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北的伊蓮諾亞 - VOL.3 第二十四章【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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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恍然大悟的人，扭頭朝人群的方下怒吼：「保護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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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兵們聚集的廣場上，已經腥紅一片，兩個帽兜人速度極快的在人群中穿梭，掠過的地方非死即傷。混亂中，洛斯提衝上前去，奮勇擋下許多次攻擊，邊踹開礙事的夥伴，護在他們面前，哲曼人也很快反應過來，邊架起防禦邊吆喝著要大夥兒盡可能與敵人拉開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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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開！散開！別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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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讓他們靠近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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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喊聲此起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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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個帽兜人有三個專挑貴族和重要的帳篷騷擾牽制，剩下兩個則對人類毫不留情的殘殺。再這樣下去，藏箱子的位置遲早會被他們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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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狀，羅伊和伊蓮互相交換眼神，彼此心神領會，下一秒陡地換了作戰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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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伊突然不再攻擊，直接收手並作勢往營地衝刺──果然，敵人上鉤了，他放棄防禦伊蓮，並緊緊跟在羅伊身後追了上去，想拖住他；而伊蓮黃雀在後，幾個躍翻衝刺，一下子就飛身到帽兜人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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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抓緊獵刀瞄準帽兜人的腦袋，不要命地朝下壓摔，帽兜人彎身想閃卻以避之不及，羅伊在此時倏地回伸出手，在半空中撈住下墜的伊蓮，旋身順勢用長腿一掃，帽兜人毫無預警地砰的一聲被絆倒摔在地上，而捲土重來的伊蓮，用盡全身的力氣將箝制住他的手腳讓他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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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帽兜人掙扎著想擺脫伊蓮的桎梏，不料有雙大手牢牢抓捏住他的頭顱，用力扳扭──他咬牙，想用力抵抗，但那力道不減反增，劈啪、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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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斷筋錯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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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蓮著粗氣，看身下抽搐著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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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沒。」羅伊撥開那人的帽兜，揪緊他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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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這東西還沒死，他們得確保它死透。她抽出獵刀，瞄準羅伊抓著的人頭，用力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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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嗤一聲，她巧勁翻扭刀尖，沒兩下就感覺抽搐的身體突然僵住，接著不再動作。

※ ※ ※ ※

　　比爾專注架擋眼前敵人的每一次攻擊，他深知自己和戴維斯不是貴族，不是敵人留命的對象，弄個不好真的會被幹掉，很棘手啊，可是廣場那頭急著需要援手啊！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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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倏地，戈婓揮開揮開簾子，從帳中衝出，短刀巧妙地從比爾胳膊下的空隙穿過，猝不及防地正中帽兜人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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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爾見機大喝一聲，反手將那人整個人抓起來，奮力一丟，將他遠遠拋開──而早拉弓等在樹上的戴維斯，這次毫不猶豫地放開弓弦，羽箭嗖的一聲飛射出去，命中那人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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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踉蹌幾步，似乎想逃，但比爾大步追上，將那人壓倒在地，開山刀狠狠一剁，劈開他的嘴，隨後趕上的短刀，刁鑽地從傷口戳進那人的後腦，挑動兩下，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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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去幫忙！」戈婓低聲喝道：「這邊我會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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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爾和戴維斯這才丟下戈婓，朝廣場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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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傷亡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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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邊盡是人們淒厲的慘叫，古斯塔夫有些不耐煩，那些雜軍果然太弱了。但既然已經確定眼前人的目的，他便不再遲疑，迅速逮住在他身前亂竄的人影，一掌捏爆他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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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喳一聲，腦殼像破西瓜一樣四分五裂，腥紅色的混著白皙嫩肉，粉色的腦漿從他握緊的指掌之間擠出來，那人在古斯塔夫手裡抽搐了幾下後，不再有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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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些許血漬和腦漿殘渣噴濺到克萊兒臉上，但她不驚不怕，冷靜的跟在古斯塔夫身後，朝廣場趕去──

※ ※ ※ ※

　　洛斯提恨恨咬牙，手臂已經被割開了血口子，眼前的敵人身上也無處不是傷，但這傢伙就是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好像沒有任何知覺似的──相比之下，他這個赫維堤克的大隊長，竟然連握著長槍的手都開始微抖，只因擋了太多次強悍無比的攻擊，且槍柄上已經佈滿碎裂痕跡，再這樣下去，怕是要撐不住防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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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哲曼人們正拼命抵禦另一個帽兜人的攻擊，祭出摻了鐵線的網子試圖將那人困住，但也不敢輕易靠他太近，再怎麼驍勇善戰的人類戰奴，頭一次碰到對痛覺絲毫沒有反應的敵人，竟從心底升起了一絲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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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槍！用槍！！」有人大喊，「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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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癡！別說出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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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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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網子裡，手腳皆被纏住，掙扎不停的人瞪著他們，聽見人類戰奴擁槍後，那凶狠冰冷的眼神，像是下一秒就會破網而出，把他們的頭全撕咬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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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被聽到就算了──快！快殺了他啊！」大嘴巴的傢伙慌了，催促夥伴快點拿出那無敵的武器，速速送這可怕的東西上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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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網子裡的人哼哼笑了出來，嘴角陰邪地咧開──下一秒，他倏地抽刀，朝自己左臂狠命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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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驚叫，但見那自斷左臂的傢伙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大笑出聲，然後甩舞著斷臂，腥熱的鮮血朝四面八方胡亂噴濺，灑在閃避不及的們身上，噴進他們演嘴鼻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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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倉皇退避，但從另一方向逼殺過來的帽兜人仍攻勢猛烈，一時之間閃避的兩團人馬跌撞在一起，場面更加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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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嘎──咳！咳咳！」忽然，一個身上染血的人劇烈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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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圍的人全都發現了，也驚恐的領悟到準備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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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身上有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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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快拿水！沖洗乾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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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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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咳……」那人抽搐了幾下後，跪倒在地，痛苦的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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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們看了更慌，「怪物！他要變成怪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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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閉嘴！」洛斯提怒吼，試圖控制情勢，「把那傢伙綁起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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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個膽子大些的哲曼人衝上去壓制住被感染的可憐人，但在其他處，又聽見感染的劇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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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伊等人趕到廣場邊時，看到的畫面就是這一團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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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染的人雖被勉強壓制住，漏網之魚已然成為了群眾恐慌的根源──那些都是他們同生共死的夥伴，戰奴們平時打仗的對象是人類，可沒那麼多機會處理『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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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崩潰的流著淚，哭喊夥伴的名字，面對幾秒鐘前還是自己肝膽相照的人，拿著武器的手猶豫了──但也就那麼幾秒的呼息間，遲疑成了最致命的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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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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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吼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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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斯塔夫揮開擋在面前的人類，箭步衝進混亂中心，抓下糾纏在羅伊背上的殭屍，用力一擰，將它的脖子直接擰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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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伊解決了面前的敵人，卻見伊蓮也被多隻殭屍纏上，他拔劍欲戰，卻想起周圍還有許多未受感染的人──在這種擁擠的地方提高病毒濃度可不是好事──很顯然，伊蓮也謹記這點，她揮拳用力掙開差點撲倒自己的殭屍，轉身踹倒另一個，雙手撐地、扭腰、旋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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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幾乎將梅爾蒂斯教的技巧用盡，但解決殭屍的進度仍比不上傳染散播的速度，接二連三的驚恐慘叫聲不絕於耳，她眼角餘光看見比爾和戴維斯也靠了過來，替洛斯提解除了危機；古斯塔夫也加入戰局，不少殭屍在獵食的興奮過後才終於清晰感受到貴族的存在，害怕的閃避羅伊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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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慌張的人們也醒悟過來，悲憤的情緒瞬間充塞胸懷，群起砍殺那些面目不再熟悉的戰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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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局勢很快就被控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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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確認死亡人數，傷者隔離開，」克萊兒對藍伯特交代，「每個人都要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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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伯特點頭退開，帶著妻子開始忙碌。不一會兒，幾名沒受傷的健壯哲曼人便在他們的指揮下，開始幫忙搬動遺體和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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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屍體在廣場空地一處不會延燒的地方被高高堆起，他們身上的防具和武器都被卸下，以供生還的人使用。奇比老爹在屍堆上灑了些不知名的粉末，一邊喃喃念著些什麼，最後，戈婓和哲曼城的管家拿來兩把火炬，點燃那堆人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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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傷的人們還在驚懼惶恐的情緒中沒有回神，他們全都愣愣地看著那漸漸高竄的火焰，哭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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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了大半輩子，雖不是沒與怪物……該說殭屍們……戰鬥過，但這一次，許多人都被震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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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近的夥伴們在瞬間集體變成仇敵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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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如閃電的反目、不畏懼疼痛的攻擊、獵食者般的追殺、不打死決不退後的莫名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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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蓮看著那些眼神恍惚、神情呆滯的人，思考了一下，從行囊中拿出一包東西，在人群中找到洛斯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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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正坐在堆高的木箱上，那些箱子裡頭裝著各式備用軍需，而其中一個箱子，就是藏著他們死也得將之護全、平安送到海上的秘密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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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斯提坐在那麼高的地方是有原因的，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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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他現在模樣有些狼狽，手臂上的包紮還滲著血，氣色也不怎麼好看，但他得仍逼自己坐在最醒目的地方，給大夥兒看，就為了讓弟兄們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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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個帽兜人裡，只有一個身上帶著變異種殭屍病毒，而且還是剛變異不久的──三個年幼的貴族傀儡纏住羅伊和古斯塔夫等人，於下兩名攻擊、殘殺人類士兵；找箱子恐怕只是附帶條件，『議事地』的目的，是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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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結果來看，他們幹得很成功了，瞧那些一臉迷茫、魂不守舍的可憐人……而所有領隊裡頭，唯一能安撫赫維堤克人的，只有洛斯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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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戈婓雖是赫維堤克人，但他是城堡管家，在所有人眼中，他從來就是『貴族那一掛』的，而後來，縱使他和羅伊對赫維堤克城實施諸多改革、增加許多福利，他還是『羅伊先生的城堡管家』；現在，戈婓又多了個『菲里妲斯首領的兄長』身分，依然，不是百分之百的赫維堤克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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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人也不信伊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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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騙過大家、叛逃過，即使回來了，但也是『羅伊城主的人』、『菲里妲斯的人』，跟戈婓一樣，在大家的眼裡都動機不純，如何也無法全心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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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大家只會看洛斯提，拿他當榜樣。洛斯提安心，他們就安心，洛斯提好，他們就好……她來到箱子堆旁，仰頭看向那個打起精神硬撐著跟人說話的男子，等他終於發現自己後，才將手裡的東西遞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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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斯提很累了。他沒力氣對這女人擺臭臉，而且也沒必要。剛才那場噩夢中，菲里妲斯的那個比爾救了他，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再不爽也得做好樣子，免得大家心又慌──所以他沒廢話，接過伊蓮遞過來的布包，打開來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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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裡頭裝著一大片肉乾，和幾片又扁又乾的麵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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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挑眉，看著那些食物，很想衝動得拒絕，但說真的，他累斃了，手又痛，也餓得快要前胸貼後背，這種時候拒絕別人白給的食物實在很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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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也沒看她一眼，他把肉乾夾在麵包裡，微抖著手，將那不怎麼樣的三明治塞進嘴裡，用力咀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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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開始，大家還愣愣地看著洛斯提像餓虎一樣大口攻擊手裡的麵包，看著看著，竟也絕得餓了，紛紛也拿出帶在身上的乾糧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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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開始只是一口一口啃著，嚥下，喝了點水，然後突然，像是觸發了什麼機關，眾人的吃相凶狠了起來，大口咀嚼，餓鬼似的狼吞虎嚥。正好大鍋裡的湯也滾了，香味在安靜的人群間四溢，他們唏哩呼嚕的喝著熱湯，暖了胃，肚子飽了，心神也終於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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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伊看見伊蓮旋身朝這走來，便也不再分神，將注意力放回眼前肅殺的氣氛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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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斯塔夫端坐在樹樁上，面容嚴肅的望著腳邊被網子纏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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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說那是人其實客氣了，原本張狂的帽兜人此時已經被削掉四肢，雙眼也被戳瞎，渾身是血地躺在地上苟延殘喘──他是五個帽兜人裡面唯一一個情緒外顯的，羅伊留他一命，將他削成人棍丟到古斯塔夫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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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瞎了眼的肉塊躺在網子裡，已經氣若游絲，但變異種病毒偏不讓他輕易死去，他喘著，聽清楚周圍的聲音、嗅到貴族的氣息，然後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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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親……咳……咯……』他狼狽咳著，幾乎快要不能控制自己的舌頭和聲帶，『……母親有話……要我等帶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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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斯塔夫沒有吭聲，站在一旁的克萊兒倒是回應了：「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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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的臉色越來越慘白，流血過多的身體完全供給不了傷勢復原所需的能量，但他腦子裡的那個東西，仍無情的驅策他蠕動自己的唇舌，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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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壞秩序的事不得再做，否則，莫怪神子之間的恩情……盡、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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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古斯塔夫嗤聲，臉上盡是嘲諷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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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近的伊蓮也聽見那人的話，她看向羅伊，他臉上也滿是不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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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秩序？天地的秩序？大自然的秩序？生命的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