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 - 默默的守候

“蔡小貓！張小恩說他喜歡妳！”鄭小安大叫道。

“沒有啦，不要亂說！”張小恩大聲反駁。

“嘿嘿，不要害羞了。”。

“真的沒有啦，我沒有喜歡她！”。

“不用說了，你明明就很喜歡蔡小貓，哈哈！”，鄭小安和其他幾個男孩嘻嘻笑。

我冷冷的望著這幾個男同學，直到他們把話題切換到打球上。

我早就習慣了，誰不知道我們班是個「八卦班」？男男女女整天不是“誰喜歡誰”就是“誰跟誰在交往”的，老早見怪不怪。

不理會謠言還有一個好處：

不在意，就不會當真。

不當真，就不會抱有期望。

不期望，就不會因妄想而受傷。

在學校，我一向扮演一個安靜的角色，從來不會刻意去和人爭吵，但不知從何時開始，我漸漸成了男生們的笑柄，他們的任何笑話中似乎都會出現我的名字。

而我，也從來不曾去反抗。

“嘿，蕃茄。”一個獨特的聲音傳來。

不用說，我知道那是許小塘，全世界也只有他會這樣叫我。

「蕃茄」這個錯號我已經不知道是從何時開始存在的，就如同我不知道我們是從何時開始常常聚在一起。

“你又有什麼事啊，洋蔥？”我挑起一邊眉毛。

「洋蔥」，是我想了很久才想到的。因為我不甘心只有我被取錯號，所以才給他也取了一個，至於為什麼要想很久，呃，是因為每次跟他說話的時候腦子常常一片空白。

“妳今天怎麼沒有補充『知識』了呢？”他說著。

他說話的方式總是很……奇特，老是喜歡用「借代法」，搞的好像很神秘，而且那個詞一定會用上好多遍，就像是在繞口令。

當然，我知道他口中的「知識」是什麼，這是我們之間對「早餐」的一種代號。（起源於，有一天他看到我在吃早餐，然後他走過來說：“嘿，妳在補充「知識」嗎？……”。）

“現在已經下午了，沒人會在現在吃早餐的，好嗎？”我翻了個白眼。

“那怎麼行呢？要時時刻刻補充「知識」才會有知識啊……”。

“許小塘！你在把妹哦！”鄭小安煩人的大嗓門把許小塘的話打斷了，他身旁的男生們跟著起哄。

然而「洋蔥」只是回頭，對我微微一笑，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這就是他和其他人不同的地方，他從來不會參與任何八卦，也是班上唯一一個沒把我當笑柄的人。

下一堂下課，我的死黨跑來找我。

“上一節下課我又看到許小塘去找妳了，妳們該不會……”她露出竊笑。

“拜託，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是啊，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但我忍不住望向許小塘的座位。

而他，也正望著我。

……………………………………………………………………………………………………

如果你不認識許小塘，你會認為他是一個很安靜的人，但其實他很愛講話，話多到可以把人淹死。

他一開始鎖定的說話對象是我們班的第一名（他碰巧也是我喜歡的那個人），緊接著，連我也莫名其妙的被加入名單中了。

然後，他的名單似乎只剩我了，他開始跟我講一大堆「蕃茄」的故事：“有一天，蕃茄……”，“蕃茄跟我說……

我覺得他煩，當初的那個學霸一定也這麼想，只是差別在於，我選擇繼續聽下去。

漸漸的，我發現我們之間多了一種奇妙的感覺，我不再厭倦他的滔滔不絕，我喜歡和他聊天，哪怕每一次都是他在獨自說故事。我只要看著他就夠了，我只想看著他……

……………………………………………………………………………………………………

“我不喜歡妳。”。

他的言語，那麼的冰冷，絲毫不帶任何感情，一字一句都如寒風般刺痛著我，將我割的體無完膚。

“……喔……”，我說不出話，掉頭逃跑。

悲憤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我狂奔著，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也不在乎……

我跌坐在地，使勁的把自己塞進兩塊水泥牆形成的小角落，開始低低啜泣。

原來自始自終都是我在妄想，都是我自己一個人在做夢，原來一直都是我在幻想……

我犯錯了，因為一句微不足道的謠言而抱有期望，居然傻到去問他。

我……我真傻……

“給你”。

一雙蒼白的手伸過來，在手掌裡的，是一條七七乳加巧克力。

我抬起沈重的頭，透過淚眼婆娑的雙眼，我看見他模糊的身影佇立在面前。

我擦乾眼淚，遲緩的接過巧克力，抬眸望著許小塘：“你怎麼在這裡？”。

“來找妳。”他聳肩。

我注視著手中的七七乳加，覺得好溫暖、好溫暖……

他凝視了我很久，然後走到我旁邊坐下。

“妳……現在還喜歡他嗎？”小塘有些遲疑的開口。

“已經……已經不重要了。”我搖搖頭，努力裝出微笑，但淚腺就像壞掉的水龍頭，我忍不住又聲淚俱下。

“不要哭了，很醜耶，妳……妳還有我啊……”他一口氣說完。

我茫然的瞪著他，不確定這是否又是自己在幻聽。

他往我挪近了一些，任由我靠在他肩上流淚。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七七乳加？”我問。

“妳常常吃啊。”他說。

我思考了一下，然後又問：“我這個樣子……是不是很丟臉？”。

他轉過頭，食指放在嘴唇前，對我露出最燦爛的微笑：“噓，妳不說，我不說，沒有人會知道。”。

聽到這裡，我的淚又流出來了。

謝謝你，洋蔥，謝謝你一直以來，默默的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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