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沉!到底是吃什麼長大的!」
錦玄半拉半扶地拖著艾亞前進,氣急敗壞地罵道。
「我都犧牲小我了,你完成一下大我不困難吧?」艾亞回。
她臉色慘白,全身浴血,一眼看去極為駭人。仔細一瞧,艾亞身上共三處刀傷,兩處劃傷分別在手臂和大腿,最嚴重的是右胸,深度約莫3公分的捅傷,仍緩緩滲出鮮紅色的血液。
十分鐘前——
「我們要怎麼進去?精靈之森禁止人類進入,我們都是人類吧?」錦玄疑惑地問。
「我有辦法。」
下一刻,艾亞的容貌發生了變化。五官趨近於原來的模樣,耳朵卻變得又長又尖,銀白色的頭髮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微風吹起髮絲,露出一張精雕細琢、美得不可思議的臉。
錦玄震驚地問:「不會吧?你是精靈族?!」
「當然不是,一點小把戲而已。」艾亞略為挑眉,精緻絕美的五官仍無法掩蓋與生俱來如千年寒冰的冷色。
接著艾亞抽出「黎明之刃」,俐落地使力劃傷自己的大腿,鮮血噴湧而出,在衣物上渲染開來,像是某種祭奠儀式。她抬手又要往手臂劃,毫無波瀾的神色讓人不寒而慄。
「你幹嘛!」錦玄驚得上前欲要奪走匕首,艾亞輕描淡寫地推開錦玄,示意他冷靜。
「聽著,我們的計畫是,我裝作被人類追殺獵捕的精靈,從南邊一路逃竄上來受了嚴重的傷,你是好心人救了我,把我帶回精靈之森尋求治療。只要我們進去精靈之森,計畫一半就完成了。你省省力,等等還要背我呢。」
談話間,艾亞手臂多了一道傷痕,她拿著匕首把玩,像是在想下一刀要落哪,以什麼樣的角度和深度才能在不死的情況下受重傷。
「你在船上受的內傷還沒好吧,我覺得差不……多了……」錦玄的語氣突然凝滯,瞳孔驟縮。
他看見艾亞毫不猶豫地往自己右胸狠插了一刀,臉色在剎那間蒼白如紙,眼含痛色,嘴角卻自嘲地笑了一下。
按理來說,他應該覺得毛骨悚然的,這是很詭異的情景。可當他仔細感受,卻只覺得酸楚與心痛。他想,真是太奇怪了,記憶很模糊,情感卻自動做出反應。
艾亞咬緊牙關,忍住劇痛和失血帶來的暈眩,兩人磕磕絆絆來到了精靈之森外圍,沿路留下蜿蜒的血跡。
錦玄將艾亞平放在地,對著一望無際的森林大喊:「有精靈嗎?你們的同伴受傷了,誰來救救她!」
艾亞突然很想笑,她覺得錦玄的演技真是一點也沒進步,演出來的神色太刻意了。若放在前世演員試鏡,大概第一輪就會被刷掉。
「咳咳……咳……」氣息一時紮亂,艾亞忍不住咳起來,鮮紅的血液爭先恐後地從傷處往外冒,情況看起來更糟了。
「你別出事啊!我好不容易把你背到這,要是死了,我不就白費力氣了?!」錦玄聲音裡透著焦急。
樹叢間傳來悉悉簌簌的聲響,錦玄耳朵一動,立即轉身警戒,目光掃遍四周,卻未見人影。
他沉聲喝道:「是誰躲在那裡?出來!」
「人類!你們是誰?按規矩,擅闖精靈族領地,格殺勿論!」一名精靈以通用語警告道,語調帶有奇特的口音。
接著幾名銀髮藍眼的精靈撥開樹叢走了出來,露出一張張巧奪天工的容貌,俊美得近乎妖異。即使是男性精靈,也配得上『傾國傾城』這四個字。
「你看清楚,地上躺著的不是你們同族嗎?」錦玄指著平躺在地的艾亞說。
為首的精靈皺了皺眉,說了一串精靈語,兩名精靈隨即向錦玄走來,將他和艾亞隔開,眼神戒備地盯著他。其他三名精靈圍在艾亞身旁,激烈地討論著什麼。
不懂精靈語的錦玄也不想費神去聽,沉默地等待精靈們討論出結果。
最終精靈們合力扛起艾亞,似乎打算將艾亞帶回去治療。艾亞卻不願意了,兀自掙扎起來,虛弱地說:「你們想幹嘛?我大哥呢?我不跟壞人走,大哥救我!」
錦玄推開精靈走向艾亞,溫聲安撫:「他們是你的家人,你傷太重了,要將你帶回家才有辦法治療。」
「什麼家人?我沒有家人!我不要離開大哥!」艾亞說著,緊抓錦玄的衣袖不放,眼神已經有些渙散,冷汗濡濕了她的髮絲,帶著一股柔弱的病態美。
她那句「沒有家人」,讓幾名精靈臉色微變,緊接著激烈爭執起來。最後,領頭的精靈遞給錦玄一條黑布,用標準的神櫻大陸通用語開口:
「你跟我們走,勿視、勿聽,否則當入侵者處置,就地格殺!」
ns216.73.216.224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