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的前生 - 十五：為了你的決鬥

「關公子，抱歉，師父不讓師姐見你」

「為什麼？」

「師父說…他不想見到仇人的兒子在湘陵派出現」

「那…我在這裡等」

看著雨越下越大，就算撐著傘，站在大門外的關古威也被沾濕，讓宏植不忍「關公子，你這又何苦呢？」

「如果要回去，我也要和她一起回去，否則我會一直在這裡等」

「唉，該說你笨還是痴情？」宏植搖了搖頭，轉身走回內堂。

「師父，關府四少爺說他不和師姐回去，就會繼續在外面等」

「可是雨下得這麼大…師父…」看著窗外下著滂沱大雨，方若綺心痛著在外的關古威是否正在淋雨

「方若綺，讓你去關府，你怎麼會連關府少爺也惹過來？他不肯走的話，我去趕他走」

「師父，不要這樣」

「你閉咀，留在這裡」端木一航瞪了她一眼便步向大門，而她只能站在內堂，遠遠看著他一步一步走向大門。

端木一航撐著傘站在大門，他輕輕抬頭，以居高臨下的姿勢看著關古威「你就是關府四少爺？」

「在下正是」關古威微微欠身，偷偷看端木一航的容貌，眼前的他身材魁偉，一雙濃眉大眼加上一張不苟而笑的國字臉，甚有不怒而威的感覺

端木一航卻是看著關古威，這個自己最愛的女人慕容如月和最憎恨的人關震威所生的兒子，眉宇漸漸緊鎖起來。

看見他不發一言，關古威那張愛開玩笑的咀也動不了半分，不知說什麼才好

二人沉默了一會，端木一航終於開口道「廢話少說，你來這裡所為何事？」

「我來是為了若容」

「為了若容？」端木一航挑了挑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端木師父，我就不轉彎抺角了。」關古威一臉認真的看著他「我來是為了請求端木師父讓若容留在關府」

端木一航冷笑了一下「那你知道她為什麼會到關府嗎？不過你來這裡，我想你知道的不少吧？」

「是的。可是若容，不，若綺她不會幫你了，你讓她回去關府可以嗎？」

「真是荒謬。你用什麼身份，用什麼理由要我放她走？小子，我佩服你的勇氣，可是就算她不幫我找證據，她是湘陵派的人，怎樣說她要回也是回這裡吧？」

「因為我喜歡她，很想她可以留在我身邊。我知道這個理由很可笑，端木師父」關古威不管地上滿怖泥濘，跪了在地上「求求你讓她留到我身邊好嗎？」

失去了愛人的端木一航一直努力才能得到今時今日的地位，一心想要報仇的他，如今卻失敗而回，心頭的怒火未洩，如今看到關古威令他更覺心煩。

「關家四少爺，你以為自己是天皇老祖嗎？別痴心妄想了，這裡不歡迎你，你還是回關府當你的少爺吧，不送了」

「我說過如果要回去，我也要和她一起回去，否則我會一直在這裡等」

端木一航想起他那時曾經跪求四夫人的父親，別讓她嫁給關震威，但被拒於門外。她大婚那天，他只能遠遠的看著大紅花轎經過。沒想到多年後的今天，自己竟然成為了拒絕別人的人。「哼，你愛怎樣就怎樣吧」他咀雖然這樣說，但內心卻因面前這看著關古威那張認真的臉而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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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晨，雨也慢慢停了下來。方若綺偷偷跑了出來看關古威，看到他滿身濕透的跪在地上，她感到無名的心痛。

她沒理會裙襬沾滿了泥濘，跪在他面前「四少爺，你怎麼這麼傻？」

「我在湘代的時間不多了」他挾後她一掫頭髮，撓到她耳後「我只想在這剩餘的時間內，盡我所能為你做我能做的事。」

「你有這份心意已經很足夠了，謝謝你和大家給予我這麼多美好的回憶。但師父對我有養育之恩，我不能違抗他。你回去吧，代我向他們道歉，請原諒我不辭而別」

「不，男子漢說話一言九鼎。你不回去，我也不回去」

她紅著眼眶「四少爺，我不值得你為我做這麼多」

「值得的」他輕輕的握著她的手「因為你，所以值得」

「笨蛋」

正當二人享受著這浪漫時光，突然有一個身影插進二人中間，當他們看清來人時，那人大喝一聲「方若綺，你不要臉了！」

她情急下拉著他的手「師父，不關他事，是我自己跑出來而已」

「你這沒用的傢伙走開！」端木一航卻一把甩開她的手，氣憤的扯起關古威的衣領「關家四少爺，你還在這裡幹嘛？」

「端木師父，你不答應我，我不會走」

端木一航氣憤的放開他，用劍尖指著他的臉「好，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贏了，你就帶她走。如果你輸了，你就把關震威的證據交給我。」

「好」關古威嘗試站起來，可是因為跪得太久，腿麻了一下差點跌倒

她見狀便憂心的扶起了他「你怎麼可以贏得了師父？」

「未試過怎麼知道？」

「你連我也打不贏，你。。。」

「放心」關古威拍了拍她的手「如果不試的話，那就一定不可能。如果一試，還有可能把你帶回去。你就安心在旁幫我打氣吧。」

「關家四少爺，你還要比嗎？」端木一航一臉不耐煩的把劍拋給關古威「我不會手下留情。」

「我也不想輸」關古威拔起劍，劍身在晨曦下反映一道道銀光，照出他那向她展現的陽光笑臉「若綺，贏了我們一起回去」

「笨蛋」她向他嫣然一笑，他也溺愛的撫了撫她的頭

清晨的陽光灑在庭園內相錯的身影上，兩劍雙碰，發出鏗鏘的碰觸聲。關古威身子一側躲過端木一航的來勢如虎的一劍，端木一航卻一個反手，劍尖指向他的胸口，嚇得他立即用劍格開。雙方來回了十數招，但經驗與技術不足的關古威明顯處於下風，讓在一旁觀戰的方若綺暗叫不妙。

端木一航卻心情複雜的看著關古威，他和慕容如月的往事一幕幕的在他腦內回放。

多年前一個秋天的下午。

當他專心在楓樹下練劍時，樹後卻傳來一陣笑聲「嘻嘻」

「誰？」他以為自己聽錯，明明周圍也沒有人，怎麼會有笑聲。

一名可愛的小女孩從樹後走出來「你好！我是慕容如月。」

鮮有見到女孩子的端木一航臉上一紅「你…你…你好！我是端木一航」

「端木？很少有的姓氏呢。我和家人今天才搬來」小女孩禮貌的伸出手「多多指教」

「多多…多多指教」端木一航戰戰兢兢的回握她的手，臉燒得更紅了

十年後

「一航，對不起。關震威拿著我爹勾結官員的證據，他要脅我爹，如果我不嫁給他，他便去官府告發我爹…所以，對不起，我決定嫁給他了」

端木一航激動的搖著她的肩「怎麼可以這樣？跟你有婚約的人是我」

慕容如月只是默默的流著淚不說話。

他放開了她，激動得拍枱大叫「他這樣是強搶民女，我去報官」

「不要，你不夠他鬥」

「如月」

「我怕除了我爹，還會連累你…」她從口袋拿出一塊玉佩，塞進他手內「是如月沒有福氣與你一起，對不起」

他只是看著玉佩不斷搖頭

「一航…對不起」他看著她含淚轉身離去的身影，心痛得伏在枱上痛哭…

她大婚那天，端木一航衝了去慕容府，卻被關震威卻一早已有防備，安排了幾十個士兵阻止他破壞婚事，他只能遠遠的看著那頂大紅花轎經過…

端木一航看著仍然努力作戰的關古威，腦內忽然響起方若綺的說話「就算你毁了關震威，夫人也不會回到你身邊了。」他一直以為快樂是因為失去了慕容如月，原來是因為自己一心只想報仇而令自己失去了快樂，就算可以復仇，她也回不了自己身邊了…要跟相愛的人分開那種蝕骨之痛，為何要眼前這個小伙子也要經歷一樣的痛呢…

他把劍直刺，劍鋒劃過了關古威的手臂，沒有時間讓他喊痛，他的衣袖已被染紅了一大片

「四少爺！」方若綺立即衝向因失血而面無血色關古威，拿出金創藥倒在他手臂上

端木一航把劍丟在地上，轉身不看他們「方若綺，你跟他走吧」

她驚訝的看著端木一航的背影「師父？」

「我叫你跟他走，不要再回來了。我把你逐出師門了」

「師父為何…」

「師姐」一直躲起來看戲的宏植從柱子後繞出來「師父放你走，你不要在這裡磨蹭了，難道你想師父反悔？」

看方若綺還沒反應過來，關古威拉著她跪下來，磕頭道謝「謝謝端木師父成全」

「師父…」她再忍著淚，向端木一航磕了三個響頭「謝師父養育之恩」

端木一航依舊沒有轉過來看她「走吧」

宏植倒是一臉輕鬆的向關方二人揮手道別「再見師姐，有空我去關府找你」

她點了點頭，便扶著關古威離開

看著二人的背影，宏植便開口問「師父為什麼你會放師姐走？」

「她的心已經不在這裡，留住她也沒意思」

「那關震威…」

「算了，人在做天在看，就算我懲治不到他，他終有一天要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價」他轉過來拍拍宏植的頭「有空替我去看看她」

「知道」宏植笑了笑，心想沒想到師父會這樣刀子咀豆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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