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角色個性推進故事2 - 高周波刀

「聽說，妳認識亨利．摩根？」

「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們一定要提到他嗎？」

依偎在男人懷中的短髮女子有些掃興地說，隨後她笑了起來：「我的確是認識他，早在你之前──吃醋了？」

「是呀，為妳爭風吃醋，不好麼？」男人漫不經心地說，女子卻覺內心一暖，她輕掩朱唇，說：「我也聽說，你以前和亨利是好兄弟。」

「搶奪好兄弟的女人，看來我是罪該萬死啊。」男人打趣說。

「你可是茄苳山崗的高級幹部，亨利那個小癟三怎能和你爭？」

「話是這樣說。」男人直起赤裸的上身，輕撫著女子柔嫩的腰際，眼神卻冰冷，「那麼，我希望妳為我高歌一曲。」

他知道，全第三星域都知道，此女的歌喉是何等妙不可言，宛如劃過宇宙黑幕的一道彗星，任誰聽了內心都會被其撼動，感動落淚。

傑拉爾汀的幸福之音，人們是這麼稱呼它的。

但男人也知道，傑拉爾汀從不為誰而開口。

看這婊子遲疑的蠢樣，用膝蓋想也曉得她是不肯了。

男子暗忖，開口接著說：「我還聽說，妳曾為了亨利．摩根那個『小癟三』而獻聲呢。」

「那、那是……」女子聞言，粉白的臉龐順間脹紅，「那是他用電子毒品逼我就範，才不是我自己願意……」

「這麼說，他就是聽過了。」

男人望著他的懷中可人，語氣同眼神堅決不移，像是鐵。

「不然你打算怎麼辦嘛。」女子眼看賴不掉，索性兩手一攤，撒嬌著說：「唱出去的歌覆水難收了呀！如果你真的想聽，我就唱嘛……」

「但，我想成為世上唯一獨佔妳的人。」眼看願望將成，男子卻不為所動，說：「那歌聲，我要佔為己有。」

女子凝望著男人的眼瞳片刻，最後忍俊不住，噗哧一笑：「真賊呢。」

「不賊，怎麼混黑幫？」男子哂然，他兩手枕在腦後，心滿意足地看著女人起身褪去被單、更衣。

「那麼就請靜候佳音吧，親愛的艾爾．高爾。」

女子微微一禮，便在男人的目送下離去。

隨後，他吁了口氣，點起一根菸。

搞定了。

有她出手，巴爾傑老大要殺的人必死無疑。

「等著死吧，亨利．摩根。」艾爾面露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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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我出發囉！」

航宇飛船狄諾號上，年少賞金獵人菲托．約挪如常爽朗笑著，一頭金髮閃閃發亮。

他向飛船中唯一的搭檔告別後，便自艙門一躍而下。

自願為先鋒，正面迎接茄苳山崗後續的攻擊。

──有勇無謀的小鬼啊。

狄諾號中控室裡，一名中年男子如是暗忖。

亨利．摩根。

這些日子來，他總沉著臉，一語不發。

自從在通往外星必經的蟲洞關口上遭遇茄冬山崗發起的無差別恐攻，致使進出關口的旅客和經商人死傷大半。

他清楚這是針對自己而來的攻擊，作案人的身分一旦公開，任誰都會相信這是場發自星際逃犯，維克多．赫雷納的復仇；復仇對向自然是將他數度逼上絕路的賞金獵人，亨利．摩根。

畢竟我名氣大了嘛。亨利想著想著便想笑，咬著電子煙管的雙唇緊緊抿起。

他瞥向控制儀板旁，那裝著輔助駕駛AI甘莫（gamo）的位置，屏幕上已條列出大量由甘莫推算得出的擬定決策。

在決定向茄冬山崗進行反擊之際，他早已讓甘莫對茄冬山崗成員的後續動向進行分析，並從中推算出於己有利的對策。

不過菲托已經按先前選定的計畫出發，其實已經沒有繼續算下去的必要了……這傢伙看來對戰局分析沉迷到有些走火入魔了啊。

亨利檢查完幾柄槍械的殘於電量，後將它們一一裝配上身，隨手拔出腰間的開山短刀，刀柄重重敲在甘莫的電腦上。

屏幕一陣混亂，隨後甘莫才停止繼續條列那些不敷用的計策，開始定位菲托以及周遭飛船的位置。

亨利手動解除了飛船的引擎過載過熱保護，任由狄諾號像匹脫韁野馬一樣向前衝去。

賞金獵人與通緝逃犯冤冤相報乍看是理所當然，但那不過是表面的原因罷了。

沒錯，你我心知肚明。

你這傢伙只不過是渴求痛快地鏖戰一場；而我正是為你量身打造的最佳宿敵。

所以給我洗好脖子等著吧，巴爾傑。

茄冬山崗的叛徒要回來找你索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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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魯號。

乘載著茄苳山崗整個幫派成員和榮耀的巨型飛船緩慢飄移，駛向第三星域的無法邊際。

拉魯號上最大的廳堂裡，幹部的聚會方才結束，只剩下零星幾人。

掌管著整個幫派命脈的男人背著幹部們，遙望窗外星孤的幽暗虛空。

這些年間幫派以軍火走私為業，在幾個星域之間打下鐵一般的根基，就算豬已肥大，那些因賞金而來的獵人也難動搖茄苳。

但如山峰一樣穩固的事業與權力，巴爾傑仍不滿足。

他仍不滿足。

「若我和他交手，你認為誰勝誰負？」

對著窗，巴爾傑輕描淡寫地問。

「有下屬在，無須勞煩老大動手！」名叫約翰．亞當斯的幫眾不假思索地道。

這回答令巴爾傑輕輕一笑，搖頭說：「你真的挺熱衷於戰鬥的呢。」

但其實也就只是渴求勝利罷。

不過，是勝是負已怎樣都好。

那種事，我早就不在乎了。

但在約翰一旁，同為幹部的幫眾斯皮羅．阿格紐卻語帶遲疑地說：「不，我倒是認為……」

「你這傢伙敢小看我？」

不等同夥把話說完，約翰立刻瞪眼插嘴。

「唉……」

斯皮羅嘆了口氣，攤手說：「戰鬥太麻煩了，對方可是電腦戰的高手，身邊還帶著個性能優秀的基因調整者……與其和對方正面衝突死在槍下，我寧可現在就自殺，還舒服點。」

這詭辯約翰可聽不下去，他大聲罵說：「胡說八道什麼鬼啊！還沒打就洩氣，搞笑嗎？」

兩人正拌嘴，整艘飛船突然一陣劇烈的震動。

隨即，廳門被猛力打開，一名身披短背心的男子手持刀槍，和著一大團濃白的煙霧倏忽衝入！

「亨利．摩根！」

不知是誰先出聲怒吼，兩名幫眾立刻舉槍。

但他們連亨利的身影都看不清，隨即先後悶哼，不支跪下！

「可惡，還沒！」

約翰大吼，不顧腿傷舉槍朝著子彈飛來的方向瞄準，卻連槍帶腕被隱匿在煙幕中的亨利一刀斬斷。

高周波砍刀能斷石分金，區區手腕的切口更是乾淨俐落。約翰血如泉湧，發出淒慘的哀號。

「為什麼──！」他至此仍不相信自己竟會輸得如此迅速簡單。

隨即，約翰的呼聲隱沒在火藥之下，戛然而止。

「吵死了。」巴爾傑放下發燙冒煙的手槍，冷冷看著自己的部下躺平，「因為你只是個智障。」

隨後縱橫星際的黑幫組織首領轉向下頭的賞金獵人，緩緩步下台階。

「好久不見了，亨利。」

巴爾傑面露笑容，卻無笑意，他向著獵人揚起雙臂，擁抱空氣。

「或者，我該稱呼你作維克多．赫雷納？」

亨利．摩根一語不發，緊抿著雙唇像一條線。他橫刀胸前，擋在兩人之間。

「看來你解決了傑拉爾汀的刺殺，艾爾．高爾寄送過去的『邀請函』看來不是什麼難題嘛。」巴爾傑看著直指自己的刀尖，卻不停步，內心只是暗自期待著。

「那麼，我對你而言也不會太難吧。」

亨利不答，只是大步迎上前去。

隔著刀，人與人相近。對著模糊不清的彼此看向勝負。

今天沒有強弱，只有勝敗輸贏。

但沒有勝敗輸贏，沒有人在乎。

沒有人在乎的爛命一條，至此。

至此爛完。

完。

【作者閒聊】

名字裡面有藏爛梗，那就是除了菲托、亨利和巴爾傑之外，所有人都是美國副總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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