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動物共和國】(二十四) 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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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提要︰少年、醫生、狐狸、老虎回到森林大本營,發現該處被惡龍燒成焦土,狐狸與老虎更被誤會出賣大家。醫生相信,只有靠貓頭鷹才能證明牠們清白,於是前去尋找牠。當到達貓頭鷹家,已是人面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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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鼠及啄木鳥同感驚訝,怎麼這裡變了小青蛇的家?
一問之下,才知內有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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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天,小青蛇好夢正寢,被幾隻猴子弄醒,牠想,「糟糕了!」牠以為牠們把牠當食物,誰不知,幾隻猴子只是戲弄牠,把牠綑成繩結,「天呀!我不是蚯蚓呀!」小青蛇感到全身的骨頭肌肉快爆裂。牠想法子逃離卻動彈不得。時,濃煙隨風吹來。猴子們才放下牠,吱吱喳喳吵過不停。然後把小青蛇丟到一旁,很快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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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味濃烈,小青蛇知道是森林大火,「我死定了!走也走不到!」牠陸續看到許多飛禽走獸閃過,大家都朝著逆風的方向走。「救命呀!救我呀!」牠太渺小了,又可能動物們太慌張,牠的求救聲跌進深海。當牠以為必死之際,突然有股力量把牠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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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被升起,第一次用高空的角度看到森林。
小青蛇盡力抬頭,看到的竟是貓頭鷹。
貓頭鷹是蛇的天敵,牠想怎樣?
小青蛇未及發問,貓頭鷹便帶著牠停在樹上,然後解開牠打結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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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吧!大火便吹來了!」貓頭鷹說。
「謝謝你啊,但我不知有什麼地方可去……」小青蛇是孤兒。
「我要回老家。在大瀑布附近。有很多水源,我想會安全的,大火應該燒不到那裡。你跟我來好麼?」
小青蛇想也不想,猛力點頭。
貓頭鷹叫小青蛇爬到自己背部,好讓牠受傷的身體稍作休息。
「你不怕我咬你嗎?」小青蛇驚訝。
「擔心你,不如擔心惡龍好過。大火是牠放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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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蛇感激地爬到貓頭鷹背上。牠們快要起飛——
一支箭突然飛至,直插到貓頭鷹翼上!
牠們同時掉到地上。
「貓頭鷹!」小青蛇喊出。
一個女人——人類女人——踏前,一手收弓,同時拿起痛苦中的貓頭鷹。
小青蛇記得女人的形象——
藍色碎花泡泡鬆身褲、紅色背心、粉藍手錶、戴頭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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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媽媽?」貓頭鷹認出該女人。
「大王想見你。」女人冷冷說。
「什麼大王?」
「別要我浪費唇舌。」
「妳這是斯德哥爾摩症候群麼?」貓頭鷹不屑。
「你說呢?」女人噗通笑出來。
小青蛇想偷襲女人,女人一腳把牠踢開!
女人心念一轉,迅步追前,來勢洶洶。
小青蛇見勢色不對,鑽到草叢中,看到女人把小青蛇帶走。
「保命呀!咕咕~~」貓頭鷹叫喊,希望躲藏的小青蛇能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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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蛇獨自離開,無家可歸,輾轉下來到貓頭鷹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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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過故事,少年有種被背叛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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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不會這樣做!你胡說!」
「沒有騙你的,都是我親眼看到。」
「老虎大哥,媽媽不是這種人啊!」
「嗯,我相信你,不過你媽媽……」
「你也不信?」
「先是惡龍誣陷我們,再有你媽媽的事。難道兩者沒有關係?」
少年心裡矛盾。
「世界這麼大,不回孤兒院,不討伐惡龍,還有其他地方可生存……」狐狸重提舊事,想避開混亂的世界。
「我的腳怎麼辦?」老虎問。
老虎、狐狸、少年同感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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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繼續上路。」半晌後,醫生打破沉默,「找出媽媽,拯救貓頭鷹。」
「呼。」老虎同意。
「嗯,多得貓頭鷹,我們才可以重遇。」少年說。
「拯救貓頭鷹,是因為大家都信牠,由牠證明我們的清白。但行動需要人手。問題是,現在沒有動物相信我們嘛!這是個循環,永遠解決不了。」狐狸質疑。
「今次要冒險一次,否則污名不除。」醫生道。
狐狸無言。
「要怎麼找到他們?」地鼠問。
「會不會在惡龍城堡?」老虎說。
少年心念一轉,爬到貓頭鷹的巢穴裡尋找東西,大家都好奇他。
不久——
少年舉起幾條羽毛,「該是貓頭鷹的!有辦法找到牠了!」
「興奮什麼?羽毛罷了,又不是牠。」狐狸沒好氣。
醫生遲疑了一分鐘,當場明白,暗想少年進步不少。
*****
大家來到小青蛇所說、媽媽帶走貓頭鷹的樹林。
少年把貓頭鷹的羽毛放到狐狸鼻尖前,叫牠認住氣味,然後在草叢間來來回回。
「狐狸是犬科,跟小狗差不多。」少年想。
狐狸低頭嗅。起初,氣味不濃烈,牠眉頭深鎖,大家都不存太大寄望。
直至走到一些灌木前,狐狸像似發現什麼,集中地嗅來嗅去。突然,牠話也不說,沿著某個方向奔去。大家連忙從後追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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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下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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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沒哼一聲,便迅速跑去,是怕雨水沖淡氣味。對於天氣,動物向來都有種直覺。當時牠想,「要快一點!」於是牠越跑越遠,沒暇告訴少年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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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很敏捷,少年、醫生、地鼠、小青蛇都快被甩掉。老虎見狀,叫大伙兒坐到牠背上。只有牠可以貼近狐狸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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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間,大家來到一處高樹密林方。沒有多受雨水影響,氣味得以保留。狐狸再嗅,隱約覺得貓頭鷹就在不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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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心情複雜。他朝思暮想的媽媽在前頭,「媽媽不會變成壞人的……裡面必定有原因。」醫生則盤算,「如果她要帶貓頭鷹找惡龍,這樣的話,難道惡龍在附近?」老虎的心思跟醫生如出一轍,牠不敢鬆懈,屏息靜氣,隨時作戰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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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走入密林,被一種冷凝的氣氛包圍,彷彿有多對眼睛監視。老虎朝那些眼睛猛呼,眼腈們一散而去,來無影,去無蹤。捕捉不易。牠們不像科莫多龍及鱷魚。什麼來?沿路走,喜鵲冷笑。牠們的聲音像不懷好意。可惜牠們所用的語言,連縱橫森林的地鼠也聽不懂。小青蛇吐出舌頭,牠感覺有隻熱呼呼的動物就在不遠處。牠看看狐狸,發覺狐狸對貓頭鷹氣味的捕捉,同樣指向該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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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找到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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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呀~~」狐狸等認得那是貓頭鷹的聲音。
大伙兒趕過去,見到貓頭鷹被多株又長又粗的藤蔓所糾纏,動彈不得。植物的牢獄。少年衝去想救,老虎咬住他衣襬,大家靜謐留意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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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藤蔓的附近,有個女人出現。
泡泡的鬆身褲,藍色碎花,紅色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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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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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真是妳?為什麼會是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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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不語,冷冷地瞪著少年們。少年又想衝前,卻聽到媽媽叫了一聲,「消滅牠們。」幾隻銀背大猩猩槌胸而上。老虎擋在隊友身前,施以虎嘯功,聲音似利箭般直戮大猩猩耳膜,牠們掩耳防備。趁此之際,老虎用尾巴挑起塵土,大猩猩一時進攻不得,且戰且退。老虎心裡有疑問,「大猩猩明明是我們一邊,難道變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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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惡龍是壞蛋,不要幫牠好不好?」少年叫喊。
媽媽依舊沒有回應,又道,「消滅牠們。消滅牠們。」(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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