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開葉相隨 - 第二百一十一章、兩片唇 (1)

　　午夜十二點，悅明社區外。

　　鐘聲響起，伴著風兒流入天際，天上的雲兒又黑又沉，看不到星星眨眼睛，只知道在這片天空下，站了一雙和諧的人影。

　　「謝謝。」

　　白漓下了車，對黎炎昊道了謝，就遲遲沒做下一個動作了。

　　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卻希望他能在多跟自己說說話，便呆愣地站在原地了。

　　「別說謝謝，我不喜歡『謝謝』這個詞。」黎炎昊苦笑著為她套上自己的大衣，大手攀上那被冷風撫過的頰，很輕、很暖、很憐惜。

　　白漓捨不得離去，而開口問：「你是不是想……跟我說些什麼？」說完，她馬上就後悔了。

　　明明是自己想說，可倔強的她不好意思坦承，思索了半天，一句好好的問候又變了調了。

　　黎炎昊也不介意，唇角仍勾著好看的角度，他將繫在她後腦的釵子取下，使那宛如夜空班烏黑的髮，自然垂下。

　　他就喜歡她頭髮放下來的樣子。

　　白漓像極了情竇初開的女孩，紅著小臉，不敢亂動，任由男人輕撫，十分享受。

　　男人的聲音在此刻，又傳來了。

　　「這16年來改變了很多事……」

　　黎炎昊癡情地將她垂落的髮勾向耳後，輕柔地勾起那尖下顎與她雙眸對望著，他說著：「茫茫人海中，或許妳遇上了喜歡的人，可我為你做了那麼多，妳難道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有。」白漓也不矯情，相當坦白。

　　他眼裡頓時佈上了璀璨的流星，扶著她雙臂的大手也隨之收緊，誰知道，當希望來臨時，下一秒，她就給了他絕望的答案。

　　她狠心地說：「所以你想要什麼？我會盡所能地報答你的。」

　　黎炎昊抿起了薄唇，搖頭道：「白漓，我不要報答，我只要妳……」

　　「好。」白漓阻斷了他後話，牙一咬，就要褪下了衣著。

　　她能想得到的，只有用身體來償還這些年的恩情了。

　　「妳做什麼？」

　　黎炎昊擒住白漓雙手，制止了她的胡鬧的動作，喝道：「妳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為什麼要這樣作踐自己！」

　　即便他有多期盼擁有她，那也得她心甘情願，而不是在這樣的狀況下，趁人之危。

　　為心愛的女人保有君子風度，這點小事他還是做得到的。

　　白漓淚眼紛紛，晶瑩淚滴像珍珠般墜下，哽咽著說：「可是，黎炎昊……我只有這個能給你，你要的我給不了。」

　　這一夜，她不知已哭了幾次。

　　他每段話都能敲入她心裡最脆弱的那一塊角落，壓抑多年的無助與傷痛，在他面前全數崩解。

　　黎炎昊軟下了態度，緊摟著她顫抖的身軀，任由那些水珠侵佔自己胸前的衣裳。

　　他輕輕地拍著她背脊，安慰著：「傻瓜，妳想得怎麼還是跟過去一樣……一點也沒變。」

　　「以前？」白漓聽出他語病，哭著鼻子反駁道：「我們認識時，我好像才五歲吧？敢問黎大總裁有『戀童癖』不成？」

　　聲音因哭泣而抽噎，聽上去就像小女人撒嬌似地，蘇了男人一地心扉。

　　「不是這一世。」

　　黎炎昊沒解釋太多，只是撫著她臉，望的深情，他擰著眉頭，苦澀地問：「我是不是連一點機會都沒了？」

　　「……對不起。」白漓低著頭，不敢對上那深邃的桃花眸子，總覺得再多看幾眼就站不住腳了。

　　黎炎昊輕輕撚起她鼻頭，逝去上頭的鼻水，嘆了口氣自顧自地說：「如果是這樣，或許，我一開始就不該揭開身分……至少，我還能偷偷地愛妳。」

　　白漓一頓，順著他手勢抬起了下顎，一雙含著秋水般的眼瞳，直勾勾地凝視著那剛毅英俊的面容，不經意的就出神了。

　　她踮起了腳尖，將櫻唇附上那誘人的薄唇，這是她第一次在清醒時主動吻他。

　　黎炎昊瞪大了眼睛頗是吃驚，不過幾秒就反應了過來，大手扣上她後腦，加深了這個吻，口齒間，充滿了彼此的甘醇。

　　紅舌在腔中激情角逐，誰也不誰，交纏的氣息彷彿能化開鋼鐵般炙熱，好像要將對方溶進血液中。

　　情意綿綿，無法解脫，全然忘卻了自己還處在外頭。

　　她雙手逐漸環上他厚實的頸子，此刻，只希望時間能為他們停住腳步，再多一秒也好。

　　「哈哈……」

　　兩人難分難捨地分開了唇齒的距離，相互凝視的眼迷離，呼出的熱氣在空中凝結成晶，風一吹飄成滄茫茫的白霧，如夢如幻，好不切實際。

　　「黎炎昊……」

　　白漓喘了兩口氣，情不自禁地撫著那薄唇，無奈地說：「你知道嗎？兩片唇，貼的再緊、吻的再深，仍舊要分離……既然總會如此，那一開始就不去擁有，不是更好？」

　　「妳第一次在清醒的時候吻我，怎麼說這麼煞風景的話？」

　　黎炎昊沒有正面回應，將她微寒的小手移至心臟處，告訴她說：「這裡，好疼……可是，在痛我都願意嚐，因為是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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