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癌細胞走進腦袋的話,有可能導致失憶……」2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F6g9DeWll
「……艾倫,別想這些無謂的──」2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09OpUk8IV
「那個時候……我會否忘記你的名字?又或者忘記了全部……」2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DfS804Elf
「……如果害怕自己會忘了的話,就將我的名字刻進自己的內心深處。」2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d0etHqOj7
「刻進自己的內心?這種事要怎樣做到──」2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ZDWdV5Zx5
「做到的。」2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9Hj9SPUYU
「……先生?」2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bW8niQN1F
「因為我已經……把你的名字刻進我的內心了,艾倫,所以你也能做到。」
「兵長……」當服務生帶我們走進座位時──正確來說,是當服務生帶我們走進只屬於我倆的私人房間時,我不禁跟他說道:「這飯店似乎很高級,菜色應該也很貴吧?而且為什麼我們是包廂的?那麼價錢不會更加……令人吃不消嗎?」
「這些顯然而見的事情就不要說出來,價錢也不用擔心。」他回答,我則在坐入座位時環看四周,只見房間的光線昏暗,四周都傳來了古典音樂的旋律,餐廳似乎非常努力地想營造出浪漫氣氛。我想這房間本來是供應給一些名人情侶,讓他們能沉醉於夢般的晚上,但我認為兵長來這裡大概只是想「吃晚飯」罷了。
得到這個結論的原因,是因為當兵長坐入自己的座位時,我留意到現在的他跟我一樣,只是穿著一件深色的毛衣、普通的黑色長褲以及一件用來保暖的深色大衣。我們所穿著的衣物,根本如這間飯店的調子格格不入,可是當我們走進來的時候,服務生對待我們的態度卻謙卑有禮,好像沒有因為我們的服裝而歧視我們般……
這到底是他們的專業導致他們沒有歧視我們,還是兵長其實是什麼名人之類?
這個問題不管如何咀嚼也無法找到結論,既然如此我為何不開口問兵長?
兵長拿起了桌子上的餐牌後隨便向服務生下了數道菜,然後服務生便收起我們的餐牌離開了。眼見房間只剩下我倆,沉默的氣氛即將降臨,為了阻止它於是我開口問道:「兵長是什麼名人嗎?如果我穿著這身衣服進來這所餐廳的話一定會被踢出來吧?」
兵長聳肩:「艾倫,關於過去的我的身份,你知道多少?」
我歪頭看他,道:「還有巨人時是『兵長』,我的上輩子……兵長是大學的物理教授?我的夢是這樣『說』。」
「……所以你認為如今的我不會是知名人士?」
「欸?不!」我感覺到兵長好像因為我的態度有如小看了他似的而感到生氣,令我不由自主地慌張起來:「兵長每一次都會在社會上有一定的地位,這是我深信不已的事情!」
「這就好。」他道,服務生此時拿著一瓶紅酒叩門進來,為我們倒進各自的杯子裡頭。
果然這輩子的兵長也是有名的專業人士呢……真厲害啊。我什麼時候可以變得像兵長一樣呢?「不過兵長究竟是什麼樣的有名人士?範疇是什麼?」當我們的杯子都得到了一半的紅酒時,服務生放下了還有剩的酒瓶,向兵長點頭後離開,至於我只是注視著那杯紅酒,不明白為什麼倒紅酒的時候,都只是倒一半,而不是全部……
就只有一半。
兵長拿起自己的酒杯喝了一口紅酒後道:「作家。」
「……什麼?」我立時無法反應過來,而兵長只是注視眼下的酒道:
「這輩子的我寫現代文學。」
現代……文學?
「你那張想作嘔的臉是什麼意思?艾倫。」
我眨眼,完全不會看小說的我根本無法理解這個專業名詞的真正意思:
「我只是在想『現代文學』是指什麼類型?愛情小說之類的?」
「……你那個笨腦袋還是一如以往地長滿草?我看來像是寫愛情小說的男人?」
被他這樣一說我的心因為害怕而顫了一下:「不……兵長雖然很溫柔但一點也不像──」
「艾倫,不管如何也好你也是第一次見我,你會否過於相信你的夢?」他突然打斷我,說出了我一直都沒有想過的事實:「『溫柔』這個詞……上輩子的事情久得我也不記得是什麼年份發生了,你覺得這麼長時間不會令我改變?」
「咦?但是……兵長不是來了嗎?」我感到奇怪,思路無法與兵長的同步使我難受:「兵長不是記起了我們上輩子的約定而來了嗎?如果兵長已經變了──我是說對我的感覺,又或者是個人性格──那你就不會來找我,並且任由我那些髒死的鼻水及淚水滴在你的肩上……不是嗎?兵長喜歡乾淨,也不喜歡做這種浪費時間的事情吧?」
他選擇利用自己的獨特手法喝下紅酒以回答我的提問,可是我依然不知道答案,甚至因為他的舉動而感到緊張起來。他那藍色的眸子如今正凝視我的,就像強迫我將他的一切都記進腦裡,令我感到渾身不適。然而,與此同時我覺得這個畫面讓人非常懷念,猶如有某些東西終於回來了似的……使人因而感到安心。
這個想法充滿矛盾,但我寧可一輩子都矛盾下去,也不想再次失去這個人。
這天後我們還會見面嗎?
很想問。
很想現在就問。
可是,如果現在開口的話,會否使這餐只屬於我們的晚飯,變得難吃呢?
而且兵長究竟想些什麼?一直在問我會否過於相信自己的夢,就好像我不應該相信一樣……難道兵長是嫌棄這輩子的我一無是處嗎?因為覺得我還未做得夠好,所以溫柔的兵長一直提出這件事,想我自覺自己不配他?
我……又是什麼時候變成了需要看準時機才能發問的不誠實孩子?
想到這裡,服務生為我們呈上美味佳餚,而我的肚子也馬上叫餓般「隆隆」作響。剛才想到的所有負面想法馬上就被我拋到遠處,雙手早就握起餐具,嘴巴決定要為自己進行一場「美食驅逐」行動。可是,當我準備把牛排放進嘴巴時,兵長卻有如被施了魔法般動也不動,雙眼只是默默地注視著我,令我不禁感到尷尬:
「兵長?」我問。
他面不改容地回答:「吃吧。」
我眨眼:「兵長不吃嗎?」
他露出了一個我不知道是好是壞的表情,低沉的男嗓卻緩緩地吐出這樣話語:
「我看著你吃就足夠了。」
「怦……怦怦……」心突然跳得比平常還要快,那句說話根本比蜂蜜還要甜美。我霎時間手足無措,腦袋什麼都想不到,只感覺到四周的氣溫瞬間急升,整間房變得非常悶熱。我明白到這些只是我的生理反應,於是我決定專注用餐,開始吃用那塊看起來價值不菲的牛排──
「好吃!」當牛排放在舌頭上的瞬間,那牛排就似是要溶化般,味道立時在我口中擴散開來。那股味道使我的嘴角不禁上揚,令我的心情變得無比美好,更加讓我的食慾大增。我覺得自己就像變成了看著什麼食物都會唾涎三尺的薩莎般,面對這塊牛排時我的身體已經不受控制。裡頭不是粉嫩的肉質就是鮮甜的肉汁,還有刀子割下去時那柔軟的觸感……一切一切都令我馬上開心地吃著牛排,一塊又一塊,幾乎沒有停止。
而很快地,碟子上的牛排終於被我吃光,我無法不感到空虛失落。本來想放下餐具,好好地為這美味的晚飯向兵長說聲感謝,但一碟牛排卻在此時出現於眼前,使我的雙眼發放著無窮無盡的希望之光。我的眸子盯著牛排不放,而兵長也在此時說話:
「吃吧。」
聽到此話後我不由自主地變得冷靜,再次向兵長眨動眼睛:「兵長真的不吃嗎?」
「不要讓我重複。」嚴厲的話語迎面而來,內心隨之抖震,心裡雖然明白到就這樣接受這份餐點是失禮的事情,但雙手還是將那碟牛排取到自己的面前。
不過……兵長真的不用吃嗎?我感到擔憂,誰知一個想法卻在這時闖進腦袋,令我不禁將手上那已經刺著牛肉塊的叉子遞向兵長,說著「啊~」。
兵長看來有點驚訝,接著便蹙起雙眉地閉上了雙眼,發出「啊」的音節張開了嘴巴。
這下子換我感到又驚又喜,想不到兵長會這麼順意地讓我餵食,使我不禁懷著微笑,舉起了我那正在顫抖的手,戰戰兢兢地將肉塊放進他的嘴巴裡頭。然後,他合上了嘴巴咬住了肉,而我則把叉子拔出來,整件事感覺好像造夢一樣……
不。神啊……求求你。
不要讓這一切化作夢境吧。
「艾倫?」
請讓兵長……從今天起就留在我的身邊吧。
「好吃嗎?兵長。」
「……還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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