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yCSjNQvu3
池
七月到八月中穿插長很長的時間,天空總是這樣,選定一個方向望遠了,都是同一種蔚藍的色調。
2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qLBqKMHfZ
來自四面八方的聲響,上上下下振盪起泳池裡各式各樣的水花,救生員枭音呼嘯而至引來了池子裡數十隻拚命呼氣的青蛙探頭注目,多半是哪個孩子想要在池子裡摔出今夏最具震掝的人形巨浪，一陣吆喝後，被高舉的人形倒臥水面,載浮載沉,孩子們游向池子另一邊重新部署,緊*來*走*啦*曬到黝黑的救生員繼續爬回看台就位,高聳不可傾犯, 認真評判頂頭太陽球狀物是否超出了夏天規定的界線, 即使池子中看球的觀眾已濺起水提出嚴重抗議。
2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aUKFCsERm
孩子們作為夏天的主人倒不是很在乎這件事….
2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LAKeIJxr8
隔壁水道的阿桑趁牛蛙倚著岸喘大氣的時間談起了佛法的真謫和人生流向的大道理,一如池水般充滿神秘,關於這人生的池水從哪裡來又哪裡去,阿桑他熱情地展示,不過牛蛙僅能以喘氣不規則地回應; 關於如何向池水謙卑地叩頭才能換取一口新鮮空氣的道理,阿桑隆重地整理著被吹皺的水面, 牛蛙睜大了眼仔細瞧, 探頭-張嘴-呼氣, 這*個*時*侯才要換氣, 這樣做你懂。。oO。O!? 手O勢要這oO樣。。…. 呼~~地一聲阿桑又消失在水面和他的真理下潛, 不時冒出點點氣泡表示附和之議, 咕嚕….漸漸地前方一隻尚未收尾的幼蛙迎向而來,換起氣來倒引起牛蛙的側目。
2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oxsmtpOFl
實務它正緩慢地游向理論。
2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mXGd0b4qC
2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zQsgIdDHI
難以忘懷的是那個旋渦式的聲音,在關島的深海上空,我的雙耳緊貼著水面,完完全全接收到了所有的驚奇震掝------我是自海面而降的天使假扮,漫步巡視這一望無際,趁著穩定吐氣的鎮定好好地看: 左前方的礁岩平台地勢相對來較低,石板被鋪得相當平整不容任何失控的水流傾犯,因此附著了許許多多各式的魚群,規律擺動著尾休憩; 正下方的位置,堆疊著灰黑的石頭頗為壯觀,淡綠的海草飄浮其中更像是路標,指引著魚群忙碌地來回穿梭,中央的綠寶珊瑚是他們重要的交流場所,交頭接耳後, 總有一致的游向; 正後方游來了四五尾深眼綠魚, 體型一般, 鰓脹起時身體稍微肥腫, 鼓足了氣兼任海域的偵搜魚雷, 蠻橫地上下打量我這奇怪的人形出現, 脫口而出的氣泡多半是理所當然的詢問, 我曾試著-以一種海生物的角度-安靜地回應。不知來自哪一方,一條小紅魚悠閒游過我面前的深海時間裡,沒有一點預警式的吆喝,圍繞著山腳下的魚群,受到了無名巨魚驚嚇開始往上游移,火源來自低樓層冒出的巨煙不斷往上竄升,換成了成千上萬的氣泡顆粒,速度是更快更驚人, 嘩然湧出~~ 第一批的領先魚群約莫五六隻在我胸口急轉彎向往我手肘, 第二批魚群頂撞了我的四肢後回神散佈我四周, 第三批, 第四批, 急得我忘了計數, 那是成百成百的魚群式正面衝撞, 第五批已掩蓋了我有限的矩形視野,漂浮的四肢持續震盪, 在他們的密集接觸下, 我用心地感受, 然---後---速度愈急, 數量愈多, 愈急---愈多---直到…..我發現我是魚群游移的目標之一, 魚群刻意畫了一個大大的圈形作為我的標記……直到…….. 我聽到了那聲音, 嘩…安靜地~在太平洋的小小中心點竄出, …..
2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BbAOKESsX
( 狂野地躍起….然後落下….. 狂野地躍起然後落下…. 狂野地..躍起然後落下……躍起…狂野地...然後落下….然後落下..落下……然後落下然後落下然後落下然後落下……)
2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K42KKsEOq
2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g7eqoTN1A
牛蛙這回變形成了極富水性的獵犬, 也彷佛掙脫了什麼束敷, 來回揮打著精壯的手臂頻頻試探, 池水明顯受到了驚嚇啪啦啪啦閃躲, 牛蛙轉頭呼出怒氣中挾帶更多腹水, --揮臂向下—扭腰---轉頭----打水----也苦尋不找任何野兔移動體, 啪*啦***吐~, 再..游..三..趟..就..上..岸..,牛蛙他重新擬定作戰計畫; 以三十初頭的歲數起動那樣的速度相當令人佩服,在岸邊尾隨的小鬼還要小跑步才能跟上他的滑行, 不過明顯地耐力受限於兩條肥厚的大腿， 並且小腿擺動過於自主, 導致身體過低於水面;打回程的手臂就略顯疲態,而且左右臂牓力道不一，那水花遠遠看來持續地往向陽的岸邊傾斜，水池中央倚著浮球動也不動的老人們也看出這端倪,頻頻地交頭接耳。 噢~ 牛蛙噁出了一大口負累，下午日正當中時間兩分四十秒，不多不少, 是牛蛙在池裡的生命週期，太陽不大的日子應該能再快個十秒,約莫兩分鐘的時間後他才擺脫死魚的窘態。呼氣然後迅速地吸氣。水面回歸鎮定, 他一躍而上岸邊, 拉了拉褲頭, 抖了抖水, 走了五六步才發現自己忘了收起蛙腿, 也忘了還泡在池中的小牛蛙兒子, 薩-游-去-兜-位-啦….
2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wf3dUitnv
池子另一頭遠遠地浮出了數個抬頭張望。
2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IAGMfcsWo
2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Q7rrbbKzy
池子上方圍起了圈盤旋的黑鳥，三三兩兩, 精明觀察池中生物持續的退化, 靜待時機成熟…………下午四點三十分左右,我已經於池底來回游走了四十分鐘(o當o然o,包括喘息的時間),剛剛完成了輕鬆寫意的第十二趟,(o當o然o,我花了十一趟的時間才馴服池水的配合) 目的地是三十趟後的遠方,一個饒富更高精神層次的處女地,我(總是)在池子底這樣肆無忌憚地發想, (總是)因為從沒機會真正到逹那裡, 又哪裡是我的錯呢? 況且, 這湛藍的水色，才不容我輕易地肢解，揚起的深層水花，又更迅速癒合水天的原色。氣結,我呼了好大口氣，起身再將黝黑的前臂筆直地插入它的要害，這回水花大了點，好在並沒有驚動了另一個水道機械式來回的泳者，她持續擺動著的身子向前探索。在池子中央我聰明的更換重心,變換拍打的節奏,以爭取臂膀更好的延伸,到池子另一邊時我翻身蹬壁後,讓胸膛緊貼著池底做深層的加速, 第一個探頭後我開始漸速的旋轉間, 雙手緊緊挾成了杓狀, 轉頭-拉弓-吐氣-打水,所有的節奏,旋律配合著水流是如此地完美,全力衝刺的結果讓我以一個魚身之差趕上了領先的機械女泳者..( 這才只是第十三趟….)
2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hKd4G9xJu
還是慢了三秒….看著黑鳥飛遠.. ..失望~
2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ZqAgg4zKw
池邊的乾涸地上, 牛蛙和小兒子換上了人裝睥視著流通自他們喉頭的滿滿池水, 平靜..整個下午被池底水草纏住的老伯也終於弓起了背蟎地向岸邊移動, 上岸前還操著濃濃的口音對救生員說了些話, 多半是關於池水是否清澈的問題; 更多半是太陽快走了, 不顧形像的家長們於岸邊驚動狂吼, 擔心呢.. 孩子們說不定就潛在某個池底深處, 遙傳太陽會把消失池底的孩子帶到太平洋的深海底。 難怪孩子們都對黑夜滲入的池底多了份莫名的恐懼, 想必這也是競速水道岸邊小女孩哭泣的原因, 看她前後來回了十多趟, 第五趟起還她的腰際被他身兼老爸的教綀狠狠地綁上一個浮球, 開始不停地打水, 兩隻手要舉得比僵屍還直, 淡紅的頭一上一下的換大氣, 還沒來得及休息, 教綀又下令調整打水的節奏…..快入夜了, 教綀不知道黑夜的池底, 女孩腳打著水, 一頭哭泣….
2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VXa6saIcT
再五趟就回家…….
2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gmnKg2A3K
來自於太平洋來自於這池水的聲音, 隨著我的耳際載浮載沉, 池水上頭是電台刻意塑造的風情, 池水下頭是接納了整個下午魚群的來回抱怨, 關於工作, 關於孩子, 關於家庭, 關於池子..仔細聽它們其實是用非常緊密的方式將所有的聲音封包於我連結耳際的腦袋裡, 深怕晃了晃頭還能想起那二十多年前我對於人生的首度質疑, 更多的存在這池底隨著夕陽亮晃啊亮晃….. 池子它也是出自於無奈, 來自太平洋中間的魚群就這麼跳入了這圈池水, 來來回回的幻想…
2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PAuaNI4br
嘩~..躍起..落下.. 第十五趟逹成….回家…2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jZYwQmIJu
然後按「加至主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