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青曰： - 「過敏，覺得厭世。」

「喂。」

我搖頭，繼續埋進書裡。這時候只有小說可以讓我忘卻一切。

「喂，講點話！」他大叫，不那麼震耳欲聾的音量。

我很希望埋進小說裡就真的什麼都聽不到，但只能不去注意。

「我講了。」我咕噥幾聲，他顯然已經放棄。老師的講話聲、麥克風的雜音浮動在昏昏的風中，讓人想睡但睡不太著。

是冷風，還是暖風？其實不太清楚了，我早已被帶到劇情裡，隔著一張紙欣賞主角的快樂、痛苦。他的悲傷是這麼的絕望、沈痛，到可以近乎忘卻自己的痛苦。

但零零星星的麻癢傳來，我悲傷的發現我還是沒有融進情節裡，這畢竟不是我們的世界。

過敏，令人痛苦的過敏。

抬頭，他似乎放棄跟我溝通，低頭滑著手機，不時跟另一邊的同學互丟無腦的句子。

下課鐘聲響起，飢餓感提醒我去買點午餐。

但我覺得飽，看了一個上午的小說，太飽了，腦袋轉不動。

「欸，你要去買午餐嗎？」

「走啊。」他回答。

我需要走走，揮散腦袋中沈滯的部分。頭痛漸漸尖銳起來，久違了。我享受著，至少頭痛強烈的時候，過敏不會引起多大注意。

教室外刮的是不那麼蕭瑟的冷風，挺舒服的，但他瑟縮了一下，外套裹得更緊。

早餐部離教室頗近，附近學生都往那裡走。人潮，真是貼切的描述。我們被半推擠著向前，時速一公里的龜速，折騰到點餐。

過敏發作，什麼都不能吃。

只有牛肉起司堡還算安全，但排完二十分鐘的隊，還要等現做十分鐘，午餐時間結束。非常公平。

「你就這樣......」

他剩下的聲音被喧嘩聲蓋過，但他看著我剛買的巧克力牛奶。

「啊，麻煩。」我說，繼續低頭滑手機。這裡到處都是人，還有食物混雜的味道。

他大概思考了三秒鐘，也拿出手機來滑，等他的蛋餅。

頭痛更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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