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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檯燈……我剛剛拿在手上的檯燈……」伊蓮小聲問道,「為什麼沒有火就可以發亮?為什麼有線連著?為什麼牆壁上會有按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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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心翼翼的問完,仔細觀察著戈婓的反應。而眼前高瘦黝黑的男子,只是定定地凝視她,雲淡風輕的,讓人猜不出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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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很聰明,諾亞。」過了許久,戈婓才露出微笑,「跟普通的戰奴相比……不,即使是跟『那些人』相比也一樣,妳懂許多,也敏銳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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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蓮差點感覺自己的心跳要停了,戈婓並沒有正面回答她──他那句是什麼意思?這裡並不是曉雯的世界嗎?可是剛剛房間裡,有許多東西……那些『電燈』、那些『開關』……還有她在曉雯的故事書中看過的,看起來像普通料理台,卻可以在上頭加熱煮食的爐台……戈婓在騙她嗎?如果是的話,她剛剛不加思索就開口問的那句『教授』,根本就是置自己於險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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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蓮不敢說話。戈婓看得出來,也許他嚇到這位小姑娘了……他挑眉嘆氣,將鼻樑上的眼鏡摘下,從原本悠閒的坐姿改坐回面對伊蓮的姿態,正色看著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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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吧,諾亞,我們來談個交易,如何?」他一副打商量的虔誠語氣,修長的雙手手指交疊,「我們的身分、立場有很多共通點,我們都聽命於人,沒有做決定的權利,即使我們想,很多事情我們卻不能自己做主──赫維堤克先生需要妳的協助,妳因為家人犯了罪,不想配合卻被要脅;而即使我想幫妳,我的身分迫使我不得違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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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兜著圈子講了許多,伊蓮一顆心就這樣吊著,不知他到底想說些什麼;耳裡聽著溫和輕緩的語調,眼睛看著他誠懇的眼神……終於,戈婓說出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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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伊蓮在城堡裡待下來,由戈婓親自做檢查,確定她的身體是否真的適合當孕母──如果適合,戈婓會事先幫她準備避孕的藥物,並助她和母親離開赫維堤克城,或離開去哪裡都好;如果不適合,那就更簡單了,戈婓只需要動動嘴皮子,讓羅伊免她和她母親一死,回家後直接去做農奴,不得再入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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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農奴,總比直接死在手術台上好,對吧?」戈婓語氣輕快地說,「如何?妳覺得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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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蓮愣愣地看著戈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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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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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戈婓微笑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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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你要什麼?」她忍著疼,聲音沙啞地說,「你剛剛說的,聽下來只有我拿好處,你則吃力不討好;天底下沒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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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婓的微笑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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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很聰明,諾亞。」他低聲說,「我的確需要妳幫我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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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能保證我和我母親的性命安全,」伊蓮說,「我就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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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中音溫文爾雅的笑聲在挑高的偏廳輕輕迴盪,柴火的劈啪聲讓人幾乎聽不見戈婓接下來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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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妳……幫我去一下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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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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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讓伊蓮有任何機會聯絡母親,她被直接安排住進城堡──她的房間在地下室,一個有些潮濕,深夜裡總聽得見水氣滴答聲音的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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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城主還打算將她關在高塔上的,只是戈婓淡淡說了一句:「塔樓的窗戶破了還沒修,要是睡在那裡,普通人大概撐不過一個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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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讓她去睡牢房。」羅伊不耐煩的說,「別讓她在房子裡面晃來晃去,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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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婓微微欠身遵旨,轉頭卻還是將伊蓮安置到偏廳下方地窖的房間──雖然跟地牢一樣都是地下室,但比幽暗陰冷的地牢乾淨許多,也溫暖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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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張床、有枕頭、有毯子、有食物、有可以換的衣服──聽起來跟以前的生活沒什麼兩樣,但伊蓮覺得有種被當牲畜眷養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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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三餐,戈婓會親自送到她的房間門,盯著她將食物吃乾淨;接著每兩三天一次,她會被帶到城堡裡的不知哪個大房間,被一群穿著白色長袍的人擺弄四肢、拿著針筒往她身上戳、或者弄個套子箍在她手臂上,然後噗啾噗啾的擠著一個小球,她的手臂傳來一陣緊繃感,全身白衣的傢伙就會在那時候喃喃自語,然後在一旁的書本上振筆疾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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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記得,第一次走進那個大房間時,看起來最年長的白袍人,要她在一個冷冰冰的檯子上坐下──他直接捏住她的臉,將她的嘴巴掰開,仔細端詳她的口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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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齒健全,很健康,不錯、不錯……」用白布巾蒙著口鼻的白袍老人這樣喃喃自語,然後又捏著她的耳朵往裡面瞧老半天、捏捏她的手臂、大腿,好像在檢驗牛隻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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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師。」戈婓說,「諾亞小姐兒時似乎曾生過很嚴重的病,連喉嚨都傷到了,請替她檢查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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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蓮還來不及出聲,就又被重新貼住臉,強迫張大嘴,然後那白袍老人捻著一根發光的棒子,在她嘴裡照來照去,又拿一根冰冷的金屬片壓著她的舌頭,弄得她差點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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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嗯嗯……」老人沉吟了好一會兒,「呼……這哪是什麼生病啊?生病才不會有這種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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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以為那白袍老人會追問,老人卻沒有再多說什麼,彷彿已經對他的口腔已經完全喪失興趣,轉身過去找他的紀錄簿,翻開另一頁,又在上頭寫了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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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餐,戈婓送來的餐點中,多了一壺冒著香氣的熱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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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養喉嚨的。」他輕聲解釋完,便靜靜走到地窖角落,坐在椅子上,閒適地等她吃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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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燙,聞起來有股柑橘香,她不確定是什麼──但她在曉雯的房間裡看過這東西,有幾次曉雯感冒生病,咳得上氣不接下氣,她房間裡就會出現這東西……她突然心裡打了個突──她是戰奴,她應該沒看過這種東西才對,她不該表現得這麼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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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已經來不及了,她抬頭,正好對上戈婓那雙探究有趣的眼,盯著她直看。她只好硬著頭皮,吃她的燉肉湯和麵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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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婓也好老醫師也好,都沒有過問她喉嚨的傷。不過從那天起,她每天都得喝上一大壺那香噴噴的茶湯,以前早上總會被喉嚨的傷處痛醒,一定得灌一大杯涼水才能舒緩疼痛,這幾天,她甚至連平時乾澀難入口的麵包都可以直接乾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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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顯然,戈婓和醫生對她的身體狀況瞭若指掌,因為戈婓開始規劃每天一段時間,讓她待在偏廳裡,教她識字閱讀,並要她把字都唸出來──她學得很快,小時候,曉雯學英文的時候,興致一來也會教她一些;她對一些簡單的食物名稱有印象,對字母拼湊也有基礎概念了,所以學起來並不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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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教她簡單的識字外,戈婓還攤開一張很大的圖畫紙,上頭有著奇形怪狀的眼熟圖案──她也看過,那是一份地圖……可是卻不是全部,那跟她在曉雯房間裡看到的差很多──戈婓的地圖上,沒有曉雯居住的海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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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們的所在地。」戈婓指著一個小小塊、被四方包圍的領地,「哲曼成在這裡……蕾吉娜.涅菲利.奧斯崔亞.哥維納夫人的城堡則在這裡。」他又指著兩個地方讓她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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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維堤克城好小!親眼見到地圖後,伊蓮被戈婓圈出來的那一小搓地方嚇到了。跟哲曼城和哥維納相比,赫維堤克城真的好小!為什麼會這麼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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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一片山脈,旁邊就是議事地的關係,所以我們要堅守領地。」戈婓這樣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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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曼人一直都很野心勃勃,身為戰奴,不需要戈婓詳細解釋她就能理解了。她看著那蜿蜒的界線,認出前幾年戰敗時,被蕾吉娜夫人當賭贏的戰利品瓜分走的一塊土地。當時她覺得他們失去了好大一片土地,沒想到現在從地圖上看來,根本只有小拇指那樣一小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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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族的議事地,會有怪物嗎?」她好奇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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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基本上很平靜。」戈婓頷首,又搖搖頭,「不過那並不代表完全乾淨,因為那些東西會自動迴避貴族,所以他們都群聚到山上──沒錯,就是這片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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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蓮看著那片山頭,她想,她知道為什麼戈婓要教她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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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健康報告結果呢?」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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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婓這次沒有回答她,只是噙著微笑,然後要她回房間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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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很大,住在這裡的人少,整個建築物大部分時間都是安靜的──她甚至不常看見那些戈婓口中的「家事幫手」。她有時候可以遙遙瞥見他們,但因為她不被允許在城堡裡面自由走動,所以幾乎沒真正遇見過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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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族們住在這麼大的地方,整天不見人影;貧民奴隸們卻住在小屋子、睡通鋪,忙農作、披甲打仗……到底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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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族們聚集在議事地,都在做些什麼?」今天晚餐的時候,她好奇地問戈婓──戈婓最近開始允許她問更多問題,關於世界、關於怪物、關於貴族……不過有些他不一定會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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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的答案,值得我們多花點時間去取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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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伊蓮點頭。大部分只要她問關於貴族的問題,戈婓都會這樣迴避;她想,戈婓並不是不知道,只是有些事情他不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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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某些問題,戈婓又會詳盡的解釋給她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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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貴族和貴族之間不能生小孩?一定要跟我們生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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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血源』會彼此排拒,胚胎即使在女性貴族體內著床了,也很不穩定,容易還沒成形就流產。」戈婓說,「這是目前醫生們還沒突破的問題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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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給她看一本有人體剖面圖的圖畫書,指著女性肚子下面一小塊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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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的,如果胚胎在人類女性體內,則帶有『血源』的胎兒就可以穩定生長──缺點是,母體很容易被『血源』侵蝕死亡,讓胎兒早產或胎死腹中。」戈婓翻開另一頁,上頭有幾張可怕的圖片,「如果嬰兒在母體死亡前成熟了,大多數都會像這樣,自行撕裂母體出生……貴族的孩子比一般人類成熟得慢,這也增加了孕母懷胎期間的變數;幾乎就像消耗品一樣,哪個環節稍微失敗,死傷最嚴重的總是孕母,所以我們才會堅持先讓妳做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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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蓮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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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覺得我很強壯,他覺得我可以撐得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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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妳強壯,並不代表妳絕對可以撐得過去。」戈婓糾正她的說法,「……還有,我們私底下聊天的時候,妳可以稱他『先生』或『主人』,雖然不正式,但不要太招搖就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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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她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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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今天就到這兒吧,一口氣問太多,妳的腦袋瓜子可裝不下。」戈婓微笑起身,幫她收拾碗盤,「晚安了,諾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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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戈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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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總是風度翩翩的男子,輕手輕腳的關上地窖門,將她留在有些悶濕的地下室。伊蓮提起水壺,將水倒進盆子裡,簡單替自己梳洗後,這才將一身衣物換掉,躺上床,大大吁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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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待在這邊十幾天了,母親不知道是不是很急著找她?或者是──不敢找她?伊蓮瞪著天花板,突然一陣鼻酸……她想離開這個鬼地方,她真的想。她好久沒夢見曉雯了,真想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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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想回到那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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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地下室,女孩蜷縮在床上,睡得不甚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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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裡忽明忽滅的燭光,陡然映照出一個高大的人影。那人靜靜地待在角落,若有所思地盯著睡著的伊蓮看了許久、許久,直到那跟蠟燭快燃盡了,人影才消失在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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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碎碎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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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蓮好難搞啊啊啊啊(抱頭5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fhUaxaJwp
戈婓妳也好難搞啊啊(抱頭5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na3mTnSm7
羅伊你也是,好難搞啊啊啊(抱頭撞牆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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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哈不少神讀者已經開始猜劇情了。5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stPXxX9TQ
而且猜得很接近喔!5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2XqMmjdbN
喀喀喀,好棒,謝謝大家這麼認真,5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9wJKYEyzZ
愛死你們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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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拜二看有沒有時間來好好回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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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yQuali5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8vXTr2SQy
20170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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