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那不就跟『神穠老大夫』一樣,可以當祖父了嗎?」亞瑟詫異地眨著大眼,而他那卡滋作響的小嘴卻從未停止。
「嘖,現在的老人家都那麼硬朗嗎……」安德烈心有餘悸似地有些埋怨,撇了撇嘴放下酒杯,才又為自己斟了半杯酒。
「他現在住那?」白漓抬手纏繞著及腰的黑色髮絲,傾城的小臉卻佯裝著不經意,可問起自己母親的過往,她如何能不緊張?
只是一直在逞強罷了。
幼時的經歷將他們眼前的女孩,變成了一個不斷壓抑自己感受的殺人兵器,若非羅傑父子這些年來的耐心與照料,她早成了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模樣。
即便現在,性情比從前好多了,卻無法脫離年幼的陰霾,這也才造就了她現在這樣總愛裝沒事,偶爾還會來個小任性。
若以一個詞彙來概括……無非就是所謂的『傲驕』了!
「過幾日便能給您。」素來以冷峻無情叱吒各方戰場的零,看著這樣的白漓,竟難得有了笑容。
微微一笑的黝黑俊容,毫不受到左臉的刀疤來影響,更顯方正剛毅且稜角分明,就好似他鏡頭後方那如切塊豆腐般的被子,又方又正。
「你有辦法查到更多關於我母親的事嗎……」白漓有些急躁,一心只想趕緊將心頭的顧慮,查個水落石出。
零說道:「距離您母親的高中時期,也超過三十多個年頭……變化實在太大,我只能盡力。」三十來年的歲月,即使是零難免顯得有些為難。
「若連你都覺得難以搜查,恐怕沒有別人搞得定了。」兩手隨意枕著頭的夜狐,這話說得相當誠懇,畢竟……零擁有特別的身分。
「我外公外婆以前住貴陽市,雖沒跟我們住一塊,但他們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我沒有更多線索……抱歉……」白漓的美眸黯淡了下來,緊握著杯緣的小手也有些忐忑。
「我手上握有的資料很充足,只是需要確認而已,您放心。」零沒有任何得不耐,甚至勾起了淺笑讓她安心。
白漓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喝著花草茶試圖放鬆自己緊繃的肌肉,可那眼底的悲傷卻毫未歛去。
不是她不信任零,只是……自己母親的事情,她竟然什麼都不知曉,還必須從他人口中才能得知,這如何能令她不難過?
「零,你的傷……」一直欲言又止的朵朵,趁著沉默的空檔,關心著零前陣子因自己而受的傷勢。
「妳就別掛心了!撇開『個人形象』來說,安德烈的醫術真的不是蓋的,完全沒有任何後遺症。」零無奈地笑著搖頭。
他怎會不明白夥伴心裡的愧疚?
當初,身體下意識地反應去保護她,自己也有些訝異,不過,若換做是其他人五人,他恐怕也會是如此作為吧。
朵朵這才多少放下自己一直以來的愧疚,道了聲:「太好了……那次,謝謝你。」
那次,若非自己的疏忽,也不會遭人來暗傷,如果不是零謹慎,她恐怕已經無法在這和『家人』相聚……
「咳,個人形象是咋樣!」面對零的若有所指,身為正主的安德烈似乎頗為不滿,漸漸染黑的俊臉都要能滴出墨水。
然而,眼前這些人培養多年的默契實著不能小看,居然不約而同地齊聲喊道:「不可靠的二貨!」
這話一說完,便又相視而笑,一時之間,本還嚴肅的氣氛,因為突來的小插曲而歡樂了不少,唯獨那被排擠在外的男人,在寡不敵眾的情況下,只能摸摸鼻子跑到角落去獨自流淚了。
「小白漓,夜狐已經按妳所說的佈置好所有監控,也放出『魚餌』,若撇開陳家不談,四公主的那幾家,妳是否要有動作?」剛把事情處理好的莫雲,倒是拉回了話題,不再糾結那個不可靠的傻逼醫生。
「嗯?夜狐,你出手要不要那麼快,這才不到幾個小時呀!」蹲在牆角的安德烈不免一個驚訝,即便知道那人在辦『暗事』的手腳有多俐落,卻也被他這效率驚得出聲。
夜狐倒是挺不以為意地說:「誰像你拖拖拉拉的……跟娘們似地!」
畢竟,他行事風格素來如此,可不像某人喝杯酒還得翹起小拇指。
年僅十六歲的亞瑟,天真地替安德烈說起話來,「夜哥,你誤會安哥了!他在面對女人時,也是『很快』滴!」
誤會太深的見解,讓安德烈差點沒吐血,直替自己辯駁道:「快什麼?!亞瑟你得說好來呀!這攸關我男性尊嚴,外加一輩子的『性福』吶!!」
幸災樂禍的眾人似乎不太領情,依舊捧腹大笑著,有人甚至誇張地抵在牆邊,陲著牆壁!
「咳……」白漓忍著唇邊的笑意,尷尬地咳了聲,便接著說:「繼續觀察,另外,我想知道那四名小公主,所有求學階段的事情,越多越好。」
「妳發現了什麼嗎?」相較於其他人,而鎮定許多的莫雲與零,馬上把注意力放到她身上。
「不算是,只是覺得有些奇怪的地方。」她沒解釋太多,有些事情在未確認前,誰也不能隨意下結論。
「這麼說來,有一件事我很好奇……」本消失在屏幕前的朵朵,含著眼淚爬了起身後,就一副神秘兮兮地轉起了褐色大眼睛……
片刻後,靜默了許久她依舊不說話,直惹得安德烈無奈地抽起嘴角,喊道:「朵朵兒……別賣關子!」
「嘖!還不給賣呀……」朵朵這才哀怨地噘起小嘴,低估了幾聲,便開始繪聲繪影地陳述自己碰上的事情。
「方強有時候也會覺得方龍不太愛自己,還覺得自己老爸比較疼愛麻愛紗。最近,方龍喝醉時,常常會說『方強不是他兒子』,可,當我同他老婆說起這事時,她就拿出了出身證明給我看……嘿嘿嘿……你們不覺得這事有蹊蹺嗎?」
「總不會搞出什麼『公公愛上媳婦』這種狗血戲碼吧?」深受傑森荼毒的白漓,無言地撇著小嘴。
身為醫生的安德烈專業地表示著,「都有出身證明了,那就表示『是』阿!有什麼奇怪的?」
還在興頭上的朵朵,啥都不聽,屆時更是激動地捶著桌子直嚷:「女人的直覺告訴我,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安德烈,接下來要靠你啦!」
「……你要我替他們做親子鑑定?」安德烈淡定地與朵朵對望,可抽搐著嘴角,卻擺明了自己這心理,實在對這心血來潮的女子感到不語置評。
「Yes,我會提供材料滴!」朵朵咧嘴而笑道,紅潤的兩瓣唇毫不猶豫地展露漂亮的白牙,頓時間,不免讓安德烈傻楞了一時,久久無法回神。
身為醫生的他沒說話,眼底流過一抹狡黠的人兒,倒是已經開口應下……
「試試看也無妨,反正挺有意思的。」悠悠品茶的白漓,語氣裡多少還有著幾許幸災樂禍,對她而言,事情攪和得越是複雜,便越佳有趣。
「下回也同傑森說說這事,那傢伙肯定來勁!」得到同意的朵朵,已經興高彩烈地敲起了鍵盤,打算同某個可憐人說說這次的事。
她的演技怎麼說都是傑森帶出來的,就某種程度來說這兩師徒的感情,實在不錯。
「白漓老大……」含著棒棒糖的亞瑟,怯生生地喊著她的名字,擔憂的眼眸裡似乎在顧慮著什麼。
「嗯?」白漓莞爾一笑,回應的聲音如春日的暖流般潺潺,不禁讓人看傻了眼。
可,也只有在這幾人面前,她才能笑得這麼自然、這麼悠然……
亞瑟問道:「麻巫婆是寡婦嗎?不然,怎麼從沒看過她丈夫,還有那個麻艾沙『慾女』的父親?」
負責收集資料的他,早就想瞭解這問題,這才好奇一問。
「據說是死了。你說的那個麻慾女,因為自己母親年輕時在外亂搞的關係,自今還未知曉自己生父的任何事……」
白漓沒有說得很完整,也不敢妄下定論,因為這些年來她也一直嘗試著解開這謎團,可,無論怎麼查都無法破解麻艾紗生父之迷……
「呃……」安得烈赫然想起某人愛看的狗血戲碼,忍不住自己編織想像未來的發展,驚恐道:「通常以故事性來說,按這劇情走下去……妳莫不是要跟麻艾紗是『同父異母』的姐妹關係?」
「不可能!我父親是深愛我母親的!」白漓激動地站了起身,毫不猶豫地維護著自己父親的清白,鼓起的兩頰更是異常堅定!
不只是她自己,突來的白痴問題,瞬間惹來一旁的幾人,都不自覺地跳出來炮轟著!
「你是白痴嗎!光長相就差多了!」準備器械的夜狐,不由自主地拍桌喊了聲,更給了安德烈一個大大的白眼。
「氣質根本不能比。」零也無意識地白了安德烈幾眼。
安德烈倒是不畏怯眾人的炮轟,挑了挑眉玩味地表示:「反正也剛好要驗DNA,敢不敢測看看啊?」
「誰怕誰!」一句話引起白漓骨子裡的賭性與傲骨,一雙鮮紅的美眸正燃著熊熊的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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