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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一艏巨大的太空母艦,劃過渺無邊際的銀河系,一個厚重的男子旁白說:“偉大的Norah號,向著Ross-128 星球前進,帶領人類走進新的領土,一個新的地球,一個新的紀元。“
一個船上乘客接受訪問,用機器化的口吻回答: “我們感謝政府,感謝黨,帶領我們離開地球,去享受一個新的家園,過一個新的生活。”
飛船進入一個晶瑩通透的星球 ,這星球比地球更漂亮,有如一顆藍色的翡翠, 螢幕上出現了Ross-128 幾個大字,然後鏡頭進入了,一個陽光普照綠草如茵的地方,人們住在無比巨大的房子,養著這星球上奇形怪狀的寵物,很多新型而動作輕巧的機器人在開荒勞動,而人們則休閒滿足的生活著,其中一個人對著鏡頭說;“在這兒可以盡情享受,我們那無止境的生命。” 然後對著鏡頭說:“感謝政府,感謝黨,賜給我們永生,永遠效忠我們的政府,效忠黨,!”
旁白繼續說:“出發吧,人民!我們人類的最終歸宿,Ross-128,只要你們耐心的等待,終有一天會輪到你們,不要放棄,勇敢面對每一天!,因為你們有用不完的生命,浩不盡的時間。只要你們耐心,終會到達Ross-128!”
片尾的結束語:“我們一起走進永恆的烏托邦。”
自從跟7-11認識後,漁夫每天都會陪她看那些無聊的宣傳片,因為看宣傳片是她最喜歡活動,同一條宣傳片她可以一天看幾十遍,在沒有工作沒有娛樂的生活裡,看著這些千遍一律的宣傳片,也許也是消磨時間的一項好活動。她跟這個城市的大多數人一樣,頭腦特別簡單,滿腦子都是想著什麼時候去Ross-128,去過那無盡的幸福日子,還有每天晚上享受著那VP帶來的樂趣,生活就是那麼簡單,也那麼無聊。
“你今天記得我嗎?” 漁夫習慣這樣問,因為這是用完VP的後遺症,7-11有些時候會失掉一些記憶,有些時候又不會,所以漁夫都習慣每一次看見她時這樣的打招呼。
今天的7-11,沒有回答,也沒有否定,只是冷冷的看漁夫一眼,便轉頭走開。漁夫只有痴痴的跟在後面,漁夫已經習慣每次去重新的介紹自己,跟她開始過新的關係,但她每次都會有不一樣的態度,有些時候熱情有些時候冷淡,變化無常,觸摸不定,但這樣也會有新的樂趣,有新鮮感,但確實也很累。
雖然漁夫不願意7-11把自己忘掉,但自從感受到她的魅力後,就深深被吸引著,不願離開,有些時候漁夫也感到十分矛盾,分明與黑黑一起的時光比較有趣,但為什麼我情願去花時間去陪伴這一個沒趣的人呢?是為了再次去撫摸她的身體嗎?第一次,7-11還原意給漁夫摸他胸前脹起的那兩個球形物體,但之後的她已經不容許了,她的回答也很簡單:“不喜歡!”
漁夫也曾經要求跟她接吻,教他去愛,但當嘴巴互相靠近的時候,她卻不願意,理由也是很簡單,“不喜歡。” 不接吻,又怎麼懂得去愛呢?漁夫只好等待下一次,待她把接吻的事情忘記後,再去試試,這也是洗腦的好處,忘記了就不會堅持,待她心情好的時候總有機會,逗著7-11的時光又有趣的又累心,遇着就只怕她心情不佳的時候,就很倒霉了。4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AU8qY52lM
今天7-11的心情好像又不太好了,她一直在看著宣傳片,已經能熟練的背著片子的內容和那些旁白,漁夫不知道她是喜歡枯燥乏味的生活,還是討厭新鮮新奇的東西,漁夫說:“這裡很沒有意思,我帶你出去海邊走走?”4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7J9Kl5KkU
“我已經說過,海邊很冷我不願意去” 7-11淡漠的回答,“我覺得這裡不錯,宣傳片挺好看的。”
“已經說過。。。” 她今天是記得還是忘記,還是裝作不記得,偶爾清醒還是裝糊塗,她看來是在賭氣了,但我犯了她什麼呢?可能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是的,哪怕一次,她也沒有跟漁夫去過海邊,漁夫很想帶她去博物館看看,給他展示自己的珍藏,也可以炫耀一下自己的知識,但無可奈何7-11就是不願意去。今天,他實在再呆不住了,只好一個人往海邊走去,他在想這個城市還有沒有人對7-11感興趣呢?好像沒有吧,暫時。整個城市就只有他知道什麼是愛,又只有他對這種物種有興趣。4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8Hko6SgyK
這時黑黑已經在博物館內,忙碌地整理他的電子器材,看到漁夫回來後,他興奮的說:“我很快便可以啟動這個機器了,就只欠啟動它的能源了。”那是一個手掌那麼大的小屏幕,黑黑花了很多時間把他研究修復,“那天集裝箱內就有好幾個這樣的東西,我嘗試把不同的零件換過來,應該很快就可以看到裡面的秘密了?”
雖然,漁夫對這些機器類的東西一直不敢興趣,但也十分好奇;“你猜會看到的會是什麼呢?”
“這個我也想知道,” 黑黑回答後,溫柔的靠近他,把手按住漁夫的肩膀,輕聲的說:“漁夫,我們一起來愛吧。吻我。” 然後把嘴巴靠過去。
漁夫把他推開,正式的回答:“我不是跟你說過嗎?在古時,只能在人類的不同物種之間相愛,你沒有發現嗎?我們之間存在兩個不同的物種,我跟你脫衣服後身體都是一樣的,我們是屬於同一個物種,所以你我不能相愛,明白了嗎?”
“這是你自己的想法,” 黑黑說,“我愛你,就是愛你,沒有那麼複雜?”
黑黑靠過漁夫那裡,沒有勉強,只是倚偎在他的肩膀,感受著他的身體的溫暖,“將來,我們會分開嗎?”
漁夫回答,“未來太遙遠了,我也不知道。”
“那我們在這裡幹什麼?將來又會怎麼樣呢?生活太無聊了。”
“所以我們要努力找出答案,也是我們存在的原因,生命是什麼?可能就是為了追尋真相。”
漁夫在他的收藏物品內拿出一件小東西,掛在黑黑的手上,漁夫說:“這是以前人們帶的手錶,是用來計算時間的,因為以前的人類,他們的生命終有一天會完結,那屬於他們的時間就會過去,所以要這個手錶去提醒自己每一分一秒都很重要,但現代人卻用不著,因為我們的時間是無盡的,好像再不需要去珍惜了,時間已經變得沒有意義了。“
黑黑在審視手上的新玩意,看見它動也不動,在研究這個手錶是怎麼把時間算出來的。
“這手錶就送給你!” 漁夫繼續說;“希望你總有一天把它修好,把時間再找回來。”
雖然他也不知道,時間在永恆裡還有什麼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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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回到城市裡面的時候,看到很多人在聚集圍觀,驚恐的尖叫,哀傷的狐鳴,結集的群眾紛紛細語議論,這難得的熱鬧,使整個城市的人都活躍起來。
漁夫與黑黑擠開人群直奔到前面去看個究竟,發現了一副爛得稀巴的軀體,把他們都嚇到了。
”什麼事?發生了什麼?“黑黑,激動的問周邊的圍觀者。
其中一個圍觀者回答;“跳下來,”他指著大樓的頂部,“自殺,死了!”
“死”這個字,好像已經很久沒有人用過,因為,這裡的人是不會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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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很久,圍觀的人安靜下來,沉默的氣氛壓得所有人都透不過氣來,但卻沒有一個人願意離開,因為像這樣能令人產生興趣的事情很久都沒有發生過,所有人都好像期待很久,期待這個不願意看到的場景。
最可怕是很久沒看到的軍隊又再次出動了,這是政府派來的一隻小軍團,當他們駛過來時,人們開始退後,顯得驚恐,又開始議論起來,吱吱細語,雜亂的聲音混合起來像昆蟲的鳴叫一樣。
這些軍隊曾經在這裡出現過,是在那很遠很遠以前的一天,有一群反叛者組織起來要離開這一區,他們大概是同住一棟樓,人數大概100多。在哪天政府就是派這型號的機器過來了,它們外形跟今天的一樣,沒有改變過,有半個人高度的一個金屬盒子,在空中飄浮著,平平扁扁,在前頭只露出滾動著的螢光,那一天就只來了有四個,它們用前面的探測器去鑒別那幫叛徒,然後就看到這個飄浮的方盒轉過來,向這幫反叛者發射激光,它們後尾的裝置才是致命的武器,不到1分鐘,100個人就化為灰燼。
這天只來了兩個飄浮盒子,跟著來的是一輛小車,外形也是一隻冷冰冰的金屬盒子,是屬於清潔隊用來收拾屍體的。飄浮在半空的盒子在掃瞄著每個圍觀的群眾,把所有人都掃得心裡發毛,然後聽見一聲很大的啟動聲音,屍體瞬間便吸進清潔車內。
“他為什麼要死呢?”黑黑不禁問了。
這時飛盒子的鏡頭開始轉過來到了他們的位置。
“他可能。。。” 漁夫沒有說完,突然有一隻手按住他的嘴巴,把他與黑黑拉了出來,帶他們走到大廈的拐彎處,一條冷冷的後街躲起來。
領他們過來的這個人,身材特別高大,皮膚也比較白,但臉上的皮膚已開始有些皺紋,而且分外明顯,在這城市裡面的人都是年青人,像他這樣的年紀確實很少很少,簡直是稀有。這長者藍藍的瞳孔卻特別有神,令人不敢直視他,他把頭上的帽子擇開,露出滿頭銀絲的白髮,在這裡的人是沒有頭髮的,他不是這裡的人。
“那個死去的人是我朋友,你們是不是也想跟他一起去死!”他問。
“我們做了什麼?” 漁夫問
“我們沒想過自殺噢!”黑黑也回答。
“你知道,你們兩個跟這裡的人顯得多麼的不一樣哦!” 白髮人又做了一個拔VP的手勢,“一看你們兩個就是開始有意識的人了。”
雖然他們兩個不明白什麼是意識,但卻又好像明白他在表達什麼意思。
“你們要懂得偽裝,如果被發現了你們的意識回來,政府會把你們處決的,那就壞大事了。” 他凶凶的責罵他們。
”10101010“,白髮人繼續問黑黑,“你還記得些什麼呢?記憶開始回來了嗎?”
黑黑不知道怎麼回答。
“你能記得你到這裡之前的事情嗎?” 白髮人問。“或是否記得基因改造之前的事情呢?”
“什麼改造?”他們問。
“基因改造,從哪天起人類就不會死亡,我們開始有永遠的生命,無止境的生存下去。”他搖搖頭, “除非,像我朋友那樣自殺” 然後又加重語氣, “也除非像你們那麼笨給政府抓去處決。”
原來現在人類不死是經過基因改造的,這是一條重要的鑰匙打開了很多在博物館內資料的答案,古時人跟現代人的分別。漁夫想著白髮人的說話。
“你們聽好,過了那麼多年,那麼長時間,都沒事發生過大事,政府已經開始麻木,開始大意了,對你們的管治也開始疏佛了,你們一定要收斂一下你們的心情,不要露出不一樣的舉動,如果他們開始懷疑,監控你們VP的使用情況就麻煩了。“
白髮人準備離開,然後回頭繼續說,“這次我朋友死後,政府可能會開始管得特別嚴了,你們一定要收斂小心,不能經常離開人群,獨自跑去海邊。”
“我為什麼要信你?” 漁夫問
白髮人指一指天空,笑著問 “你們想信真的會有飛船來把我們帶離開這裡,到另一個星球生活嗎?”
他們三人不約而同的搖頭笑了。
“我還有一個問題,” 漁夫不願錯過這個機會,“在我們人類自間是否有不同的物種?”
“你說什麼,物種?” 白髮人聽不明白。
“有些胸大!”
漁夫沒有說完,這白髮長者已經笑得不停,“原來這個,” 他忍住笑,“你們是男人,另一種是女人,這城市也不少” 他說到這裡狡猾的笑了,“不過,現在不需要了,因為。。。已經。。。不用生孩子了。”
“女人” 漁夫終於找到這個名字了,“什麼生孩子?”
白髮長者有點不耐煩,“如果有機會見面再跟你說,” 他指著黑黑說:“這次我最主要是來看你的,原來你真的還活在這裡,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我們需要你。” 說完便消失在黑暗中。
白髮長者就此離開了,他在過了一段很長很久的日子才再次出現,但他的再次出現卻帶來更驚人的信息,但現在可以做的就是等待,不停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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