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點是隸屬於無神政府的實驗室,這個地方除了研發武器之外,也會研究一些未知生物:比如鬼神。事情是發生在余均宇離開蘆葦之花不久,他走到通往市場的小路時,一個熟悉的面孔出現在路的盡頭。
佳寧?為什麼她會在這裡?為什麼她可以下床走動?她不是生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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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均宇雖然腦中塞滿這些問題,卻還是露出微笑,本來打算要上前打招呼,卻發現自己被困在這條小路:前面有佳寧,後面則是一群像當天在醫院裡專著筆挺西裝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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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均宇。」佳寧先開口問好。
「早?」均宇感覺到後面的西裝男子一步一步的接近:「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你家住在這附近嗎?」佳寧隨口問著。
「不是,我是從工作的地方來的。」余均宇沒有經過大腦思考,很輕鬆的把想說的話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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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寧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接著她一個手勢,後面的西裝男子輕輕鬆鬆地把余均宇整個人扛在肩膀上,不管他怎麼掙扎都下不來,然後粗魯地把它扔進一輛黑色加長型禮車,關上車門的那一剎那,車子用飛快的速度駛離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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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紅燈區,沒什麼人煙。
所以這件事情沒有半個目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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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均宇現在回想起來,當自己被扔進禮車裡時聞到一種奇怪的香氣,最後整個人不省人事。等到自己睜開雙眼時,已經被綁在一張椅子上,眼前一片漆黑,嘴巴也發不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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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哪裡?』余均宇慌張地想掙脫,但是身上似乎被綁上比繩子還要堅固的東西,當他扭動身體時,手臂感覺到一股冰冷感:是鐵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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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均宇瞬間放棄掙扎,既然是被鐵鍊綁著,那就沒什麼機會可以掙脫了。他不安的甩著頭,希望可以把蒙在眼睛上的那塊布甩開,但是似乎也沒什麼效果,反而弄的自己開始頭暈。經過幾分鐘的掙扎,他終於停止所有的動作,乖乖地坐在椅子上,接著不停的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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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搞不清楚為什麼佳寧要把他綁在這裡,難道是因為昨天自己擅自闖進病房嗎?還是因為自己打擾到情侶相處的時間嗎?但是他並不認為這樣的事情會讓佳寧生起想綁架他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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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機器轉動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讓余均宇不自覺得打了個冷顫。
因為現在眼前一片黑暗,對所有的聲音都感到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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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中迴盪著硬式皮鞋踩在磁磚地板上的腳步聲。一個人?不,應該有兩個。
腳步聲越來越接近,最後他感覺到這兩個人停在他面前——他聽到其中一人急促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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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睡飽了嗎?均宇同學?』
機器處理過的聲音突然出現,嚇得余均宇縮了縮身子,然後頭四處張望。但是不管怎麼看,眼前依然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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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聽到一陣雜音,像是有什麼人翻倒東西的聲音,但是總是斷斷續續或是出現雜音。『…跟你們...均宇...無神政府的實驗室...』斷斷續續的雜音,讓均宇只聽得懂這幾個字。
無神政府的實驗室,所以我現在就在這個詭異的地方?全身被鐵鍊鎖在一張笨椅子上?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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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器聲音似乎停止,周圍一片寂靜。接著余均宇感受到一隻大大的手觸碰到他的臉頰,他拼命地想要躲開,卻發現對方只是把他矇住眼睛的布拿下來。眼前看到的是兩個身材高大的男子,他們就像那天在醫院見到的西裝男子一樣:戴著墨鏡、身材高大、身體結實,臉上永遠的一號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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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要把你嘴裡的布拿走,勸你安靜一些,不然...」說話的男子語調非常溫柔,但是站在另外一邊用手槍抵著余均宇腦袋的那位就不太溫柔了。
「…」余均宇害怕的輪流跟這兩個人四目相交,然後微微的點點頭。畢竟他也沒什麼力氣大吼大叫,塞在嘴裡的布料讓他口乾舌燥,連能不能正常說話都不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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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拉出余均宇口中的布料,只見余均宇不停的咳嗽跟乾嘔,花了一段時間才冷靜下來,氣喘吁吁地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子。現在的他看起來狼狽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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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天你都會待在這裡,放心吧,我們會供你三餐。」男子一邊說,一邊把余均宇身上的鐵鍊給解開。重新恢復自由的均宇突然感到身體輕鬆,於是他反射動作的想揍眼前的男子一拳,想當然下場就是被壓制在地上,痛得他不停的哇哇大叫。
「余均宇同學,我們希望你可以安分一點,我們並不想殺了你,畢竟這不是小姐真正的意思。」
「既然目標不是我,那為什麼要把我抓來這邊啊?」均宇不高興的回嘴。
「你只是籌碼而已。」男子冷冷地說著:「讓我們隊長回到小姐身邊的籌碼。」1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RDLzSad7R
佳寧離開蘆葦之花,留下這些西裝男子們守在門口。別說開店做生意,附近的人看到還以為蘆葦之花欠下龐大債務而被這些黑道追債。這些西裝男子也覺得挺無聊的,要不是因為那個女人是大小姐,誰要穿著熱死人的西裝站在這不起眼的蛋糕店前面。
說起來這位大小姐個性拗的很,平常也是對他們這些人呼來喚去,要不是她是無神政府高層的女兒,誰想要領這點臭錢在這大熱天底下像電線竿似的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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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突然飄出奇怪的香氣,一群人往空氣中嗅嗅覺得這個味道非常的甜美,身體也因為這股香氣而感到放鬆。本來一群像雕像一樣站著不動的男子們,突然因為這股香氣感到全身酥麻,身體也不自覺得像喝醉一般晃過來又晃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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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底是什麼味道?
每個人都沈浸在這美好的氣氛下,突然眼前出現一個影子,看起來是個女人,她曼妙的身材和走路時不時扭動的臀部,讓這些西裝男子都不由自主地發出讚嘆。黑色的長髮在風中飄逸,魅惑的雙眼直盯盯的看著這群男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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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種貨色嗎?女人嘆著氣,覺得這次的獵物一點新鮮感都沒有,就像吃了太多天兔肉的野狼看到眼前一窩的兔子也失去食慾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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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走向其中一個西裝男子,他結結巴巴地要女人離他遠一點,卻還是被女人溫柔的輕撫臉頰。女人細長的手指劃過他的顴骨,然後移動到男子帶點鬍渣的下巴,這溫柔的愛撫讓男子頓時雙腿發軟,差點就站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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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趣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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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微笑著,眼神散發出奇怪的亮光,紫色的瞳孔慢慢轉成一個、兩個、三個,嚇得眼前的男子開始瘋狂地大呼小叫起來。其他的人這時才驚覺事情不對,要把女人抓起來時,卻發現自己的手腳完全無法動彈,甚至腦袋出現一些幻聽與幻覺;有的開始抓著自己的脖子,有的不停地把頭往地板撞下去,有的開始口吐白沫,有的開始因為幻覺縮在角落不停地自言自語。1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2tQf4Zq4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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狀況十分的詭異,但是女人卻看得非常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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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還差不多一點。」女人的身邊突然多出一個小女孩,睜著圓圓的眼睛看著這些男人們不停地抽蓄以及痛苦地喊叫。
「可以了嗎?」女孩天真地問著女人。1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YaW2SHfuN
女人露出母親一般慈愛的眼神,她輕撫著女孩的頭,甜甜的說著:「剩下就交給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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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女人輕輕鬆鬆地踏進蘆葦之花,並順手把身後的門關上。外面突然發出好幾聲的慘叫,然後一切歸於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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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燈區還沒開始營業。晚上才會出現的皮條客被這奇怪的聲響吵醒,他尋找著聲音的來源,發現站在蘆葦之花前一個嬌小的小女孩背對著他,然後回頭用天真的眼神看著皮條客。
皮條客抓了抓手臂,覺得這個聲音不可能是這個小女孩發出來的,所以只好當作自己還在睡夢中的幻覺。他關上門,繼續睡他的回籠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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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小女孩也回過頭來,繼續大快朵頤的飽餐一頓。
佳寧離開沒多久——也就是當那些西裝男子已經慢慢被冬雪迷的團團轉的時候——蝕一個人走上二樓,他反鎖房門,一個人坐在床上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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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人是故意的。』他暗自想著:『分明就是要把我帶回他身邊,然後再把蘆葦之花裡所有的人都帶走...要是一個不小心...說不定還會搜查整個36巷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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蝕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慌張過,以前的他,不論遇到什麼事情,都是用平靜的心以及永遠的一號表情來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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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發生什麼事情...不論他被這個大小姐折磨到什麼樣的程度,不論這個大小姐用盡多卑鄙的手段硬逼著他留下。他都是無動於衷地看待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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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現在不同了,這關係到他身邊的人,他們隨時都可能因為蝕的決定而受傷。蝕不忍心讓均宇這三天的時間被關在黑漆漆的實驗室裡,時不時被抓去做奇怪的實驗;他也不想看到凡斯洛和友被抓去做研究;更不想看到蘆葦之花在佳寧的任性下被迫拆除,永遠消失在紅燈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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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要這些事情發生。
決定權現在在蝕的手上,他卻不知道該往哪一條路走,哪一條才是對大家都好的?哪一條才是會保護到他所在乎、所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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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上的時鐘滴答的走,明明房間裡開著空調,蝕的背後卻濕了一大片,額頭也不停地冒汗,他感覺到自己隨時都會因為這個壓力而倒下,但是他不能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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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蝕把臉埋進手掌中,他沒有掉眼淚,卻感覺到自己有種想哭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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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脫離那個恐怖的大房子。
他可一點都不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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均宇一臉疑惑的看著眼前的黑衣男子:「隊長?」
「是的。」黑衣男子冷冷地說著:「石皓仁是我們的隊長,我們一直以來都是在保護大小姐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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蝕的身材高大,不笑的表情的確會讓人感受到殺氣,這個職業的確非常適合他。而且照黑衣男子的說法,他們保護的大小姐(也就是佳寧)似乎也是重要人物。這麼好的工作,為什麼蝕會離開,並來到蘆葦之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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均宇突然腦海浮現出剛剛自己碰到黑衣男子時,突然出現的畫面...
一群人圍在佳寧和蝕的身邊,蝕的表情跟平常不太一樣,他緊皺著眉毛,緊緊地咬著牙,眼神充滿著憤怒,很少看到他生氣的均宇被這樣的他嚇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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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讓我辭職。』蝕冷冷地說著。
『我不允許。』佳寧露出輕挑的微笑:『你越要跑,我越要用盡方法把你抓回身邊。』
『您殺掉我重要的人。』蝕咬著牙,看著佳寧。
『我可沒有動手。』佳寧手托著臉頰:『而且我說過,我為了得到你,什麼事情我都做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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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看到蝕生氣地轉身離去,頭也不回的離開這棟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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均宇面無表情地問眼前的黑衣男子:「你們的大小姐,殺了蝕重要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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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黑衣男子突然沈默,甚至用不可置信的表情看著均宇。
「這件事情你是聽誰說的!」拿著槍的黑衣男子又把手槍抵著均宇的太陽穴。
「…」均宇沒有回答,只是看著另一個比較冷靜的男子。
「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裡聽來的。」男子嘆著氣:「你也清楚,凡事大小姐想要的東西,他都會盡全力拿到,所以只要有任何大小姐判定為『阻礙』的東西,都會被處理掉。」
「所以是誰被殺掉了?」均宇冷靜地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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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黑衣男子交換眼神後,男子才開口說著:
『隊長的妹妹。』1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cJeC4ejh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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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誰來了...」凡斯洛從鼻子發出不屑的哼哼聲,看著花枝招展的冬雪慢慢地走到蘆葦之花的吧檯前。
「四不像,你這裡是怎麼了?像是被暴風襲擊過一樣?」冬雪的微笑現在在凡斯洛眼裡看得很刺眼。
「臭狐狸,還想說這幾天怎麼沒有看到妳,連晚上也不見你開門營業?是怎麼了?跟我們一樣被債主找上門了嗎?」凡斯洛冷冷地遞給冬雪一杯開水。
「我已經不住在36巷弄了。」冬雪啜一口水:「36巷弄最近風水不好。」
「少來,一定是你又算出什麼事情,像逃跑似的離開36巷弄。」凡斯洛手撐著頭,一臉懷疑地看著冬雪:「是算出今天的事情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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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沒算出來,倒是算出未來。」
冬雪又撥開黑色的長髮,讓他兩隻毛茸茸的耳朵出來透透氣:「我在想可能這件事情就是導致未來會發生一些棘手的狀況,所以就來插手看看能不能改變一下未來。不過看起來...好像沒什麼用。白幫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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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斯洛雖然對於冬雪這樣的態度感到厭煩,甚至想一口把他那兩個雪白的耳朵咬下,但是看在剛剛冬雪把這麼一大票人給收拾掉,他只能不耐煩的用手指敲著吧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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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我發生什麼事情吧。」冬雪像是要用雙眼看透凡斯洛一樣,那銳利的眼神讓凡斯洛感到更加煩躁。
「就如你所看到的。」凡斯洛攤開雙手,看著一片狼籍的蘆葦之花,還有正在默默收拾環境的友:「我們被威脅恐嚇。」
「對方看來不是簡單人物,能夠派出一大群身手矯健的人來監視你們。」冬雪微笑著。
「對方是大財團的女兒,與無神政府有著密切的關係。我們也不算是第一次見面,為了這個女人AMIT還搬過一次家,記得嗎?我的店原本不在那個破爛地下室的。」
「記得記得。」冬雪不知道什麼時候把杯子裡的水都喝完了,他玩弄著杯子,若有所思的說著:「那請問你們跟這位大小姐有什麼過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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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斯洛望向二樓的樓梯,兩手托著臉頰,嘆了一口氣:「我只不過是收留她喜歡的寵物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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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子冬雪更有興趣,她紫色的雙眼閃閃發光,像是想要聽到第一手消息的八卦雜誌記者一樣,快速地拉近她和凡斯洛之間的距離:「寵物?誰?哪一隻?」
「是小怪物的其中一隻。」凡斯洛冷冷的看著眼神充滿期待的冬雪。
「什麼嘛。」冬雪又變回原本事不關己的樣子:「我還以為是可愛的均宇,如果是這樣我可不能插手不管,那個孩子可是我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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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愛的均宇現在被當作人質了,被關在無神政府底下的實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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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冬雪緊張地拍著桌子:「這怎麼可以!我的獵物竟然被那群愚蠢的人類給帶走了?」
「沒錯,對方的交換條件就是,三天之後,小怪物如果答應要回去當大小姐的寵物,他們就會把余均宇送回蘆葦之花;當然,如果小怪物不答應,那不只是均宇,整個蘆葦之花的人都會被抓去實驗室。之後會變成什麼樣子我也不清楚。」凡斯洛焦躁地抓著頭,他那綁成公主頭的雪白頭髮現在就像愛因斯坦一樣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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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用修長的手指抓了抓自己的下巴,她試探性的問著凡斯洛:「你覺得這個大小姐說話算話嗎?」
「...我想她不會說話算話。」凡斯洛冷冷地回答。
「那你還杵在這裡幹嘛?」冬雪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凡斯洛:「既然她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那憑什麼大家都要跟著她的遊戲規則走?」
冬雪把身子湊近凡斯洛,露出調皮的表情說著:「我們可是鬼神...人類才鬥不過我們。」
凡斯洛一把推開冬雪,他本身就對這隻狐狸很感冒,只見他直揮手,表示不同意冬雪的看法:「對方可不是普通的人類,你忘記了?他們之前才把重要的神祇綁架了。」
「這倒是。」冬雪看著假裝在整理環境事實上在偷聽的友:「小怪物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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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意外的安靜,也沒太多的情緒,只是丟下一句:
「…我們剛剛說好了,要尊重蝕的意見。」
凡斯洛聳聳肩,對著冬雪說:「懂了吧?一切都是看樓上那位是怎麼樣的想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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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瞇起雙眼,對於這群人這種帶點不在乎的態度似乎有點不諒解。她見識過凡斯洛因為余均宇的事情而突然情緒爆炸,當場撕破繪臉上畫的皮,那時候的凡斯洛眼神充斥瘋狂。現在凡斯洛這消極的態度跟當時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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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你們這什麼樣子。」冬雪站起身,不高興的把長髮甩到背後:「你們可是最古老最原始的地獄使者欸!難道你們就這麼怕那群人類?」
「難道妳就不怕?」凡斯洛冷笑:「如果妳不怕,怎麼會突然要搬出36巷弄?我是不知道你算出什麼,但也是跟無神政府有關吧?」
「…我承認我害怕他們,就像你說的畢竟他們綁走重要的神祇。」冬雪雙手叉腰:「但是這次他們綁走的可是你們重要的人欸!也是我重要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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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斯洛挑了挑眉毛,他試探性的問著:「冬雪啊,你該不會...。」
「沒錯。」冬雪不高興地看著凡斯洛:「既然你們沒有一個要出手,那我就自己去把均宇帶回來吧!根本不用管那些狗條件!說不定我把均宇救回來之後,為了答謝我,他會讓我咬一口身上的肉當作謝禮呢!」
「別開玩笑了。」凡斯洛冷笑,對於冬雪這個近乎神經病的發言感到不屑:「要是沒弄好,整個36巷弄都會毀在我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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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攤開手,指著外面正在處理屍體的繪:「我們早已站在毀滅的道路上了。等到那位大小姐發現這裡的保鏢們都被我們殺害,我想不用三天的時間,這裡就會被夷為平地。」
「保鑣不見用你的幻術就可以解決。但是如果真的要闖進實驗室,可不是隨便幾個小法術就能解決。」凡斯洛臉上蒙上一層陰影:「別小看那些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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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繪剛處理完屍體,他邊舔掉手上的鮮血,邊走到冬雪身邊。
『我想,我們家的畫皮怪物可以派上用場了。』
被冬雪溫柔地揉著頭髮的繪,一臉疑惑的看著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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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蝕的妹妹...」
均宇驚訝的遲遲說不出話。他結結巴巴的說著:「這…這到底是為什麼?」
「雖然不是出於大小姐的手,但是的確是大小姐下令,派人假裝酒醉駕車,把正在回家路途上的隊長的妹妹撞死了。」黑衣男子說這件事時,刻意地壓低聲音,像是怕被誰聽到一樣。
「過分。」均宇本來以為是青春鄰家女孩類型的佳寧,現在瞬間變成恐怖的毒蠍心腸女人。
「的確很過分,但是大小姐卻認為這樣隊長就可以把重心永遠放在自己身上。」黑衣男子心虛地說著:「但在我們旁邊的人看來是非常愚蠢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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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均宇突然回想起第一次見到蝕,沒有任何表情,整個人像個空殼,沒有感情,沒有情緒,好像世界毀滅了都不關他的事情。1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BQ0GsA4Hm
是要遭受到多大的打擊,才能讓一個人變成像一隻木娃娃一樣,沒有任何的情緒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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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寧他...難道不知道蝕是因為這件事情而離開的嗎?」
「大小姐不是不知道,而是她明知道卻還是死抓著隊長不放。」黑衣男子說著。
「這女人是瘋子吧。」均宇喃喃自語著,卻又感受到抵著自己太陽穴的槍口緊緊貼著自己的皮膚,嚇得他趕緊閉上嘴。
「毋庸置疑的,小姐犯下非常大的錯誤。但是隊長他也知道自己離不開小姐。」黑衣男子指著余均宇說著:
「畢竟這個決定關係到你們的生死。你們這群怪物的生死。」
余均宇全身冒著冷汗,他驚訝地看著眼前的男子問:「你們...知道了什麼嗎?」
「鬼神之地、阿米特?身為與無神政府關係密切的財團,是絕對不可能不知道的。你們這些鬼神的一舉一動,我們都清楚得很。」黑衣男子說著。
「所以無神政府根本就知道36 巷弄的事情?不……」余均宇吞著口水:「連蘆葦之花的事情都知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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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男子並沒有回答余均宇的問題,只是淡淡的說著:「你只要知道現在你們的生命都掌握在我們隊長的手上就夠了。」
「蝕……」
這時余均宇才明白蝕一直以來都是這樣與這個大小姐對峙,為了保護好蘆葦之花與36巷,他不惜每個月請假,買一束漂亮的鮮花給殺害自己親妹妹的兇手,只要讓這個大小姐開心,就可以讓每個鬼神都多活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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蝕背負的壓力比他想像中還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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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均宇難過地盯著自己的鞋子,最後他抬起頭看著黑衣男子:「你們……是蝕的夥伴吧?」
「……石皓仁以前是我們的隊長,我們的關係就如同兄弟一般。」
「那你們忍心看他這樣受苦嗎?」余均宇生氣的說著:「那可是殺害親生妹妹的兇手欸!為什麼要被這種人擺佈?你們難道不覺得很過分嗎?而且我相信佳寧做的事情不只這些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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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黑衣男子突然都沈默,用槍抵著均宇的黑衣男子甚至默默的把槍放下,看起來很困擾的抓著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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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拿著槍的黑衣人的語氣非常不客氣,但是似乎在語氣中感覺到他對於這件事情有多懊惱:「雖然大小姐真的做了許多不好的事情,但是我們畢竟是看人臉色生活,對於這件事情就算我們想站在隊長那一邊,對你們也沒有任何的幫助。」
「你看,雖然蝕已經沒有與你們共事了,但是你們依然喊他隊長,這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余均宇攤開手看著兩個黑衣人:「你們其實都還是很信任蝕的,儘管現在處於對立的關係。那為什麼不幫助他呢?」
黑衣人眉頭皺了一下:「照你的說法,我們豈不是也幫了你們這群怪物?」
「先不管什麼怪物、阿米特什麼的!先通通丟到一邊!」均宇提高音量說著:「重點是蝕,長久以來被這個佳寧控制,現在的他一定非常苦惱,現在他最需要我們的信任與幫助,對吧?所以拜託你們,先放我離開這裡,只要我不被當作威脅蝕的籌碼,蝕就不會答應佳寧的要求,也就不會永遠被綁在她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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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黑衣人又陷入沈默,他們搖搖頭,很熟練地把均宇又綁回椅子上,不管均宇怎麼地大喊大叫,他們絲毫都不理會,只是在離開房間時丟下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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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信任的是隊長,不是你口中那個叫蝕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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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室的大門再次被關上,發出低沈的「匡」聲。
余均宇長嘆一口氣,他只要想到說不定最後蝕為了自己而答應佳寧的要求,就覺得十分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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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就在剛剛,他又透過黑衣人,知道更多蝕在當保鏢時的種種回憶……
除了痛苦,沒有任何多餘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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