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流專家招博士拒受諾獎 堅持世人要先為戰友道歉」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qDWSW7cHs
其中一張報紙的標題大刺刺的白底黑字登在頭版上，可是上面已堆積了一層薄薄的灰塵。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u59IxSyBo
一名女子的雙腳在報紙的旁邊懸空擺動。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DxOKgzans
她吊頸自殺了，就在數十幅映著其他人的遺照的前面死去。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Ld2qGiF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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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把牠們運走！」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4A67yLRSF
數名男女突然聽到男子的呼叫聲，立時愕然。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i0Z9Mxr2w
「不要怕，快快把所有家禽搬上貨車！」我心知軍警已殺至，便進行對眾人的指揮道。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amCOnaeUj
幸好這已不是第一次了，所有人經過短暫的呆滯後立時有了知覺，從速的依照平日所設定的逃走方法進行撤離工作。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bTFbASrBq
外邊已響起了機關槍的突突聲，有人憂心的問：「招博士……」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1BOX8l7bw
「放心吧，木村哀哉和蕭四是絕對值得信任的。」我拍拍她的肩膀道。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SFtPjkOsy
四名男子已把整個家禽的養殖場進行封鎖──為了兼顧運送以及不限制家禽們的活動自由，韓通才特意造了這件長方形的大塊地，可以方便地拉起四邊的鐵框改變成籠狀──道穿了還不是囚籠？只是比較大而已。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VMIOyQ9zP
他們合力把大鐵籠推上貨車中，家禽們似乎很安靜，沒有平日般吵吵鬧鬧的場面。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PuDBK6eN9
也許牠們心知現在已是生死存亡之秋，為自己的前途默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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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PkND912Aq
「是張三一的聲音！」文青叫道。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Ae5nmj8SO
「沒時間了，」我喝令所有人均要上車，包括文青：「所有人各自以預訂的路線離去，向第三處地點會合。」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Yj3l82c1P
我們之前已躲藏在第一處、第十一處、第六處、第四處……可是不必兩三星期便會被人發現，然後又是今天這種場景。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tt68ALF1s
文青哭哭啼啼的，我把她拉上一部小型的貨櫃車：「別哭了──」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dVFDLnDYA
車子各自發動，各著不同的方向駛去，我只可以願上天保佑我們。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bCv6AN3KW
不多時，我們原本身處的第七處躲藏地也被人炸成一塊塊碎片，不過在車中看過去也只是一小簇美麗的大紅花，轉瞬而滅。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gPYV2K89w
然後是一點血紅在車窗上斑駁。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H0RVicalG
「呀！」駕車的青年嚇得差點兒失控。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oLOZUqf3E
「哀哉哀哉──是我呀……」木村哀哉作出鬼臉道。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RtMuvb9Gs
「別玩了，快快進來！」我不滿的道。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j6p1wJHdC
「得令！」他身子一彎，便透過車窗鑽了進來。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lch8xLcjI
文青慌張的捉著他問道：「張三一呢？張三一他有沒有死？」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ksr2d5emn
木村哀哉抓抓頭，點點手指，轉轉腳，最後才道：「我當時已盡了力……」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6A8Gk1y95
文青早已跪下，哭成淚人。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2hWARtxVi
車內的氣氛剎那間變得冰冷，不過作為領導者的我也要支持下去：「那麼看守隊……」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85l1lvAEu
「只有我和蕭兄成功擺脫他們的包圍，」木村哀哉坐下來道：「蕭兄可能是搭乘上第二分隊的大型貨櫃車上。」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EX0lJptnX
我吁了口氣，道：「就只是差少少……」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4kzUCS0hS
木村哀哉全身染血，我問道：「你的身體還可以嗎？」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7i8aUSyvp
「少害怕，當他們未扣機板時，我的飛石已重傷他們的手肘。」木村哀哉氣定神閒的道，同時手指指嗚咽大哭著的文青。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y1KmX39Q0
文青的哭聲仍舊是沒有停止，我也跪在她身旁摟著她：「放心吧，張三一的犧牲才不是白費的。」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qwtto8Koa
我的衣服也被淚水沾濕了。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YDqDKGAYC
駕車的青年問我：「差少少？招博士，即是說……」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bI6JP9XJV
「部份家禽已開始對禽流感產生了抗體，可以自我恢復健康。」我說：「不過抗體的能力並不是百分之百管用，部份雞鴨還是死去。」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g09P3GnYw
「但明顯形勢已好轉了。」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ddepQ62Yc
不過木村哀哉卻憂心另一件事：「我懷疑我們當中有內鬼。」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4BeAJJpNg
我點點頭：「不過我不知道是誰，不然為什麼每一次不夠三四星期便被軍警包圍？」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OifbctdeY
木村哀哉似乎是看一看文青，眼神變得有點古怪。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gYTYkNH5Z
我知道他在想甚麼。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MNn9eXp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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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分隊只餘下領導者我、駕車的劉定堅、研究員文青以及看守隊的木村哀哉。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vQtfKgtbp
一行四人已進入另一個國家──其實逃到哪一個國家也是沒用的，對方也會視我們為恐怖分子，格殺勿論。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X6m9bblLN
晚上我們停在一處荒野上休息。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E6RQ3gr1v
當我輪更看守時，木村哀哉小心翼翼的走過來。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tUS1p1FKV
「文青她睡著了嗎？」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Wo21QTjRD
「對。」木村哀哉坐在我身側，明顯地只是簡單的處理好傷口：「你也想到是張三一出賣我們吧。」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6vhnh9ezu
「可能是吧。」我說：「他是負責出外購買物資的人員之一，同時也並不是太支持我們的研究。」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Ne9xf8RF2
我還記得是文青硬拉著張三一來我這處一起進行秘密研究的，他本人並不是太喜歡他女友的想法，常常聽到他們二人的吵鬧聲。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o3NRkxndm
「可是目前還沒有真實的證據，」木村哀哉道：「而且即使是他出賣我們又如何？反正他也只是害怕自己的女朋友受傷而已。」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ampV6kEeO
「唉，有時候人類真是自私，單單是為了自己的安全而把所有無辜的家禽飛鳥殺個清光。」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tTOMHCf1Z
「我們還不是五十步笑百步？」我看著黑漆漆的天空道：「為了研究禽流感的疫苗，堅持保留了一部份家禽和病毒，還不是對其他人帶來禍害？」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E9TbHP93L
「但我們的出發點是為了人類的健康啊！」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tzfms8o6u
「想殺光我們的人類也是抱有這種想法啊。」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ILtZnNQTN
木村哀哉語塞，別頭至別處：「那麼現在我們誰是對？誰是錯？」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1LjbbTkrh
「不知道呀，我也只是在做自己所相信是正確的事。」我堅定的道：「人類妄自宰殺所有家禽，根本是杜絕了大自然產生可以對抗禽流感抗體的機會。人以為自己的醫學技術發達，打算以一己之力發明疫苗絕對是歧路。真正最有效的方法還是由家禽們自然地在體內產生抗體，這樣才是最可行的方法。」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qeVwUOtvl
木村哀哉沉默半晌，說：「我曾聽過一件事。」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4HrXROp95
「嗄？」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TmkV2xIwh
「大自然是相生相剋的，永遠是一物治一物。是以在毒蛇出沒之處一定有其解毒之物，也就是差不多的意思吧。」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qVT0XJe2B
「也可以這樣說啊。」我道：「你呢？我記得你是被蕭四拉進來我這處的。」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dUT9YKW0b
「沒辦法，我們是生死與共的兄弟，即使是上刀山下油甚麼，我也會幫他的。」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ythhTHcML
「是油鍋。」我提點他。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uvXKH0eAJ
木村哀哉站起身來，我問他：「喂，日本人，你要去哪裡？」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sWOSR9BW6
「我想一個人冷靜一下，」木村哀哉說：「因為我還不知道我現在是對還是錯，內心也沒有堅定的信念。」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AtekhCBs6
「你害怕蕭四會死？」我問他。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NMBtMheEZ
「人……人並不光是為他人而活的吧。」他說：「我希望我在以後的日子可以為自己而活。」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1GMJOUGVr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走開了。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WyLEucYLU
數年前，禽流感突然在世界各地爆發，人類接觸了染病的禽鳥便會被傳染，很快便會不治。雖然各國政府為了防治疫症擴散而採取了嚴厲果斷的隔離，以及使用藥力強大的抗生素，但最後卻反受其害，令到病毒變得極具抗藥性，禽流感已變成世紀絕症般令人恐慌。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XR0pNX1Nr
為了在病毒未進化成人傳人的局面，世界各國決定加速研究更強的藥物，以及殺絕所有可以傳播病菌的禽鳥。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qmilrabtW
普羅大眾當然是一一肇腳贊成，可是我卻力排眾議，直斥其非。蓋因這種做法根本是本末倒置，人類只是在謀求產生出更強大的病毒，而不是去解除病毒對人類生存之威脅。人類應該放任自然，由受感染的禽鳥身上長出相應的抗體，才是最正當的方法。以人為科學的力量去研究藥力更猛的抗生素根本是在製造另一個重覆的悲劇──令病毒變得更強，然後人類又要再研製出更強的藥物去應付，但又再令病毒進化得更強……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BJy35FT7v
我決定要回歸自然，用自然界生物本身的進化能力去發明藥物，因此和社會大多數人的看法不一致，出現嚴重的分歧。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5pwJXxZKX
普通的平民見識淺，我可以不理會；但令我痛心的是連少數專家也會排斥我的看法，終於令我在大學的教席被廢。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RzSmGcxQO
我在政府未進行大規模的宰殺家禽的行動之前，已悄悄地收藏部份起來，同時秘密繼續研究。我知道要是此消息外泄，我一定會變成眾矢之的，難逃一死。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2V2fFIYO0
可是我還是堅持下去，因為我相信我的理論不會有錯。所謂的「主流民意」有時候也不會是正確的選擇，受多數人所支持的事情未必是好的。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bjoZ2JUcB
不單止我，還有以前的朋友，他們也漸漸以不同的方式來協助我。有的當輔助員、有的幫跑腿、有的秘密以金錢支持。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2myFynU3D
就在我們的研究進行了三個星期之後，全球各地終於開始了瘋狂的殺戮：軍警快速的撲滅所有禽鳥，平民也爭相參與，連小朋友也拿起石頭向休息中的雀鳥扔去。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znh63eGvk
世界彷彿變了，而且變得很可怕。禽鳥變成了人類的公敵，似是有著不共戴天之仇。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5aMgvESd7
為什麼？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NUWRz7FND
只是因為他們當中有部份染有無藥可治的禽流感，所以便要全滅？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CN6EanmY9
我記得以前曾看過一部被人譏笑為「九流」的科幻電影，說外星人因為看到人類當中有少數好戰者，便認為人類將會是宇宙未來的侵略者，是以立刻對我們發動了大屠殺。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Y2085YMzI
真是五十步笑百步，原來世事萬物的本質是完全一樣，只是外觀位置不同罷了。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Ij9SHrOC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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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們再次出發，預計晚上左右便會到達目的地。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8U95A5vox
車上只有劉定堅、木村哀哉和我三人，文青在昨晚暗暗自殺身亡，令未亡的我們感到內心彷如被大石壓得透不過氣內。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5iQxuG03s
「哀哉哀哉，祝你早日登上極樂世界吧。我們在此分別，暫且不送了。」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0lvkjjGbP
木村哀哉好生有力地替她進行了一場簡單而隆重的入土儀式，便再次上路去。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RdoOyKx11
雖然仍是用回平日的憤用語，但卻改變了聲調。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Q2NQpkdlu
平常最會引人發笑的氣氛高手劉定堅和木村哀哉，也和我一樣變成啞巴。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Ohpl9kLwh
太恐怖了，現在的我們一眾人快死清光，估計餘下生還的人不足十人。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h9uyWsc30
這已是最樂觀的推測。5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kqhQXt0C4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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