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拋物線』創作你的故事６ - 人生嘛。

「人生嘛，就是起起落落落落落——的啊！」他叫道，低著頭，右手和目光不離手機。

我點了個頭，左手手指敲著記憶裡的節奏，抄著黑板上的數學筆記。

函數f(x)=y

=ax^2+bx+c

=a(x-h)^2+k

還等於......

啊啊好複雜。

我看著數學課本。「人生是條開口向下的拋物線，上升沒多久就下降了，而且下降的速度只會越來越快。」

他好奇的湊過來。

「寫太多數學中毒哦。」

「嗑藥。」我癱在筆記上面，撕下剛剛寫的部分，揉成一團。

「呵。」

我把這顆紙團扔進垃圾桶，啪一聲，聽起來挺爽快的。

隔壁音樂班在練班際比賽，短促尖銳的合聲直衝腦門。

外面有吉他聲，另外一首歌，和隔壁的歌聲重疊。

一首歌音調直線往下，吉他聲音調直線往上。

「兩條直線代表兩個一次函數，相乘是拋物線。」數學老師說著，「正的數字更大，負的數字更小，兩個數字乘起來，負更多。」

數學好難、人生好難。

「還有活著好難；心好累，感覺再也不會愛。」

「喂！」我笑道。

老師瞪了過來，沒多久又把頭轉回去。

他非常無辜的眨著眼。「還需要更厭世嗎？」

裝什麼無辜啊！

「真的不要嗎？」

千萬不要。上數學課已經夠讓人厭世了。

吉他聲繼續，但歌聲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亂跑亂打的雨聲。

他看了看時鐘，無聊的把手機關上亂甩亂拋，不值錢似的。

剩下三十分鐘。

吉他聲停了，隔壁班向老師問好。

冷風從頭上灌過去，停在窗上的麻雀一跳，然後飛走。嘴上叼的東西掉了下來。

「物理教過x-t圖嘛，你們看這像不像個拋物線？套物理公式很快就可以解開，但是數學考試不能這樣寫.....」

自由落體，更是沒有起，只有落。剛開始的地方就是最高點，接著就是墜落了。

重力加速度等於9.8，什麼時候距離地板某某公尺？

他的手機掉到了地板上，發出聲響。「啊」了一聲，他連忙撿起。

筆記本丟了，在資源回收桶裡。就在旁邊，很剛好。

「乾，還有一半空白欸！你不要給我！」

他過去撿筆記本，把數學筆記的部分撕了，丟回去。

「時間x軸，高度是y軸。原本的高度是10公尺，所以y是10......」

不管y是多少，把東西扔下去，終究會回到零。不，就算不是用丟的，往上拋也好，最後還是零。

回到零就還是甚麼都沒有了。

就算是人，或是人生。

沒有起，也會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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