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愛 - 痛愛

此是範例。

樹下，乘涼者，不是別人，是他。

他有著高挺的鼻子，大大的雙眼，迷人的眼神總會把傾拉進夢裡，看著傾的他，總會不自覺的留露出淡淡的喜悅，很淡，很淡。

可是大家都看的出來。

「他真的很喜歡妳。」我常常感嘆。

傾總笑笑的，不回答也不否認。

傾是女神，學校公認的，應該說，是我看過最好看又最有女神風範的人，她總是很有氣質，跟大剌剌的我一點也不一樣。

誰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一個女生，會如此的依賴我，彷彿我是她唯一的朋友，我也不知道，但有她在，我覺得挺好的。

傾跟祈的事，我老早就知道了，但我沒說，傾希望我不說我就沒說了。

她有自己的考量，我一個局外人就別去添亂了。

但他們相處的氣氛太過於美好，美好到大家都猜到了。

既然都清楚，那就沒什麼需要隱瞞的，漸漸的大家都習慣把他們擺在一起，什麼嫂子啊姐夫啊都出現，他們一開始還會害羞，可日子一長，也就不反駁。

他們在一起，對我來說很好。

無聊的時候就看看他們，然後想象以後的我跟我未來的老公，應該會像他們那樣吧！

恬靜，卻美好。

但我沒想到的是，他們也有一天不再膩一起了。

身為最大的電燈泡，我一定是第一個察覺的，我問過傾，可她就是使勁的哭，什麼都不告訴我。

我覺得，事情好像有點嚴重了。

或許我應該找祈談談。

所以我在傾不回答的隔天，邀祈到學校旁邊的咖啡廳。

祈依舊那樣帥氣耀眼，不過，卻沒了平時的活力。

祈沒有喝以往喜歡的冰咖啡，而是一杯熱奶茶。

我有些疑惑。

「祈，你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嗎？」我盡量用平穩的口氣說。

他微微皺眉，疲憊的往後一躺。

瞇起眼，彷彿這樣我就不會追問。

吸了一口氣，他自以為淡定的回答：「我，喜歡了另一個女的。」

……

「我要知道真相。」我一個字一個字認真的說。

「真相就是，我喜歡另一個女孩，而那個女孩，也接受我的告白，是我們班的，那個班長。」他一樣淡淡的，好像不是什麼大事。

我握緊拳頭，不讓自己有任何要發瘋的機會。

「祈。」

「嗯。」

「我知道不是這樣。」

「就是這樣！」他一怒，敲響了桌子，吸引無數的視線，可他不知道，因為他被他的咳嗽聲拉住了思緒。

「姓祈的，」淚水在我眼睛裡打轉，我沒想過有一天，我可能會遇到這件事。「你……是不是……病……」

我不敢講完。

他平靜了。

是真的，平平淡淡的，回了我一聲：「嗯。」

那一天，後面發生什麼，我忘了，只知道，他囑咐我，絕對不能讓傾曉得，他……怕她難過。

那時的我，應該很蠢吧？

我不應該，沒有告訴傾的。

他要走的前一天，我到病房看他，他不讓我跟傾說，我就像傾不要我說一樣，瞞住所有人。

他的父母被他要求，在外面不能進去，臉上沒有任何一刻是乾的。

「小七，」他虛弱的喚我，我一聽，眼淚又不爭氣了……「哭啥？」

我也不知道哭啥，我替傾哭，我替祈哭，我替他們倆的愛情哭，我替我們的友誼哭，這樣的理由，夠不夠？

「讓我告訴她，好嗎？」我問。

他搖搖頭，笑著。

「她有理由知道的。」我不死心，他們的愛是我看長大的，我不忍。

「別告訴她……讓她誤會吧。」他好像累了。

咬咬唇，我終究還是沒讓傾知道。

「謝謝妳……」臨走前，他說。

我回頭望他最後一眼，真的，是最後。

據說他最後一口氣，說的是，我仍舊愛妳。

我又哭了，在他常待的那棵樹下。

「姓祈的，我當初真不該聽你的。」我後悔，至少最後，你的最後一眼，該是她。

我去他的墳前，幾年來都是。

我告訴他傾過的如何，傾幸福嗎，傾快樂嗎。

相信他會是想知曉的。

他的墓碑上，僅僅刻了一行字。

我仍舊愛妳……

我仍舊愛妳，對不起。

我仍舊愛妳，但我沒辦法陪妳了。

我仍舊愛妳，我希望妳能過的好好的。

我仍舊愛妳，下輩子，我還要繼續愛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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