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準備完,走上街,對於一班市民我可能只是國家研究院的一員。地上的雪被清到路的兩旁,地下的雪因為踩踏變成灰色,風時而有時而消失。我走到一棟研究學院前,外觀是紅磚與大理石的五層建築。我在門外,可以看見幾名研究生在散步聊天。這個地方在我離開後,還是依然沒有改變,後山還是一樣陰森,門口的老約翰大概退休了吧?現在換成是一位年輕的衛兵,穿著黛藍色的披風。
他眼角下整齊排列的三顆痣,還有紫灰色的眼睛,讓我知道是誰了。
「喬?」自從他入部隊後我就很少看到他了。
「塞西莉亞?」他還是叫著我以前的乳名。
「你怎麼在這裡?」我走近他,他的側臉一大塊的燒傷,燒過的皮膚,像是融化的蠟燭。
他發現我的視線,開始述說這幾年的事。
幾年前的一次偷襲行動,他暗自反對長官的計畫,因為行動會波及到無辜的孩子,讓他想起小時候的遭遇。所以趁著半夜偷偷的走到孤兒院的後門,想要撬開門通知裡面的人,悄悄的離開,沒想到長官臨時改決定,提早炸毀目標物,當時他只知道門才撬開,下一秒彈飛出去,還被燃燒的碎片燒到臉。爆炸後,他沒辦法扶起自己,所幸炸藥當時集中在二樓,他只有右手截肢。說完,他還笑著說,違背軍令是死罪,可是自己只被調職,很幸運。
喬的性格就是這樣,永遠都是有正面的能量,陽光的大男孩,從我們一起被帶走時,他就一直這樣,沒有變過。還記得那晚,我們部落被誣陷包庇女巫,軍人們拆散了大人與小孩。我被帶到昏暗的房間,烙印完,我拜託那個人不要傷害喬,即使說不出話,我還是硬說。沒想到那個人竟然轉身蹲下,看著我「如果你希望我們不對妳弟弟這樣,那得要一輩子為國家工作,而他就可以當一般的軍人,你願意嗎?」我當然選擇答應,沒有什麼原因,我只希望他可以過得好一點。
之後我們常常見面時,他都會跟我說軍校中,哪位長官很凶,哪位同梯很過分,哪位朋友欺負他,然後羨慕我因為腦袋好,可以用公費讀書保送進去國家研究院,以後還可以到處旅遊出差,不像他這輩子只能做軍人到退休。而我都會要他不要這麼想,因為是他所以才有現在的我,我得到一份看似自由的工作。
「好啦!妳是要去找你上級吧,去辦正事吧!」他笑著說。
「嗯,掰掰。有時間再去紫色飯館聚餐啊。」
「好久不見,歡迎回來。」他站在遠處向我稍息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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