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反轉,沙漏裡的沙往上流動,秒針向右轉去,像是進入了愛麗絲夢遊仙境裡那奇幻的樹洞裡,一個女子從樹洞裡滑了出來,她睜眼之際想著腦海裡以為看見的會是巨人般大的房子,但是,當她打開眼睛時,看見的卻是一幕幕熟悉的場景。
頓時間,她明白這不是現實,而是猶如現實一般的夢境。那樹洞是專屬於她的記憶,保存得完美無缺,但也是她不敢直視碰觸的回憶。
「如果我們能夠攻下魔界的西城,那我方的勝算將大大的增加。」那女子有著一股獨特的淡然花香味,沒有很強烈的濃郁香,但是只要聞過一次那味道便會成為記憶中最特殊美好的味覺。
她穿著粉紅色透明的薄紗將她曼妙的身材展露無遺,有著一頭長至腰間艷麗的紅頭髮,舉手投足間總帶著一股無法言喻的魅惑之姿,嘴角帶著天地間最為撫媚扣人心弦的微笑,但是,她的眼底總透著狂傲不羈如同野馬般的大膽、勇敢。
「雪,妳覺得呢?」
這一句話說出後,視線轉換,周遭戰火延綿、刀槍交錯之聲、吆喝慘叫吵雜之聲,以及成河般的血流、如山堆般高聳的屍體。
「雪,西城失守了!」持著刀渾身是血幾乎融進了她那件粉色的衣服裡,披散的紅髮在夜空中飄揚著,在這充斥著血腥味的戰場,唯有她即便被血浸染仍散發出那特有的清香花味。
「讓開!」雪將手中的刀轉一圈,俐落的收進刀鞘中,她看著往前撲來的敵人,左腳輕輕一蹬,右腳重重的踢在敵人的胸口上,那人悶哼一聲,刀離了手,後作力太強掀起了一陣強風,掃蕩著周圍的敵人,最後亂成一團躺在地面上。
「我去,這兒妳先穩住。」雪這麼說著,轉身而去邁開步伐時,一隻手卻被牽制住,雪困惑的轉過頭去看著她。
「西城已經失守了,妳這一去必死無疑。」她擔憂的眼神訴說的滿滿的恍恐,因為他們從來沒遇上如此險境的戰爭,從來沒有過。
「但是,純焰在那兒啊!我不能棄他於不顧!」雪不輕不重的語調說著,然而堅決的眼神已透出她的決心。
那是一場死戰,無論誰去了,也改變不了什麼。
「好……」她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放下抓著雪的手,「我去。」
「不行!」雪幾乎是反射性的這麼說,所有人都知道西城如此的險峻,但是,那兒卻有著比性命更加重要的人在那兒。
「東西城都是我們這次戰爭中主要必要爭奪而下的地方,如果這是一個調虎離山呢?到時妳過去了,不就真的成了一場敗局。妳我輸得起,但是序這個空間我們賠不起的,那可是承載著多少靈魂的地方啊!」
「……」
雪似乎認同了對方的說法,閃爍的眼神動搖著決心,不論哪一邊都是雪心中無法割捨和放下的人,在她成為統帥之前一直陪伴她到現在,他們歷經多少事情有著多少羈絆是旁人無法了解的。
這時,遠方傳來了下一波敵方進攻的聲音,倒數計時開始滴答響起。
「放心吧!我將會帶著純焰以及勝利一起來到妳面前,一起回到序跟大夥笑著妳現在難得出現的猶豫。」女子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就像他們平常開著玩笑那樣的笑著。
此時,一道細微的聲音闖入了這片領域中,她輕微的說著……
「不行!」
語氣急促焦急像是要對全世界這麼說著,但奈何那聲音弱得像蚊子般細小,任誰都無法聽見,於是,那名女子帶著自信的笑容踏離轉身而去前往位在西方險峻的戰場。
她一抹艷紅的髮在夜色中飄著像一道浮雲那樣美麗,令人永生難忘,成了雪眼中最後一道屬於她的記憶。
*
雪再度睜開眼全身痠痛,後來她發現原因是她趴在桌上睡著了,然而,真正導致她醒來的原因不是肌肉的痠,而是她做了個噩夢。
那是她不願也不想再回想的夢境。
她深深的吐了一口氣,穩定自己的情緒後,她準備進入工作狀態,正當執起筆時,緊閉的門被緩緩地打開了一道縫隙,接著被慢慢地推開,門後出現雙手正抱著一疊已高過對方身高的公文搖搖晃晃的走了進來。
碰──!
那疊可怕的公文被放在雪的辦公桌上,瞬間沒了桌面被紙張給湮滅了所有空間。
雪呆愣的看著那疊紙張,無法理出個頭緒來,此時,從紙山堆的一角露出了一張熟悉的臉孔,並帶著滿臉的委屈和哀怨,那人就是常常出現在雪旁邊的人,元瑀轍。
「這些是什麼東西啊?」連拿起來看一眼都覺得疲累的雪問著。
「還不是妳昨天耍任性的結果……」元瑀轍自己跳上了一旁的沙發上,呈現大字躺在那兒,「妳知道妳昨天的舉動讓三城投了多少的意見書和反對書嗎?」
「嗯,我知道。」
「……妳知道那妳還這樣做!」聽見雪那樣的言詞後,元瑀轍語調中難得有了怒火,他氣憤的看著仍一臉淡然的雪,「妳難道不想解釋嗎?」
然而,雪只是抬眸看了他一眼,便又繼續盯著那疊紙山,似乎在想著如何說服所有人她所做的決定,又像她只是發著呆望著。
「雪,妳到底──」
「我不會解釋。」她搶過元瑀轍的話語,直白得這麼說著,「因為沒什麼好解釋的。」
聽見她這麼說,元瑀轍臉色巨變,很難得的他生了氣,「妳總是這樣!即便我們相處了上萬年之久,但有時候妳真的讓人摸不著頭緒,像這次妳收了一個畢業生當第五分隊長,然而,妳卻什麼也不願意說……」
雪默默地聽著沒有反駁的意思,最後,元瑀轍留下一句「妳自己看著辦」便轉身走了。
雪面無表情地看著剛剛被用裡甩上的門,隨後視線定在那堆紙張上,她輕輕的抬起一隻手,一掃將桌面上所有的紙張推到了地面下,悄無聲息的反駁這世界所賜予她靈魂的永駐。
接著,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黑衣人在滿是紙張的地面上跪了下來。
「雪大人,吾奉璃大人之命,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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