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龍夢蝶 - 龍王宴篇二（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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祉羽飛越了桃花谷來到了海邊的懸崖。

他曾經跟孤藍說過，世界上的大海都是相連的。而也只有在海邊才能感受到和他的「家」有所連繫。

沒想到孤藍坐在崖邊抱著膝蓋看著大海發呆。

祉羽落在地上變回人形，還沒等孤藍轉身就從後抱著了她。

孤藍被嚇到了，她轉頭看到是祉羽才安心下來，「祉羽...」

「孤藍！」他閉眼皺眉，把她緊緊抱著。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孤藍覺得驚喜，他來了，而且把她抱著，所以他心裡裝著的是她而不是淅遙嗎？

「孤藍，和我在一起好嗎？」祉羽還沒平伏，他抱著孤藍激動地問。

孤藍笑了，看來之前都是在瞎擔心。她努力忍著笑意，「那淅遙怎麼辦？」她故意問，想要聽到她想要的答案。

可是祉羽卻沒有說話。

聽到淅遙的名字，仿佛讓他清醒過來。他輕輕放開孤藍。

孤藍看他沒有回應就急了，「你真的要娶她嗎？」

祉羽低頭牽起她的手，「若果要爭奪龍王之位...鮫龍族的勢力不可缺少。」

孤藍愣住了，她沒想過這樣的話會從祉羽口中說出來。

「你在說什麼...」她想把手縮回去，可是又被祉羽緊緊抓著。「你要娶她...那我們又怎樣在一起？」

「當我成為龍王後，就會名正言順把你娶過來。」祉羽說。

孤藍不敢相信，「娶我當側妃嗎...還是到時候你要把她廢了？」她看著祉羽，突然覺得眼前這個他很陌生。

他到底把淅遙當是什麼？又把她當是什麼？

他的溫柔，是對著每個人都能給嗎？

祉羽沒有回應。

孤藍的心涼了一截，雙手仍然被他牽著，可是他卻好像距離她很遠很遠。

「我...我不要這樣。」孤藍還是把手縮回去。

「孤藍，你要相信我，我心裡只有你。」祉羽不知道該怎麼辦。

「可是你要娶她。」孤藍看著他，「你心裡只有我的話，為什麼不拒絕她？」她不明白，就算沒了鮫龍族的支持，也不一定沒有機會奪得龍族繼續人的位置。

龍王的位置，祉羽是一定要搶到手上，他有他的原因。

看他沒有再回應，孤藍也失望了，她把腰間的繡有「青」字的手帕拿出來。

「我原本以為...你會像青鳶一樣。」孤藍低頭看著手帕，想起青鳶也想起祉羽曾經對她的溫柔和照顧。「看來...是我想太多了。」

「你又真的了解青鳶嗎？你又知道他是什麼人嗎？」祉羽突然說。

孤藍愣了下，張著眼睛看著眼前陌生的祉羽，「對...我不了解他...」她點著頭，凝在眼眶的眼淚不小心滴下來，「我更不了解你...」

她硬把手帕塞到他的手上，「祝空龍公子，大業千秋，要風得風。」當她的體溫從他手上溜走，伴隨一聲空龍公子，兩人的心仿佛碎裂掉。

原本以為走得夠遠，總會遇到海和天相遇的那一點。但天和海仍然各站一方，未曾相近。

孤藍轉身離開，雖然不願意相信祉羽是個只顧攀附權貴、滿腦子心機的人，但他卻給了她最殘忍的答案。

祉羽留在原地看著她遠去的身影也不敢挽留。

「你看夠了沒？」他冷冷的說。

一個人影從旁邊的大樹走出來，是遠帆。

「公子。」他抱拳向祉羽微微鞠躬。

「她走了，你高興了吧？」祉羽努力壓抑著自己，不帶表情的說。

遠帆微微牽起嘴角，「公子本來就不應該接近她。」

祉羽沒有說話，轉身面向大海。

「她也只是個普通女人，不明白公子的心意。」

可是祉羽知道，若果她只是個普通女人，能當成龍王的妻子，不管是正宮或是側妃也該高興才對，可是她寧願果斷離開他。

「不...她不普通。」祉羽否定遠帆。

遠帆嗤鼻而笑，「她不普通的點，大概就是她從小被你帶大吧。」他說，「若果空龍公子有意，遠帆可以把她『帶』來你身邊，任你處置。」

「你答應過我，不能對她出手。」聽到遠帆要對孤藍出手，祉羽馬上轉身，「我已經照你要求回來競爭龍王之位，你要記得答應我的。」

「遠帆不敢要求公子，只是遠帆和遠行的家族使命，要扶助公子登上龍王之位。」遠帆再向他鞠躬，「若果不以孤藍和妖界作籌碼，恐怕公子再也不會回來龍族。」

祉羽沒有說話，心裡想著往日的總總。

當天被遠帆攔截，遠帆以孤藍的性命要脅他，逼他就範。

海風繼續吹著他的臉。

雖然之前身在妖界也常常和孤藍到海邊吹風，可是貼著面具的他沒能感受如此舒服的風。

但若果能選擇，他寧願貼著人皮面具一輩子，不再摘下來。

祉羽垂眼看著手心上被孤藍劃上的疤痕。

他就是青鳶。

他就是孤藍日思夜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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