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鐘轉繞著，一圈又一圈。

    沈睡而閉上的雙眼正在渡過了寂靜的黑夜，躺在床上蓋著棉被的人兒一動也不動的，靜靜地呼吸著，愛皺起的眉頭放鬆舒展著。

    髮絲散落在枕頭上，一隻大手在黑夜中捧起她的頭髮，輕輕握在掌心上。

    半夜三點，不管是外頭或是裡面都非常安靜，顏東樹盤腿坐在靠著床鋪的椅子上，外頭高高掛在天空的月亮從窗戶反射在他深邃不已的黑眸中，增添了光亮。

    黑色的髮絲垂落在他的眼前，那雙眸的視線瞥著躺在床上睡到不省人事的女人兒臉上，而粗繭的大手中殘留著她的秀髮。

    倒影顯現在地毯上，顯得更加孤獨。

    “顏東樹......”

    窩在床上的她口中喃喃自語著，從他進房開始到現在過了一個半小時，她的口中不時會冒出他的名字——可卻只有三個字。

    「......後續。」顏東樹望著她的睡顏，薄唇溢出：「我比較好奇這個。」

    這個女人，每次都會做出他無法理解的事情。

    忍氣吞聲、或是理所當然的接受一切，哪一個都讓他對她感到火大。

    不管他怎麼說，如何諷刺，這死女人就是不改，從以前到現在都是如此。

    但，她總是會無意識說出讓他些許愣住的語言。

    顏東樹收回視線，閉上雙眼，等待明天。

    「......不知道要怎麼應付啊，算了，讓柳夏櫻替我煩惱也不錯。」顏東樹低語，並淡淡的笑了：「當作個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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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小年紀的顏東樹，大腦似乎比其他的孩子發育來得快上許多。

    不知道是因為天生的，還是因為家裡時常發生一堆奇奇怪怪的事情。

    比如現在

    「你今天不去學校嗎？」顏劭嵐好奇的問，此時的他坐在地板上，而顏東樹則是盤腿坐在木椅上。

    那毫無波瀾的雙眼平平地望著坐在地上的顏劭嵐，他反問：「被父親打的？」

    顏劭嵐笑咪咪的聳肩：「被拍了幾下。」

    看著沾有血漬的衣領，以及長長乾掉的血條從他的嘴角留到下顎，臉上一堆烏漆的擦傷，還有不少割痕。

    顏東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平穩敘述：「被打了臉，然後撞上了花瓶，順道被割傷了，對吧？」

    顏劭嵐唔了聲，不好意思的抓抓後腦：「不要全部都猜中啊。」

    「為什麼？」

    顏劭嵐抬眸，雙眼中非常的黑暗，即使嘴角依然是帶有笑意的，但是他卻感覺不到：「你是指？」

    「忍受。」顏東樹毫不猶豫，絲毫不恐懼的回望著他的親哥哥：「為什麼我認識的人都是這付德性？」

    聞言，顏劭嵐突然笑了幾聲，伸出長長的手臂，大掌拍了拍他的腦袋，笑著：「如果我反抗的話，接下來被揍的就是你了。」

    聽著那不曉得是擔心還是挑釁的語氣，顏東樹瞥開視線：「有什麼差？反正丟給我，之後我自己就會自動處理了。」

    顏劭嵐看著他，嘴角邊的笑意消失，割傷的血又冒出，流到了他的唇辮，滲進了他的口中。

    他全身上下痛的要命，但是卻比不上他現在此時此刻心中的痛楚。

    如果他們不是在這裡的話，不曉得顏東樹會不會多更多的笑容......？

    顏劭嵐揉亂了他的髮，閉著雙眼淡淡說道：「我會處理的......至少讓你可以有點地位。」

    看著顏劭嵐，顏東樹默默的沒有說話，只是轉頭看著窗頭外的藍天。

    他實在是不喜歡這個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