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從前,有個溫暖的小家庭在山丘上。
夫妻兩人以及一個十分美麗的女兒,他們過著自給自足的生活。
直到某國的國王侵犯到這片土地,顛覆了他們平靜的日子。
「我們要抽稅,如果不願意,我們將會沒收你們的所有東西。」
「謝謝你的提醒。」男人將妻兒藏在屋內,獨自和國王軍團對話。
「戰爭即將開打,做好心理準備。」
「好……我知道了。」
當目送軍隊離開,男人走進屋內擁抱自己的妻子,大手輕撫著女兒的頭,「一切都會沒事的……」
戰爭比預想的還要快到來,無情的戰火拆散了一家人。
男主人不得已逼上了戰場,能夠照顧小孩的媽媽,也被突然到來的士兵抓走,留下來小女兒一人待在家中。
望著被煙霧染紅的天空,瞪大眼睛怎麼張望都見不到自己的家人,歲月無情,戰爭結束的同時,小女孩已經成為美麗動人的女子。
不等了、不等了,女子獨自前往成都,她的外貌惹來許多男子的青睞,以往的士兵都受到讚揚成為將軍,每個人都想迎娶女子。
但她絲毫不感到心動,一心一意加緊行動,為了接近到父母的面前。
「為國奉獻,歌頌英雄」,歪曲的字寫在破木塊上,下方是一連串的名單,放眼望去看到一個又一個墳墓,墓碑隨意亂插,雜草長得十分茂盛,相當少人來過這裏。
女子無力的跪坐在兩個石碑前,手指緊抓地上的沙土,淚水沿著臉頰滾落,「爸爸……媽媽……」嘴裡喊著回不來的稱呼。
「為什麼是我們……為什麼……」女子遠看這繁華的王城,內心更加悲痛,「我只是想要當初的快樂……我只是……」
「你想要快樂嗎?」這句話被一個穿著斗篷的人聽見,她從不遠處走過來,「給你。」她有些粗魯的將書塞給女子,「成為魔女,相信你能找到屬於你的快樂。」聲音如同鬼魅引誘著對方。
「魔女?」茫然地看著對方,翻開了厚重的書籍,密密麻麻的古老文字訴說著禁咒開端。
以血為祭品,以靈魂為代價,黑色烙印在皮膚上翻滾,她露出了微笑,魔法陣在眼前展開。
「她是我遇過……」
原本戰爭風光勝利的王城。
「畫下禁咒奪取人命最不猶豫……」
在一年內被大火吞噬。
「美麗的魔女。」
無人生還。1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lrVztpwHk
從殘骸中站起來,眼神巡視四周,大火吞噬的痕跡,無人生還。
低頭一看,衣服早就消失,全身的咒痕又覆蓋了新的樣子,伸手觸碰柔軟的左胸,感覺不到任何心跳聲。
「原本心臟給別人……儀式會失敗呀……」喃喃自語,忍不住笑了出來,「可真是好一場鬧劇,讓千歲吃到甜頭了,呀啊啊啊——」尾聲轉為尖叫。
整件事情越想越氣,原本快樂的心情被憤怒覆蓋,「小鬼算什麼,我自己在弄一個,沒有心臟我自己也生一個出來!我可是喜劇魔女啊!」隨後左手的中指的圖騰發出光芒,原本四散焦黑的肉塊逐漸聚集,蠕動模樣十分噁心。
內心努力拼湊著人類該有的模樣,「亡者的肉體,伴隨我的力量,再一次復活吧!」狂風呼嘯,所有東西都被吸進去,不管是燃燒殆盡的木頭,還是地上的碎石泥土,只有魔女絲毫沒有受到反噬影響,她完好的站在混亂當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風終於停了,一個深色肌膚的孩童從那團肉塊走了出來,血紅色的瞳孔直盯著女人。
「哈哈、輕輕鬆鬆!」她非常滿意,伸長自己的胳膊去將孩子抱起,親暱的親著他的額頭,「你的名字叫做修,親愛的孩子……我的心臟……」
「呀啊啊……」孩子露出天真的微笑,嘴巴一開一合的回應。1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4CTXMAJi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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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小孩很簡單嗎?
對某些人來說,小孩子放著就會自己成長,無須擔心;也有些小孩子是你想放也放不到的麻煩,像是……
「艾達!」小腳快速的跑起來,一個跳躍就是想撲往女人的懷裡。
聽到名字的呼喚瞬間,艾達也跟著跳起,完全沒有想要抱對方的意思,嘴裡更是大喊著,「走開!」
小小的身軀勉強只勾到艾達的小腿,趕緊使力緊緊抱住,黝黑的臉頰硬是蹭了蹭對方,「我們可以去城裡玩嗎?」
「不行、休想!」艾達毫不留情把對方甩出去,看著年幼的身子跌至地上,反而覺得爽快許多,「聽好了、修!你給我好好鍛鍊,如果往後你的心臟不能用,我會把你滅了!現在也是!」
「可是我想跟艾達一起去城裡!」鼓起臉頰,再一次撲過去只想討一個擁抱。
艾達越來越不耐煩,中指的魔法陣逐漸亮起,她是真心想拆了這團肉球,「你煩不煩,信不信我今天真的……」
話還沒講完,修就用更大的聲音說:「今天是情人節,我想送艾達禮物!我喜歡艾達!」
「煩死了!」艾達的魔法胡亂砸向地板,一個動作就把修隨意傳送到無人的山中。
這種事情幾乎天天都在上演,艾達實在不能忍受修那煩人的個性。
原本的她喜好咒殺人群,她享受著最大的快樂;直到她想沈睡的那一天,原本是如此。1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TX94rkRz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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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達不開心的時候,都會殺人,但她還是不快樂。
修隨著成長,就算被丟到最深、最暗的地方,修都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艾達。
憑著對於喜愛艾達的這份心情,覺得自己有必要讓艾達找到快樂。
「你不要煩我就是我最大的快樂。」當艾達這麼說。
修就決定一個月不碰觸、不接近艾達,但站在遠處觀看時,艾達依然煩躁,禁咒幾乎天天使用。
這不是個好辦法,修苦思良久。
每當各種節日,他一定會送艾達各種禮物;每當拿到食物,他一定都會讓艾達品嚐,能夠弄到的修一定都不會放棄。
等到自己已經是一個高大的青年也不忘追著艾達跑,「我們嘗試看看!這說不定是個好方法!」
「你離我遠一點!」艾達快發瘋了,她手上快速出現幾個法陣仍向對方。
修的身體紮實接到魔法陣的威脅,但很快速的吸收,絲毫不造成什麼影響,「但書上有這個方式!艾達!」
「不!需!要!」被對方抱住,「如果你敢這麼做,我寧願跪著去找千歲!你就再也不要跟著我!」艾達的眼神相當認真,已經被逼到傳送陣隨時可以啟動。
修感到沮喪,下巴壓著艾達的頭頂,憋著嘴巴,「對不起啦……」
「哼。」
最後艾達把類似的書籍全燒了,讓修持續煩惱到底怎麼讓艾達獲得快樂。
即將化為灰燼的紙張在空中飛揚,上面的圖片和文字都是男女交歡之事……1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jqmW4lOy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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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已經成年,身體不再變化,外表像是凍住不再改變。
「是該帶你去買些衣物了。」艾達看著修的身材,原本是長褲都已經變成了七分褲,內心也有些感嘆麻煩的小鬼頭已經改變。
「好欸!」期待許多終於能夠去市集,修愉快的撲向艾達,「謝謝艾達!」
「那我們就快走吧。」艾達馬上用兩個傳送陣,刻意把修弄到較遠的地方,「反正過沒一下子又自己追上來。」
艾達把修的事情拋置腦後,獨自走進人類的市集內,獨自先看起各種衣物,在行徑過程不小心和另一名男子相撞。
「抱歉、你沒事吧?」男子連忙伸手想拉住艾達,但艾達並沒有想讓對方碰觸的意思,打掉男子的手,整個人跌到地上。
這舉動讓男子有些詫異,連忙把艾達整個人抱起來,拿起手巾擦拭著艾達的裙子,「對不起呀……」
「沒事。」艾達眼神沒有看對方一眼,只是用手刻意把裙子扯回來,表達自己的不需要。
男子愣了愣,隨後傻笑起來,「真是抱歉……希望沒有打擾你一天美好的心情……」看著艾達的臉很不悅,更加緊張拿出口袋的髮夾塞進她的手裡,「這個當作你的賠罪禮……」
艾達低頭細看,是一個可愛的貓咪髮夾。
「噗——」她壓抑不住的大笑出聲,「哈哈哈哈哈,這是什麼東西呀!」已經好久沒被這樣對待,覺得非常好笑,一直以來收到不是鮮花就是金錢,這種可愛的東西已經脫離自己許久,稍稍冷靜後艾達終於直視男子,說:「你還是自己留著吧,太過小孩子了。」
「你就收下吧!」男子揮了揮兩手,「今天是我的過錯,不小心撞到你……」他臉有些發燙,「畢竟那麼可愛的女孩子,如果不收,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好吧、收下了。」艾達把貓咪髮夾夾到瀏海上,露出自己額頭的黑痕咒印,「怎麼樣?」索性笑了,反正對方看出自己是魔女也無所謂,在燒掉這座村莊就好……
男子看到艾達的完整顏面,雙眼瞪大,兩側的臉頰更是燒透,接著說:「你真的很可愛呢。」傻傻地對著艾達一直笑。
嗯?不是吧?艾達歪著頭,「你再說什麼?我是魔女喔。」聲音不大不小,此話一說完,讓四周的人視線都集中了過來,腳步逐漸拉開距離,剩下艾達以及男子站在市集中央。
「魔女?」男子也被這稱呼嚇到。
對、這才是正常的反應,「你不快點逃走嗎?」艾達還很刻意向男子靠進一步,「會死喔。」中指的魔法陣已經浮出,毫不猶豫仍向男子。
炸裂瞬間沙石飛揚,修搶先一步出來把魔法陣吸收,「你沒事吧?」回頭關心男子。
「修?你在幹嘛?」艾達的魔法陣光芒又亮起,再一次對準後方發抖的男子。
「艾達、不要這樣。」修撲向艾達,強而有力的手臂先將魔法抹去,「你的情緒在剛剛對談中有感到喜悅,或許這有線索!」
「是嗎?」語氣中沒有疑問的感覺,「殺了他可能也會有結果!」禁咒的花陣在地板上大幅綻放,艾達化為黑色的迷霧衝向男子。
「艾達!」呼喚瞬間,修再一次阻擋在男子面前,讓艾達的魔法穿透自己,「你冷靜一點,我快要找到你的快樂……」本來以為自己會像以往一樣,吸收掉能量,但這次有點失算。
修的話語來不及說完,魔法將他重重包圍,瘋狂的旋轉,直到他變成一顆球。
男子已經嚇到昏眩,艾達也錯愕了。
「煩死人了、不要鬧了!修!」被眼前的場景弄得情緒好亂,艾達狠狠的踢著那顆漆黑的球,「起來啦!你這樣我要殺了這個男人了!」看著自己魔法落下,故意打到男子臉頰邊。
但修依舊沒有復原。
「你!」艾達感覺自己憤怒到極致,更多的是言語無法表達的悲傷,似乎跟以前的記憶重疊著,「不是說要找快樂給我嗎?為什麼又是我?為什麼又是一個人?」
天空的雲層也隨著女人尖叫改變,逐漸漆黑,直到大雨落下。
魔女緊緊擁著原本名為修的黑球,眼淚隨著輪廓滑下,染黑了大地。
這個村莊也失去了未來,大火再一次燃起。1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JEjIDqTI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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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模樣可真慘。」遠方傳來的聲音,讓艾達抬起頭來,映入眼內是當年的千歲以及小鬼。
「你們來幹嘛?」艾達的聲音十分沙啞,全身都是乾掉的血漬,手裡擁著黑球,看起來十分駭人。
夏洛特衝向艾達面前,食指抬起對方的下巴,強迫與自己直視。
「這話是我說你吧?沒有沉睡就算了,殺到幾十萬人做什麼?平衡都來找我談了,叫我把你埋了。」
艾達聽完不以為意,「所以呢?要殺了我嗎?哼哈哈哈哈——」
「你真是不清醒,小鬼、讓她至少恢復可以對話。」夏洛特退了一步,向後方的小鬼打了個指示。
「哼哈哈哈……」艾達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對方已經抽出刀,將她的頸部砍斷,一分為二,陷入黑暗當中。
「等到復原應該也會花個半小時吧,她心臟給你了,我其實也不知道怎麼處理呢……」夏洛特有些麻煩的說:「不過她手上這個東西,倒是有趣了……」
夏洛特揮動自己的左手,由無名指展開一連串魔法陣,照耀著那顆奇特黑球,「沒有心臟就搞這種東西,再造人類呀……看來這傢伙也很放不開呢……」
小鬼把刀收起,接著問:「這顆球是人類?」
「算是,但是這個咒代價挺高的,很少有魔女玩到這種地步……看在她給你心臟的這個份上,我勉強幫她一把吧……」
小鬼的大手牽起夏洛特,表情十分溫柔,「夏洛特、謝謝。」
「我才該說謝謝吧,總之要忙碌了……」夏洛特感覺自己的臉頰有些溫熱。
兩人花了短暫時間,以彼此的血畫下一層層複雜的圖形,將黑球放置到中央,接著等待艾達的清醒。
「嗯……」艾達的頭顱已經自我復原,緩速張開眼睛的那一刻,她愣了。
「這是相當複雜的復原禁咒,你等等自己去觸碰那黑球,算是跟你買斷了心臟。」夏洛特已經站定位,一邊和艾達做解釋,「代價是你所有魔法的根源,包括禁咒的使用。」
「復原?恢復到原本的樣子嗎?」艾達晃著身子站起來,「那麼……記憶也還會存在嗎?」
「會的。」夏洛特點頭。
艾達感覺到自己內心在躁動著,一個久違的感情正在甦醒,「即使不會魔法也沒關係,變成殭屍我也無所謂……就拜託了、千歲。」
收到答覆的夏洛特,開始詠唱著咒語,地上的血液正在翻滾著,黑球溶解成為一個黑洞,「……最大的歉意,往後為無能之人。」
隨著聲音,艾達一步步靠近那深不可及的黑洞。
她太有把握了,以為自己獨自可以獲得快樂,從何時改變的呢?她想念了,那深色肌膚傳來的溫度,那時時刻刻喚著自己名字的聲音。
「修、回來吧,我想我早就找快樂了……」她被黑暗吞噬,冰冷的風像利刃刺痛她全身,哀號聲音響徹腦海,這份痛苦訴說著她到底殺了多少人。
望著那黑洞,夏洛特將披風披上,叫起小鬼就準備離開,「我們已經完成她的心願了,而至於看到黑球本人或許要等到好長一段時間……小鬼你晚餐想吃什麼?」
「都可以。」兩人交談著,漫步離開了那個黑洞的所在,離開了這片被血染色的土地。1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XSOHUOPN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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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千年後,陽光灑落大地,照亮了新的村落,而人們隨著歲月,抹去了喜劇魔女的存在。
「夏洛特,我剛剛經過市集時,感覺心臟共鳴了。」小鬼低聲的說。
夏洛特笑了,仔細詢問:「那她旁邊的人是怎麼樣的人,男生女生?有比你好看嗎?」
小鬼眉頭皺起,「男生,比我高一些,深色的皮膚……怎麼問這些?」
「嗯、就好奇呀,什麼樣的孩子讓喜劇改變那麼大。」夏洛特主動親了親小鬼,「我希望魔女可以獲得幸福。」
「會的。」
兩人彼此露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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