沚汐與晨 - 巧晨篇八（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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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巧晨醒來了。

她扶著頭坐直了身體，她的頭很痛，她只記得自己看到被虐待過的野孩，之後的她都完全沒印象了。

她拉著被子，努力的回想著。

為什麼在這牢房內還有這麼舒服柔軟的床鋪...

巧晨疑惑的下了床，鞋子整齊的放在床邊，就和她剛剛到永昼的時候一模一樣。

是懷善嗎...

當初為她細心準備一切的，原來不是兔子精筱筱，而是懷善。

懷善心思細密，卻對她圖謀不軌。兩個截然不同完全矛盾的人格。

她發現腰間繫著沐曦送她的月牙鈴鐺，難怪現在牢房這麼暗，還能看得一清二楚。

她撫著鈴鐺上的花紋，愈想愈不明白。

是懷善把鈴鐺還她。

想不通，不管了。

巧晨走向野孩的方向。

可憐兮兮的狐狸聽到鈴鐺和鐵鏈磨擦地板的聲音抬頭看著了她。

「野孩...」是她先說話。

狐狸聽到了這稱呼，抿起了嘴。

「你...沒事嗎...」巧晨蹲下來，以水平的角度看向野孩。

野孩看著她，勉強擠出一個微笑搖搖頭，看到她沒事就好了，自己怎樣他根本不在乎。

看到野孩臉上的傷痕，巧晨心裡內疚，「對不起...不是我走了的話...」

「不會...」野孩說，「是我自己沒用...才逃不掉。」

懷善是黑豹是妖王，假若他要強行抓野孩的話，他當然難以抵擋。

聽到他的聲音，巧晨覺得內心踏實了。

雖然他和沐曦一起瞞著她某些事情，但野孩始終是野孩，是她身邊最忠實的狐狸。

「我一定會...帶你出去。」她咬著牙向野孩承諾。

手上還繫著鎖鏈，但她告訴自己要不惜一切讓他平安。

野孩笑了，看來她已經原諒了他，太好了...

「我怎樣也無所謂...小晨，你要逃出去，懷善想要你的命...千萬不要就範。」野孩勸著巧晨，他知道懷善是窺伺著巧晨體內的紫琥珀，但沒了紫琥珀，巧晨會死。

他不能讓她死。

他也不想成為懷善威脅巧晨的籌碼。

「不行！野孩你不可以死！答應我...不可以死...」巧晨聽到野孩那說話，好像完全沒打算逃出去，不禁緊張起來。

「不要顧慮我...我不想成為小晨的負累...」野孩知道巧晨不會置他不顧，但這情況下，他寧願她自私一點。

「不...你是我的狐狸！你的命是我的！我說不能死，就不能死！」巧晨激動得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

野孩看著她，心裡一陣溫暖，只要她心裡有他，就足夠了。

「真感人...我都要哭了。」在牢房外傳來懷善的聲音，把氣氛都破壞了。

懷善走進了牢房，巧晨防衛性的站直了身子，擋在野孩前面。

可是懷善並沒有怎樣，只是把飯菜放下。

「餓了沒？」他問巧晨。

巧晨雙眼直視著懷善，「不用你假好心。」她倔強的說。

懷善皺起眉頭，她就像隻驕傲的小貓咪，明明已經是階下囚了，說話還是毫不客氣。他走近了野孩，亮出了小刀指向他。

「不要！」眼看他要傷害野孩，巧晨急了，「不要傷害他！」

見她焦急的樣子，他就知道把野孩困禁來要脅她是最有效的方法。

「那你要不要乖乖聽話？不然我也不知道會怎樣對待'你的'狐狸。」懷善還是沒有把小刀放下，他把重點放在「你的狐狸」上。

巧晨咬著唇，她看著野孩被脅持著，只好忍著憤怒的淚水點點頭。

她那又恨又委屈的表情，那淚汪汪的眼睛睜著，懷善滿意的笑了。

他收起小刀，把籃子中的飯菜端出，出奇地都是巧晨愛吃的東西，什至連飯後的甜點都為她準備好。

到底是怎麼回事。

「快吃。」懷善柔聲命令。

巧晨看了看懷善，拿起了筷子，乖乖地吃了懷善為她精心準備的飯菜。

「你這樣吃了毒藥也不會知道。」懷善托著頭充滿玩味的看著她。

這句，他也曾經這樣說過巧晨。

「我沒有選擇的餘地。」她大口的再吃了一口飯菜，毫不畏懼。

懷善卻笑了。

「你到底要我做什麼？」巧晨不拐彎抹角，直接的問。

「要你當我的女人。」懷善說。

巧晨瞪著眼睛以為自己聽錯了。

「當我的女人。」懷善重複一次，他把臉哄近巧晨的耳垂，那溫熱的呼吸氣息騷癢著巧晨，他靠得很近，這種詭異的感覺令她有點不知所措，就當懷善親到她脖子的時候，一陣疼痛感傳來。

懷善在她的脖子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巧晨馬上把他推開。

那天懷善把巧晨抓住時，巧晨情急之下咬了他一口，他還記得。

懷善後退了一步重新站好，他捏著巧晨的下巴輕蔑地看著她，「你以為自己是什麼？」

這一句又像是提醒自己的一樣，看著她那深深不憤的眼神，腰間掛著的月牙鈴鐺，旁邊還有一隻她的狐狸，懷善突然把一桌的飯菜掃到地上。

碗碟打破的聲音迴盪著幽暗的牢房。

巧晨對懷善突如其來的脾氣完全茫無頭緒，卻被他嚇怕了，只能乖乖坐著咬著牙忍著抖顫。

懷善把巧晨的鎖鏈打開，拉起了她離開了牢房。

「你要帶她去哪裡！」野孩在牢房中喊著。

而懷善卻毫不理會，一個勁牽拉著巧晨離去。

「好痛！」手臂被他粗魯的拉扯著，巧晨忍不住喊痛。

離開了牢房，外面是白天，黃土狹谷中還是很陰暗，這裡果然是永夜。

「要去哪？」巧晨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下來了，這狂燥的懷善好可怕。

懷善還是一言不發，他抱起了巧晨，回到了永昼。

那樹屋，仍然聳立在永昼山丘上面，懷善推開了樹屋的門，用力的把巧晨推到地上。

巧晨狠狠的被摔了一跤，她慢慢爬起來，雙手手掌被樹屋的木地板擦傷正在流血。

懷善把門關起來，他扯著巧晨的腳為她重新上鎖。

「你住在這。」懷善說。

巧晨擦掉臉上的淚水，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環顧著四周，樹屋裡面並不大，只有一張床和桌椅衣櫥等簡單的家具，但從桌上放著的新鮮水果看得出這裡是某人的居所。

懷善看她可憐兮兮卻又要故作鎮定的樣子，他所做的，會不會太過份？

他抿起嘴巴，牽起了巧晨在流血的雙手細心查看著。

巧晨卻被他這舉動嚇壞了，為什麼？一下子視她如寶，一下子卻待她如草。

她不敢出聲，怕懷善又再傷害她。

「痛嗎？」懷善問。

對他突如其來的關心，巧晨怯生生的看著他輕輕搖頭。

懷善拿出了手帕，輕輕的為巧晨印去傷口上的血，巧晨看著垂眼專注的他，這和剛剛那個狂躁暴怒的懷善真的是同一人嗎？

巧晨不敢反抗，只能乖乖的讓他照料著傷口。

「這是什麼地方...」終於她鼓起勇氣問。

「永昼呀。」懷善一臉輕鬆平常的說，「這是我在永昼的住所。」

「但...為什麼要我住這裡...？」巧晨不明白。從剛剛的舉動，懷善應該很討厭她才對，為什麼又把她帶離開牢房到他的家？

「你問太多了。」懷善突然又冷漠的說。

這忽冷忽熱，比天氣轉變更快的情緒，巧晨無所適從。

她學乖了，馬上閉上嘴巴。

懷善看著她，滿意地笑了。

雖然他知道巧晨只是一隻棋子，但看到她和迎昕、沐曦、什至是野孩好的時候，他就像個被搶掉深愛玩具的小孩一樣。

他要把她藏起來，他想要獨佔她。

儘管只是一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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