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傳 - ZERO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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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傳

ISSUE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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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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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SUE #1

ZE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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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啊，絕對會成為偉大的騎士名垂青史！」

熟悉的聲音再度於寂靜中響起，我很快意識到又是那反覆造訪的夢。

就像壞掉的鐘停擺在當初，裹足不前。

黑暗中無法看清正暢談夢想的少年面容。那是過去的自己，天真爛漫、滿腹理想與抱負，對於將要發生的一切全然一無所知。

懸浮在高處俯瞰，看著尚未擺脫稚嫩的少年少女圍繞在營火前說笑。那時的他們無所畏懼，所有人都積極嚮往未來，在心中描繪美好的藍圖。

那是彼此仍以夥伴相稱的時光，是我有生以來，最開心卻也最悲傷的日子。

我寧願永遠封印在心底，好淡忘這段不堪回首的過往。

無關乎個人意志，它總會不斷在夢裡出現，有時是自己的視角，有時是其他人的，也有時會像現在這樣從高處俯視。

然而無論何種形式，結局都不曾改變。

夢裡與現實別無二致，沒有任何奇蹟發生。我總是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看著悲劇重演。

眼前圍聚歡笑的幻影開始隱沒於黑暗，緊隨而來的是視角的切換。瞬間，我從高處俯瞰變成當事人的一員，成為夢境裡那個過去的自己。周遭溫度驟降，夢境裡失去所有色彩，耳畔不住傳來慘叫與悲鳴，現場宛若置身地獄。

渾身沾染鮮血的我變得汙穢不堪。

「你這個怪物！」

孤身一人佇立在人群中央，迎接我的不過是昔日摯友厲聲的唾罵。

「對於剝奪他人生命這件事，你難道都沒有一絲疑問或躊躇嗎？」

以及千夫所指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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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短暫的假寐後，他緩緩睜眼，身後的藍黑色披風也隨之抖動。過去那一段時間，他對外在近乎什麼感覺都沒有，就這樣靜止不動。現在，他從關於過去的夢境裡甦醒，下意識伸展因握拳僵硬的五指。

　　厚實的手甲。不僅是手，自己全身密不透風地包覆在鎧甲中。低頭輕撫黑亮的甲冑，從那生硬的感觸再次確認，這裡才是血淋淋的現實。

　　抬起目光，自己正身處一片漆黑的大軍陣中，無數雙凝望過來的眼睛皆映出了血色神采。每位士兵俱與自己同樣長著不祥黑翼，在這陽光下的世界顯得格格不入。

　　另一頭，敵人戰陣排開十來里化作白茫茫的戰陣，人聲馬嘶隔著這麼遠的距離都能依稀聽見。日月徽紋的旌旗隨風威武飄揚，僅用目測，敵軍的數量是己方數倍之多。

即使如此，他渾然不覺得自己會輸。

他策動底下的坐騎向前移動，兩側自動一分為二讓出道路。整支軍隊此刻沒有發出半點聲響，全都屏息以待專心聆聽，不想錯過他們侍奉的君王要說的每一字每一句。

「聽著，士兵們。我要讓我的名字從今天起，響徹整個赫本大陸。讓他們只要聽見就發自內心感到恐懼，讓他們深深明白，在我面前舉起武器究竟是多麼愚不可及。」

他抵達陣前，緩緩抽出腰際的長劍，將其對準數里開外的敵陣──自己曾經的歸屬，人族的陣地。

他語氣是如此冰冷，就像穿戴的盔甲那樣。他不再多話，下達關於這場戰爭最初也是最後的命令：

「魔王賽亞‧希卡夫在此下令：把他們全都給我殺光，一個也不許留。」

嗜血殘虐的部眾聽見渴望多時的殺戮允許，各個欣喜異常。數以萬計的魔族揮舞手上兵刃發出嘶吼，猶如脫韁野馬向前方的敵陣發起狂亂衝鋒。

大地震顫，整個世界為之驚動。

碰撞，然後將之狠狠吞噬。

他冷眼看著，黑色狂潮席捲驚慌失措的白色大軍，進行蠻不講理的蹂躪與屠殺。鮮血替大地染上截然不同的顏色，彷彿鋪上一張紅毯恭迎至尊前來。

用累累屍骨，成就魔王之名。

是的……這裡並不存在那位空有理想、無法拯救任何人的天真少年，他早已死了。

在這裡的，只有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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