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心漂浮線 - Chapter-6

「應該還行吧？」後天早修前的打掃時間，我拿著抹布經過時，正在和徐謙牧討論成績的韓少奇忽然問道。

「咦...？」

「這次段考，妳覺得呢？」見我沒反應過來，徐謙牧幫忙提示著。

「我、我呀，阿不就那樣...」這是要我怎麼說嘛！我又不能在這兩個成績特好的人前面說什麼喪失面子的話。

見我一臉想逃避的樣子，韓少奇自然的也沒在追問，把問題轉而問著徐謙牧。

這也算我們的一種默契(？)

「我倒是還可以。」他回覆道。

「至於我呢，也是行啦！這次應該有第五，回去可能被小唸幾句。」韓少奇說著，嘴角微微抽動。

我尷尬地微笑。

這種成績我目前根本無法觸及。

「唉，韓少奇。」體育股長忽然出現在一旁，手裡拿著名單。

我們一同望向他。

「明天早修要比校慶1600的預賽，記得去啊。」

「我跟誰？」韓少奇皺起眉頭。

「許宇恆。」

「喔。」

「那就這樣啦，記得要去哦。至於名次就不用太認真，反正我們本來-呃，算了，你知道的。」體育股長漫不經心地拍拍韓少奇的肩膀，笑一笑後就走掉了。

我的腦袋運轉了一下，發現其實他也沒說錯，我們班的實力本來就不好。

「韓少奇，你確定你可以？」徐謙牧的聲音將我拉回神，他一臉不確定地望著韓少奇。

我忽然想起徐謙牧也知道韓少奇的身體狀況。

「我不知道。」韓少奇笑笑地答道。

「那你怎麼還答應體育股長？」我忍不住抱怨。

「別人都弄好的東西就別去攪亂嘛，反正跑步而已。」韓少奇聳聳肩。

「注意自己的極限。」徐謙牧提醒道，無奈地搖頭。

「好吧，我知道。」他回覆。

徐謙牧拍拍韓少奇的肩膀，隨著上課鐘聲回到自己的位子。

「學務處廣播，麻煩請參加校慶預賽的同學，現在至後山操場集合。」星期四一大早，來自學務處的廣播穿梭在校園之中。

校慶當天都只會上演總決賽，所以預賽一律要在那之前搞定。

我站上講台，開始管理早修的秩序。其實是拿著公民考卷當幌子的看著時鐘。

「媃，下堂是體育課哦。」苡綺靜靜地走到講桌前，與我相視。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Zi5oALSAg

「我知道，等一下。」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fqwhjqO48

「好。」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Hm9O8iOxN

我回到我的座位快速的收拾文件，並拿起水壺。

「碰！」一個清脆的開門聲傳入人所剩不多的教室。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eAVeNuItI

我依聲望過去，心跳卻因此停了一拍。

「韓少奇？」喃喃自語著，我向他走近，心中百感交集。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23Kfa8z0L

他扶著牆壁喘氣，臉上已經沒有一絲血色，蒼白的臉頰透漏出痛苦的神情。

我瞬間明白了。

「回位子去。」輕拉開他扶牆的手，我淡淡地說。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b14CmHqQI

「你在這只會更不舒服。」我把話說完。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NcLE2Jq9k

他輕晃一下頭表示同意，就讓我半拉半扶的走回位子上。

「還好嗎？」遲來的關心，我終於問出口。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9ECNVxS6P

「不太好，我吸不到什麼空氣。」他坦承。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tmUF82HDn

我很欣慰他和我說實話，而非逞強。但下一秒便無能為力的抿住雙唇，逼自己思考還有什麼可以幫上忙的。

可最後我卻只能站在他身旁凝視著他蒼白的臉龐，什麼事也做不了。

有一瞬間我感覺他的痛苦彷彿映照在我心裡似的，使我的胸口莫名的疼痛。

「夏羽媃，妳還愣在那邊幹麼？都要上課了唉！」彭皓翔站在門口皺眉一副不耐煩的說道。

「苡綺，你先和彭皓翔下去吧。我等等會跟上。」我轉向苡綺輕聲說著，壓抑心裡頭愈來愈悶的感覺。

我得快點搞清楚狀況。

「夏羽媃，韓少奇是妳男朋友嗎？這麼關心他做什麼？」彭皓翔突然將音調提高了幾分對我嚷嚷道，面情明顯不悅。

「夏羽媃的男朋友？」

「誰啊？」

教室內剩下的人開始因彭皓翔的話而竊竊私語。

我的怒火頓時被點燃。

「請問關心同學有錯嗎？」我的聲音彷彿暴風與前的平靜，在空曠的教室中顯得格外清晰。

一陣沉默蔓延開來。

「哼。」彭皓翔重擊了一下門框後便負氣走出教室。

「羽媃，該走了。」幾秒後苡綺走到我身旁提醒道。

「好，走吧。」無奈的點頭，我明白彭皓翔說的並沒有錯。韓少奇不是我的誰，這樣子並不妥。

是我忽略了自己的理性。

這種情形在最近愈來愈常發生，我有預感再這麼攪和下去它遲早會瓦解。

來到操場，見體育老師正在點名，我們便趕緊跑過去。

「來女生，21號。」

「這裡。」我舉起手，慶幸自己有趕上。

隨著老師繼續點名，我的心思也往遠方飛去，要不是苡綺提醒我都忘了自己正在上室外課。

在老師宣布自由活動後，我便心不在焉地坐在後山操場的階梯上等待下課。

「那個是許宇恆嗎？」沒幾分鐘，我在遠方看見了熟悉的影子。

「對。」苡綺循著我的目光望過去。

「韓少奇怎麼沒跟你一起？」我向前詢問，他倆不是一起跑的夥伴嗎？

「我怎麼知道，從跑完步後我就沒看到他了。」許宇恆答道，聳聳肩。

「他沒來上課？」

「嗯。」我點點頭。

「搞什麼啊，早知道我也不來了。」他一臉嫌棄的翻白眼。

「什麼跟什-」

鐘聲打斷了我的思緒和話語，許宇恆則在一旁無奈的抽動嘴角。

「看吧，我就說早知道就不來了。」

「咳，抱歉。我還有事，有話待會再說吧。」隨著耳邊傳來老師說下課的聲音，我面對許宇恆微笑說道。

「欸，羽媃，等等！」苡綺從後方追上，和我一起跑回教學區。

穿過幾條走廊，我一路跑上五樓。中途不禁懷疑起當時的韓少奇到底哪來的力氣爬上來的？

「羽媃，妳也慢點嘛。」苡綺在踏上最後一階樓梯時咕噥道。

其實我並不想這麼做。

可偏偏身體就是如此誠實，在混亂的腦袋中，唯一清楚的念頭卻也讓我害怕得不敢面對。

我知道...

我想看到他好好的。

但當我推開教室的門時，裡頭並沒有任何人。

沒有我預先設想的情景。

「夏羽媃？妳怎麼愣在這裡？」此時，背後忽然傳來熟悉的聲音。

我立即回頭，韓少奇那痞痞的笑容也跟著映入眼簾。

「你怎麼在這裡？」隨著其他同學進入教室，我按捺住鬆懈下來的心，擠出一句話。

「嗯？」

「你怎麼會和他們一起進來？」見他似乎不瞭解我的問題，我趕緊補充。

「喔∼這個說來話長。」韓少奇笑了笑，接著講下去。

「你們都去上課之後，我趴在位子上一段時間，還是覺得不是很舒服。所以就索性躺到地上。」

我隨著他的停頓翻了個白眼，躺到地上？

「對，然後重點來了。我們班的電扇沒關，巡堂老師又正好來這層樓。他一進門看見我躺在地上，整個人嚇壞了。匆匆忙忙的跑到我旁邊，命令我去保健室。」

「所以我就在這裡啦！」他笑著說。

「你啊...」我瞪著韓少奇，被這一連串荒謬又好笑的故事弄得無話可說。只能揚起微微的嘴角，慶幸他沒有事。

「我很好，至少比許宇恆好多了。他剛剛跑完就在旁邊的地板上吐了一回。」韓少奇狡笑著，向我使了個眼色。

「喂！韓少奇，你不要在那邊揶揄我！」許宇恆不知道忽然從那邊冒出來，糾正韓少奇的態度。

「我只是說實話而已，對吧？夏羽媃？」

「啊？」忽然被叫到名字，使我來不及反應。

「你看她不知道。」

「你等著，我們去問隔壁班的剛剛跑1600的人。」

「喂，韓少奇！」許宇恆趕緊追著跑出教室的韓少奇來到走廊。

我微笑地看著他們兩個的身影，微暖的胸口提醒著我，它似乎已經發現了一件事情。

只是現在，還不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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