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穗紅楓 - 【耽美】穗楓組◆秋穗紅楓38-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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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指引楓的血腳印是由他施放的，但妖魔壓根沒想過，自己會有需要被人類護在身後的一日。

　　何況那人類，是在稍早前還那樣柔弱無力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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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魔低聲罵，「瘋了你，你拿什麼跟那下等生物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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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碼我能抵擋陽光。」楓一手扶著刀柄，一手將暗器傘扛在肩上，神情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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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魔斷了夏生一條手臂，此時卻也被旭日令重傷，正可謂狗咬狗一嘴毛，楓不打算同情任何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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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憑自己那只鍛鍊數月的粗淺武功，一把暗器傘跟一把未開鋒的紅葉，要殺能使用咒術的夏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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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生一彈指，那廂房紙門立刻全部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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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既有膽量站在這裡，想必已不打算活著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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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你一日不死，我們高樹組就沒有一日安生。」楓冷冷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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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高樹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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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生從小就討厭這個弟弟，軟弱又沒用，卻怎麼下毒都毒不死他，夥同其他兄弟姊妹把他扔去雪地，父親不希望人死在外面丟臉，還是派人去把楓找回來，並下令讓參與者全部斬斷一根小指以示懲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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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受父親與巫醫咒兵衛的協議之後，夏生在高樹組對清水組的殲滅戰火中活了下來，以清水組倖存者的身分扛起了要向高樹組復仇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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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他養傷完畢，夏生輾轉得知楓被高樹組收留，過著吃好喝好的生活。齊藤武想要挑戰高樹組，以失敗告終，連齊藤櫻勾結了山賊並以詭異煉刀直面明穗都沒有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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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生苦修咒術，就為了有一天能扳倒高樹組，終於被他找到一個機會混進加藤麾下，吃苦磨練往上爬，得到了今天的地位，又成功召喚出妖魔，誰知道這妖魔也不能為己所用，害他斷了一條手臂，還與這個他一直想殺死的楓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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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高樹組』──也不想想誰生你養你，你體內流的還是我們清水家的血！」夏生出手又是數張符咒，慘綠光芒映照著整個廂房，「要想叛逃去高樹組，先把你的血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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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楓向來溫順，極少生氣，夏生這些話卻恰恰激起他心中深沉的憤怒。但經歷過齊藤櫻那次事件後，楓反而能冷靜地面對這樣的挑釁。他手提傘柄亮一個架式，冷冷反罵道：「口口聲聲血脈，除了我母親以外你們之中有誰真正疼愛過我！我不是清水朝陽或是任何人的作品，你也沒有資格求我放棄這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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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時，數枚鋼箭從傘尖射出，直朝夏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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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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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田主宅裡，被殺死的入侵者屍體都集中在庭院，準備戰鬥結束後再運到郊外挖坑掩埋。沒想到那些屍體竟突然通通「活」了過來，見了人張口就咬，兇狠程度就和白天那些被咒印操縱的活屍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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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介重返主宅後就看到薙刀隊成員在跟活屍苦戰，其中三具動作特別敏捷，竟連殺數名薙刀隊員奪下她們的武器，殺出包圍網，往內庭廂房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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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方向，有小百合所在的醫務室啊！京介立刻抄近路過去在門前擋下他們，但活屍力氣奇大，他之前又消耗太過，他舉刀扛下活屍的斬擊，左手勉強從懷裏掏出十手架開朝他砍來的薙刀，手臂仍是中了一刀，就這一瞬，一具活屍放脫手裡薙刀柄，摸出一柄小刀刺進京介的左腹，深至刀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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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主——」有隊員見到這一幕失聲叫出，但她們一亂，本已逐漸壓制在圈內的活屍就隱約有突破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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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介吼一聲，「閉嘴別喊！」抬腳把活屍向後踹倒，一口血大半被硬咽回去，仍有小半沿著嘴角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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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活屍被踹倒後又再度跳起，但這次卻沒有嚎叫著衝上來，而是緊握著搶來的薙刀，和另兩具活屍與京介保持著一小段距離，彷彿一個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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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鮮血自左腹傷口汨汨流出染紅和服，但幸田少主不退，身姿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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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為守著那一道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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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絕不會……讓你們闖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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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著一層門板，小百合聽見京介受傷，然而她已無暇顧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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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產婆們焦急喊道：「少夫人用力啊！就看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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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生產疼痛的撕心裂肺，讓小百合哭喊不已，她努力照著產婆的指示呼吸，門內一盆盆熱水送來仍是洗不淨滿室的血腥氣，門外的戰鬥也越發兇險，刀劍相擊的金屬聲、指揮的呼喝、傷重倒地的碰撞聲，紛紛雜雜地傳遞著戰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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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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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了閉嘴別喊！」京介的聲音聽起來已是強弩之末，卻還在顧慮小百合會因此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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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介——嗚！」小百合撕扯棉被的十指發白，哭喊的仍是丈夫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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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岩井在外面也很努力領軍奮戰，到現在還沒有其他入侵者被放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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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個回合交鋒，京介面前的活屍只剩一具，也正好是刺傷他左腹的那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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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扭曲可怖的鬼臉，本應是怕鬼的他最不敢面對的東西。將來應該可以在那傢伙面前炫耀一下吧？我可是為了守護愛妻，連妖魔鬼怪都不怕的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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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嚴格說來，自己害怕的可能其實不是鬼，而是另一種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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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屍揮舞著利爪朝京介撕咬過來時，他發現自己竟還有閒情逸致想這些。

　　他微微側過頭避開了活屍朝臉揮過來著一爪，右手一刀狠狠從活屍下顎與脖頸間的空隙捅進，直接穿透頭蓋骨，刀刃一扭，就將那已很脆弱的脖子給扭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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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屍倒下後，京介又朝那活屍後心背脊連戳數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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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血已多，京介扶著牆勉強站著，忽然聽見薙刀隊的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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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屍、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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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動了？京介一呆，而下一秒，外面傳來響徹雲霄的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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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退兵了——將軍府退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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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贏了？

　　刀和十手從他手中滑落，額上包紮傷口的布條在經過這些戰鬥後，緩緩鬆開垂散在他的肩上。雙眼視線開始模糊，失去意識前，京介聽見身後醫務室傳出一陣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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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響亮的嬰兒啼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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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田少主唇角微揚，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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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楓的身後就是那隻能號令鬼怪的吸血妖魔，間接封住了夏生以符咒召喚鬼怪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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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奈之下，夏生只能以符咒化成刀鋒，天女散花般地朝楓打去。

　　楓的劍術雖然還很有待加強，但因為怕痛，閃躲的功夫可是練得極好，那些攻擊咒語竟沒有一道落在他身上，閃避之餘，還能夠朝他發射鋼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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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臭小鬼……」夏生狠狠啐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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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楓的那些鋼箭角度刁鑽，他少了一條手臂更無法同時揮刀或使用符咒，幾個回合對峙下來，夏生雖然勉強閃避過要害，他身上還是被釘上幾支鋼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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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楓腰間那把刀，卻一直沒見他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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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生譏諷道：「臭小鬼，你不敢親手用刀斬人的傳聞，看樣子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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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楓以鼻輕哼：「你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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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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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非情況特殊，妖魔險些放聲大笑。這小孩，在明穗跟京介鬥嘴的潛移默化之下，確實有點長進啊。

　　旭日令符與眾不同，對妖魔鬼怪造成傷害後，復原的速度較平常傷口或毒素要慢許多，是以剛才妖魔都無法出手幫助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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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夏生還有兩枚旭日令，他也已經知道旭日令對楓沒有效用。可旭日令並不是只能發出日光這麼單純的用法，否則也不會有「旭日令出，眾鬼命除」的傳言流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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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真到萬不得已……妖魔的一雙血瞳望向楓的背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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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鋼箭因體積小，沒打中要害就沒辦法一擊致命，數量更是有限。

　　但楓的那些鋼箭，是有塗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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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生瞥向手腕，鋼箭周圍的皮膚開始泛出一種奇異的藍色，胸中也逐漸有種滯悶感。

　　他知道自己中毒，知道這個向來不喜殺伐的弟弟如今終於動了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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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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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生極低地冷笑兩聲，他抖手從袖中甩出數張符咒，掐指念咒，第二張旭日令和其中數張符咒一同發出金色與紫黑色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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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太陽符咒……」楓再次撐傘要擋，妖魔卻見夏生嘴角噙著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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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楓！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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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魔突然大喝，銀白長髮一捲把楓給拖到自己身後，楓的暗器傘卻沒那麼幸運，首當其衝地被那道紫黑光芒震碎，那紫黑光芒彷彿鐮刀般朝他們砍來，妖魔趕緊召喚出五隻鬼將擋在自己面前，但那些鬼將如同泥塑木雕完全沒有反抗之力，鬼將瞬間被殺，妖魔身上那剛才被燒灼的傷口似乎又更擴大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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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妖魔救下，楓驚魂未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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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笨蛋！以為旭日令曬不死你就這麼大意！」妖魔大罵，「那個跟旭日令不同，不是你能對付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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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炎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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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融合了旭日令與陰雷符的威力，是能對人類或神魔都有殺傷力的滅靈咒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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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招傷害雖大，對施術者的負擔甚至超越旭日令，但夏生早已不管這些，只要能殺死面前這兩個他生命中最礙眼的存在，其他人他都能慢慢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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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生第二次的陽炎斬，最後一道旭日令，灌注了將這一人一妖趕盡殺絕的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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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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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廂房外操練場，府兵與不死哨兵夾殺高樹組百人小隊，鬼面巨人仍與明穗、橋本、鎌倉苦戰，巨人雖然眼睛都被楓打瞎，身高體壯又兼皮糙血厚，雖然殺傷力不高，卻很難被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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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穗已藉著那一閃即逝的追蹤香氣確認楓就在附近，刀下更是大招連出，身後府兵與自家成員浴血奮戰，爆炸火光與刀光不絕，不斷有人戰死，那一聲聲死前的呼喊，令人一瞬間覺得這漫漫長夜之中，所有人彼此砍殺，已分不清誰才是鬼魅，誰才是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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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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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聲呼救實在太近，明穗轉頭就看見一名鬼面巨人掐碎了一名自家成員的雙腿，就要將人拖來吞吃入腹。明穗立刻揮刀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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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巨人沒了視覺，全憑他們的聽覺與嗅覺辨認獵物位置，又仗著一身堅硬皮膚硬扛各種攻擊這麼長時間，明穗自知再這麼砍下去，別說要斬斷巨人手腕，恐怕先斷的會是自己的刀，於是這一刀嵌入腕部關節，在緊要關頭阻礙了巨人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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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一瞬，那受傷的高樹組成員立刻被其他人救下，到手的食物落空，巨人扭過青黑鬼面，一雙血目空洞洞地瞪著明穗所在的位置，忽然張口一陣狂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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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穗首當其衝，又來不及掩耳，被這麼一吼後整個腦袋嗡的一聲，連視線都跟著模糊晃動，接著各種聲音彷彿都傳不進他耳中，周圍戰鬥依然在進行，面前的巨人揮拳襲來，明穗什麼都聽不到，好像從這個世界被抽離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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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遙遠的喊聲傳來，眼前黑影晃過，溫熱血液披面，明穗一怔，一顆染血的青色拳頭從橋本背後穿出，橋本以身替明穗接下致命一拳，他的刀從鬼面巨人的血口穿出，直透其後腦，竟是與鬼面巨人同歸於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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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侍多年的部下身死，驚怒悲憤等情緒硬是壓下了耳鳴與暈眩，明穗閃身衝向旁邊另一名鬼面巨人，如法炮製也將刀從巨人口中刺入，直穿出腦門，果然這口中柔軟之處正是巨人不破金身的唯一弱點──橋本以命換來的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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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組長！快走！」鎌倉吼道，十七名親隨凋零大半，剩下的巨人還有四個，但弱點既已被發現，防線被破，如果只有明穗一人，要前往那座主廳廂房已非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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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走！」以刀架開巨人的拳頭，鎌倉瞪圓了眼又吼了一聲，「想想我們為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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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想我們為何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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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穗再不猶豫，直闖主廳廂房。

　　突然廂房內黑光暴射，紙門上濺出一道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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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一聲哀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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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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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穗一刀劈開紙門衝進廳堂，只見夏生左臂已斷，身上插著數支鋼箭，脖頸上一圈弧形血痕彷彿被猛獸撕咬過似的，鮮血染透了他的和服，紅葉刀穿喉而過，他卻還沒死，還站在那裏，帶著一種如墜夢境般的詭異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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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生面前，是躺在血泊裡的金髮少年，周圍銀紅色的殘焰燃燒，襯著夏生那已成魔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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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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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穗發不出聲音，手卻下意識地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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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光成弧線劃過夏生的脖子，頭顱被一刀斬下。

　　為了確保殺死夏生，明穗從後心數刀將他分屍，又將那顆頭顱給踹出廂房，外面的府兵見狀亂成一團，口裡嚷嚷著什麼，明穗都已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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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紙門外數道門板降下，廂房內成了一片黑暗，只有殘留在角落的銀紅火焰勉強映出地上少年的身型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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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魔替楓擋下陽炎斬最致命的一擊，楓趁隙將帶著妖魔戾氣的紅葉朝夏生投擲過去。

陽炎斬殺死了妖魔，又在楓左肩至胸腹間留下一道極長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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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楓還有氣息，但他的傷勢只消一眼，便知已然無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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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穗拋下刀，在楓身邊坐下，小心翼翼地把人兒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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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楓？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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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指輕柔地撥開楓臉上的亂髮，明穗輕聲喚著，好像楓只是像平常的午後賴在他懷裡午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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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嗯……」那懷抱的溫度與力道是多麼熟悉。

　　楓吃力地睜開眼，明穗俯首淺吻過人兒的額，楓輕輕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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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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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明穗微笑，蹭過懷中人兒髮頂像珍愛無比的至寶，低聲在楓耳畔說，「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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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聲音裡有著微顫的壓抑，平日的明穗幾乎不曾出現的陌生情緒帶著一道淚水滑過他的臉龐，楓一怔，心疼大過自己重傷的痛楚，他顫抖的小手往前探出，明穗將之握過，貼上自己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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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楓柔軟的指尖，也因為勤於鍛鍊而長出一層薄薄的細繭。

　　那麼努力活著的楓，毫不知情地被妖魔附體多年仍掙扎著活著的楓，為什麼最終還是得迎接這樣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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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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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楓不知道，在之前自己昏睡的時候明穗也曾為他哭過。但那時他立刻就勉強克制收住了眼淚，這次也是如此，只因傷感無用，他不要楓也跟著他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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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廳外火油味瀰漫，楓甫一開口又咳出血，然而明穗全不在意那衣衫上再添更多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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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是緊緊摟著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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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這裡。我會一直陪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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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楓聽見了外頭放火的動靜，此時明穗儘管因為剛才殺敵負傷，傷勢卻也應不至於死。如今他出此言，竟是有共赴黃泉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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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生珍重的愛戀，竟至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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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楓眨眨紫紅大眼，盈盈淚光閃動，水珠隨著他眨眼的動作墜下，唇邊卻仍是那抹明亮笑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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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我沒有妖魔附身、你也不是什麼組長的話……

　　我們，能否擁有更好的結局？多想再陪你更久一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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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凡事沒有如果，事實再難以回頭。

　　模糊的目光中，相識以來的大小事情一幕幕地在眼前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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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反對收留他，明穗說：「他的一切，我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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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和其他人一樣稱呼他組長。

　　明穗說：「聽你喊組長總覺得怪怪的。你叫我名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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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麼叫明穗組長吧。

　　他又說：「『明穗』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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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低聲嗚咽說著齊藤武是騙子。

　　明穗沒有多問地淺笑頷首：「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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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失眠的夜晚，明穗說：「以後睡不著，把我也叫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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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自覺是外人，不便參與組中事務，明穗輕輕握過他手腕：「你可以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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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使用毒的敵人，明穗說：「有我在，絕不會讓你也受到毒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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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殺母仇人，明穗阻止他復仇，說：「當你殺了，你會失去更多。」

　　卻代替他手刃了齊藤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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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穗霸佔了他的大腿，難得一見的撒嬌：「因為這樣能確保，我想你一直待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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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哭著說：「……我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

明穗溫柔地擁他入懷：「讓我陪你。不論多久，我都會陪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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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擔心自己吸太多對方的血液會傷及明穗健康，明穗卻傲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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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從來不覺得你是我的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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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早就說過了，只要能讓你無憂無慮地笑著，我都會守護這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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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曾有過偏見、不求回報、無怨無悔地守護著楓的，只有明穗。

　　只有明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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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會是明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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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認識明穗，是我這一生最驕傲的事，在高樹組……也是我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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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話的同時傷口依然在抽痛著，但比起喊痛或哭泣，楓更想讓明穗知道的是他帶給自己每一分每一秒的幸福而努力微笑，卻仍是止不住反映真實情緒的眼淚不斷滑過面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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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惡啊，明明早就知道這種時候哭也沒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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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一樣，有你在身邊是最滿足的。」

　　明穗說著，以指腹拭去那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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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楓笑了笑似乎還想說些什麼，身上傷口一陣刺痛阻了他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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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楓……」

　　明穗不捨他疼地抱好人兒使其能摟著脖子依偎在自己頸窩，希望擁抱能多少分擔些折磨著楓的痛楚，現實卻是更深地感覺到楓身上所有能稱之為生命跡象的依據正在逐漸流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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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氣息漸微，視線也變得模糊。

　　楓雙臂環著明穗，於人面頰輕輕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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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我要先走了。

　　雖然短暫，但謝謝你給了我存在的意義，以及人間最溫暖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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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穗、明穗……最後在身邊的人是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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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有來生，希望還能再見到明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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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穗堅定地吻過楓蒼白的唇許下承諾。

　　「我會去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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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相信明穗。」

　　已看不到周遭事物，楓緩緩闔上眼蹭了蹭人懷裡撒嬌，「……我想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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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吧，睡著就不痛了。」

　　明穗語氣寵溺一如往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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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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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命將休矣，

　　黄泉路已明。

　　不求得恕免，

　　唯願與君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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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緊人兒，明穗的手一下一下溫柔地拍撫著楓的後背，好像真的在哄人入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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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火沿著榻榻米延燒過來，火焰燃上他二人的衣襬髮梢，空氣充滿燃燒的煙塵與高溫，每一次呼吸都讓肺部感到幾乎撕裂的灼熱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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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穗臉上卻是不再有遺憾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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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這一生，有你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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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你，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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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おやす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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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你三生之戀】的副CP，有興趣的話可以回頭翻翻看^^

#腐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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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軸是兩百多年前的架空日本

#若有與史實不符之處，請記得一切都是架空的錯((被巴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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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雜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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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寫到這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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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悔的明穗，至死不渝的愛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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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戰場，將是那些被遺留下來的人們的戰場ˊ艸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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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在這篇就有提過穗楓的結局，以明穗為中心的虐段子QWQ

想補完可以去看看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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