋裡摸出一個裝著大約十幾顆暗紅色小丸子的布袋子，遞給了戈穹。「聽說這是半成品，仍然有副作用，嚴重起來是會死人的。」

「會死人的副作用，幹嗎還要吃？」翼留問。

「他們太想擁有能力了。」哥羅說：「我勸過他們不要亂吃來歷不明的東西，但他們猛說我恃自己是有能力又是半煉鬼，根本不懂得純人類的心情，所以…」

「沒聽你的？」

哥羅憂卒的點頭。

這會兒，包括心存偏見的加柚與銘汝，都開始對哥羅跋扈的形象產生些許回溫。

「然後呢？」翼望接著問：「你們都有提過流基，是說他的死也是因為吃過它？」

哥羅再點頭。

「證據呢？」

「有屁證據的話，他們曉怕死都早該屁的停藥了，不然誰會把那臭得放屁的屁丸子吞進肚子裡去。」哥羅為好友們的心存僥倖而生氣地說：「一個個都在說屁話，總在說什麼死的不一定是我，腦袋裡全是屁！若不是流基出了事，他們哪會懂得慌？」

翼留與翼望分別搭上哥羅的兩肩，表示理解之餘亦是想讓他冷靜些，最好嘴巴再放乾淨些。

戈穹抱著探索精神，打開布袋子揍頭過去，憑藉對藥材的認知而吸了兩下鼻。

首先飄進鼻腔的，是種不嗆卻夾雜苦澀與酸腐的氣味。

他打個冷顫，有點熟識的熾熱在體內漸漸上湧，故立即收緊下頜好極力忍住燥動的反應。

一個不太樂觀的預感油然而生。

翼望瞧戈穹噁成團狀的五官，實管不住好奇的也把鼻子湊過去，眉心一擰，「嘩~臭~」

決不願少一杯羮的翼留，事後更直接掩住口鼻乾嘔了幾聲，至說：「原來是正宗的苦口良藥，這班人是怎麼受得了？」

戈穹額前的冷汗洶湧而出，身體的內戰使他無法即時判定流基的死與若貫的傷是否跟這祈雲丸擁有直接或間接關係，只能頂著蒼白的臉色，輕聲對身旁的翼留說：「拿回去。」

「嗯。」翼留接過能凝丸時，留意到戈穹的氣息不穩，於是擔心的問：「怎啦？」

戈穹吃力的搖頭，他伸出發抖的手指，指向躺平的若貫，說：「出去…再說。」

說完，他深深吸了口氣。

奈何因子作崇而變得更為靈敏的嗅覺，此刻竟然飄來陣比小袋子裡的東西更為濃烈的刺激性氣味。

他掩住口鼻想屏住呼吸，卻又被不適感使得無法支撐太久，然後又被那陣氣味弄得更為不適。

翼望霎時明瞭了戈穹正在受到煉鬼血性所影響，便想扶起他。「來！」

戈穹乏力地輕扯他的衣衫搖頭，以示"來不及了"。

翼留及時弄清事態，並當機立斷的對加柚說：「妳們先把這小子抬出去，我們隨後便來。」

銘汝反手抓住他的褲管，急切地問：「戈穹怎麼了？」

「舊病復發。」翼留匆匆落下話便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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