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樣充滿絕望,滲人心扉的叫聲,瞬間打破了古槐遺城的寧靜。可這樣的情況在此卻是平常不過了。因為在古槐遺城裏,只有犯罪和痛苦,活下去便是每一個人夜裡的期盼。
剛剛的尖叫聲引來的卻是無情的掌刮,此刻這個全身赤裸的女婦只剩灰燼的瞳孔,相比對那個一身猥褻,脂肪下垂的男人正以那飢渴的面容望著眼前的玩物。這一夜的絕望、無盡已經幾乎磨滅粉碎了一個人妻的最後一絲希望。但她知道明天天明仍然要活著,只爲了那兩兄妹。
黎明緩緩到來,婦人的眼淚在炊煙裏消失了。婦人喊到:“荒兒!” 年僅八歲的白荒來到飯桌前,那漆藍的眼朦中,很快便留意到母親食指甲上崩去的一角。敏銳的觀察力,加上“那個人”在過去也沒少虐待母親。很快就得出一個答案,一定是“那個人”。
“那個人”白荒強壓怒氣吐出幾個發音,白荒母親一邊把三歲的女兒白芷洛安置好,一邊回到:“荒兒,先吃飯吧。” 聽到這裡,白荒雖然動作上依舊正常的吃飯,但內心卻是陷入一陣不安與深思。“不對,反應不對。”以往但凡白荒喊“那個人”,母親總會說“好歹也是你爸,”但剛剛卻……整整一天,白荒都在觀察着家裡的變化,既得不出一個能讓自己滿意的設想。且推翻了之前的推斷。
夜裏,母親把白荒和白芷洛帶到地下室的臥室里,等待芷洛睡著,便也就離開了。八年來都一樣,今天也不曾例外,而這地下室的門一但從地面關閉就是任憑在地下室裏的人怎麼開也是浪費力氣。在母親即將關上門的一刻,白荒終於忍不住開口問“昨晚是他,還是其他賤人打的?”,從地面望下去,那雙漆藍的瞳孔,便是這片黑暗唯一的光。“睡吧。”母親無奈地輕輕把門蓋下,但在回頭前的那一刻,眼角的淚珠還是阻擋不了白荒那過人的敏銳。
四下無光的密室中唯一剩下的感覺無非是心跳,無盡的深黑,空間裏的空靈回音。白荒緩緩打開眼睛,一道連通魔界的裂縫就像是被撕裂的血口,隱隱的黯然夾雜紅色光絲騰空出現。接著一點點的淡藍色霧氣便彌漫了整個空間,白荒眉頭微微皺了皺,以往的霧氣都是最多一團,而且體積小到不過一個西瓜大小。可現在眼前的一切卻讓自己有了一絲停頓,換作以往,白荒必定張嘴就把霧氣吸進體內。可任憑這次白荒有意拒絕,但是這些霧氣就像是離水的魚兒再找到水一般,肆無忌憚的滲入自己的每寸肌膚,每個毛孔。很快霧氣便以白荒為中心形成一個漩渦,但奇怪的是芷洛身上也形成了一個漩渦,不過氣的顏色卻是黯然的紅色。這樣不知道維持了多久,慢慢白荒開始感覺有下墜的感覺,剛想躍起調整身體平衡時,可任憑自己怎麼都使不上力。突然“碰”的一聲如同玻璃碎裂的聲音在和腦海裏響起並帶來了劇痛,緊接著是看到了自己距離一個碎裂的藍色陣法越來越遠,往下一看,自己正在下墜到下一個陣法。“碰”又一陣玻璃碎声,白荒也是一陣慘叫,幾個陣法之後,白荒的全身幾乎沒有一根骨頭是完好的。正當白荒痛苦不已,就在咬舌自盡之時。“咚”一聲,自己又浮身在一片陌生的汪洋里,此時自己軀殼內那像万蟲蝕骨的痛苦漸漸消退,加上溫柔的陽光照射在身上,仿佛是安撫著每個傷口,這才使白荒放棄了短見,歇息片刻後,白荒嘗試伸手想觸摸天上的雲朵,即便刺骨的痛再怎麼阻撓,也沒能讓白荒放棄這個念頭,可沒等他的手完全伸直抬向天空就看到了另一件事,他的骨碎在重新組合!
“白荒!······白荒!······快帶上芷洛離開這裡”一個女人搖著沉睡的白荒。被吵醒的他一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那張臉卻是既熟悉又模糊,很快,眼前這個已經有半邊臉血肉模糊的女人便讓白荒不禁一陣憤怒和揪心的痛。因為這個人正是自己的母親,白荒愣住了,但很快又留意到出口處流下來的血液。就在疑惑和猜想間,母親已經抱著芷洛,拖著失魂的白荒,順著佈滿血液的階梯,踏出主客廳。
“媽,那個人!死...了?”即使白荒再成熟,畢竟也只是一個年僅八歲的孩子。地上橫放著一個中等身材的男屍,除了那塌陷了的後腦勺,其他部位缺是佈滿了刀痕。漆藍的瞳孔也留意到了屍體旁的匕首,也不知道為什麼帶著兩人就往外跑。跑出幾里,白荒已經累到趴在地上不能動了,身後也逐漸傳來了一群人的喧嘩聲,“別讓兇手跑了”。母親情急下也只好抓住白荒繼續奔命,不到一會,白荒一行人已經被包圍了。一瘸一拐的二叔從人群裡走出來“哼!果然是個下賤的女人,沒想到妳除了下賤,還是如此惡毒,可憐了我那三弟。”二叔頓了頓,提起左手做作拭乾眼淚。此刻眾人心裏自然明白這番動作直叫人噁心,只因為那個人一死,二叔便是這個犯罪家族的主權人。
“都愣住幹什麼,把那個女人拖去殺了,一命填一命吖。”二叔微微一笑道。
“是”身後兩名隨從也都跑過去強行把白荒的母親拉走。
母親無從選擇,只好把白荒兩兄妹放下,夾在人群中間。獨自一人走去二叔那邊。
“先給我狠狠的打,我要好好折磨死她。”二叔道。
隨從把隨身帶備的皮鞭和藤條用來打白荒的母親,原本的靜夜也被這絕望刺耳的呻吟給打破。這一刻芷洛終於才從驚慌中醒覺,哭聲像是決堤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白荒一邊哄著芷洛,一邊走向母親的方向。這個舉動瞬間使他們變成了整個舞臺中最受矚目的人。
“這娃娃不哭,我還真忘了這兩個孽障。雖然你們是留著我三弟的血脈,可同時不也是流著這個賤人的血液嗎?所以不能怪我嘍,你們下輩子投個好胎吧!我會讓你們死得很痛快的。這也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二叔猙獰地笑著。
伴隨著一聲驚天的嘶吼,母親也被折磨到失去了意識,昏闕過去了。
“不要,誰來都好,把這一切都改變了吧,為什麼這裡不會有光明?為什麼這裡沒有公平與幸福?為什麼這裡會是惡人當道?”白荒低吟著。
二叔拿起腰間的刀,互相摩擦的刀聲越響越近。
“倘若沒有誰要來,可以讓我成為這改變的人嗎?即使是需要付出代價,哪怕是要付出性命,還是要會永不超生,我都毫不後悔。”白荒無神地說著。
突然左右兩邊各自出現一個藍色陣法。下一秒所發生的,讓全部人來不及反應,二叔整個人被兩股超重力直接擠壓,爆體而亡。在下一秒一個巨型陣法伴隨一股從上而下的壓力直接輾壓方圓20里的人和物,就在白荒舉手投足間這一切便已經成為歷史,也許是第一次便超支使用的原因,很快便漸漸失去意識。
過了不知道多少天,白荒再次醒來,看到的是芷洛一個人在一堆堆屍血肉漿中覓食。一個人也沒有,只有芷洛,沒有母親,沒有其他人,沒有任何建築......
白荒,芷洛 閉著眼睛就踏入了哪通往魔界的裂縫,他們在人界的一切將隨這座古城一併永久被隱埋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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