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夜短篇集 - 【短篇BL】迎接死亡（上）（偏執愛／12+）

　　（本篇內文涉及對於死亡的需求與渴望）

　　（不算太深入，但仍建議閱讀前請衡量身心狀況，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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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旦別人問起自己想要什麼，那一剎那反倒什麼都不想要了。怎麼樣都行，反正不可能有什麼讓我快樂的東西——這種想法陡然掠過我的腦海。』 ——人間失格。

　　我看著他所記下的內容，意外有些悵然。

　　他不是個喜愛閱讀的人，尤其是這樣帶著抑鬱的黯淡筆調，他說這讓他不自在，讓他有擁抱死亡的渴望。

　　渴望。

　　我曾以為自己是與他是極度相似的人，所以才能被彼此所吸引，在彼此扭曲的價值觀與邏輯下安然生存。

　　直到後來才發現，與其說是相似，不如說是相反的人，我與他，是完完全全相反的人。

　　他渴望「迎向」死亡，而我渴望「迎接」死亡。

　　迎接死亡，以凡人之軀凌駕生死，死亡不再是不可控制的因素，不再是意外，而是我手中操控的結果。

　　——因此，我殺了他。

　　「第一刀你自己來吧。」那時，我對著他說道。

　　桌上放著一把全長約20公分左右的水果刀，刀刃深度應該有10公分左右，所幸他身材單薄，一刺勢必能刺破心臟，免去生死之際的痛苦掙扎。

　　我所渴望的是接近死亡而不是凌虐，在某種程度上，我認為自己還不算泯滅人性、還不算喪盡天良。

　　如果可以，其實我很希望這第一刀由我來下手，朝心臟一刺無疑是通往死亡的最佳與最近路徑，但想著這一場結束之後，我仍有機會再一次、再一次的接近死亡，但他卻只能走到這裡為止，於是我將優先權留給了他。　　

　　然而，事實證明是我錯估了，他對我的了解比我想像更深。

　　他噙著笑走向我說：「你來動手吧。」

　　這句許可無非是突如其來的天賜，我雙手激動亢奮地不停顫抖著，於是我奉上心中對於死亡無比的尊敬與虔誠，那是我對於他，遠超越「愛」更多更多的情感。

　　偶爾，我希望他可以體會刀刃沒入肉體時的感觸，劃破肉體時那微弱的美妙聲響，溫熱血液向外流出而刀柄持續向前的違和，接觸到心壁時的阻礙，沿著心外膜、心肌層、心內膜長驅直入的快感。像是在進行某種嚴肅而神聖的儀式，小心翼翼地服侍、奉獻、付出直到死亡。

　　偶爾，我希望他可以體會刀刃沒入肉體時的感觸，就像是我對於那些被我拖回來的男孩們做的那樣。

　　然而，他卻都只是站在一旁靜靜地、毫無表情地看著，在我眼中，他是個過於溫柔的人。

　　他拿起一旁的水果刀塞進我手中，將我拉回了現實。

　　「發什麼愣？都不是第一次了。」他的笑詭譎而唯美，像是他工作室中那幾幅沾滿了血跡的畫作，生機勃勃。

　　的確，他的自殺與我的殺人都不是第一次了。

　　但這一次是我、是他，令我格外的興奮。即使只是拿著刀子，即使只是不自覺浮現鮮血迸濺的畫面，都足以讓我感受到臍下三吋之處有股混沌之力正在醞釀、蓄勢待發。

　　「動手吧。」他抓住刀尖移到他胸前第三四肋間之間，另一手卻是抓著我的衣領往前一扯，嘴唇覆上我的唇瓣。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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