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百鬼物語 - 第四章【暴動】

「所以呢？那群拿我們貨物在黑市做交易的傢伙找到了沒有？」我一邊穿著衣服一邊聽著電話裡部下的匯報。

「是、是的。廣津先生一群人已經到了港口的一區小型倉庫，大概用不了多久時間。」

部下的聲音有些顫抖，大概是因為他是才剛調到我手底下不久的新人之一吧。

「我知道了，我也會以最快的速度過去看一下情況，50秒。」我走出中也家，使用百鬼夜行在街道上飛馳著，「到了。」

我緩緩走向正拿著手機與我通話的那位部下身後，「咦、咦？」

他顯然還沒有理解，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喲。」

「嗚哇－！」他嚇了一跳，不過畢竟是黑手黨，很快就恢復鎮定站得直挺挺的，「紫大人。」

「辛苦了。」我面帶微笑地揮了揮手，「不用那麼緊張啦。」

「是。」新人謹慎地回答，隨後又小心翼翼地開口：「關於奈須 ... 」

我一聽就來勁，「哦哦！奈須對你做了甚麼嗎？不用太在意，他就是那樣的人啦。」

「奈、奈須他真的是18歲嗎？」

啊哈哈哈，我聽完他的問題後如此笑著。

「是真的喲，昨天是他帶你們進行槍法訓練的吧？」我捂著肚子大笑，邊說：「他一定把你的槍搶了過來，然後一邊這麼說一邊演練給你看的吧？『給我，你們這群連槍都拿不好的童子軍是要怎麼瞄得準。』」

新人噤若寒蟬，稍微點了個不明顯的頭。

「正常正常！哈哈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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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留下一臉茫然的部下，朝他們揮手，逕自地往倉庫的方向走去，「你們都不用跟過來。」

走進陰暗的通道。

●　●　●

「新人，習慣就好。」另一名部下走近新人身旁，「在紫大人手底下工作很輕鬆，而且她待部下和善，你是這麼聽說的吧？」

「是 ... 」新人競競業業地回答。

「這的確是事實。不過，除了組織裡既有的規定以外，還有幾點是你要注意的地方。」黑衣男子推了推墨鏡，「第一，不要惹到奈須 ... 不過你既然有實力被調過來，這點就先暫時無須擔心。第二，不要做多餘的事、不要說多餘的話，總歸一句就是不要給多餘的建議。第三 ... 」

黑衣男子湊到新人耳邊嘀咕了幾句。

「咦、咦？咦咦咦 ... ？」

「就是這樣。」

●　●　●

輕踩著黑色的高跟鞋漫步在漆黑的通道之中，鞋根與地板碰撞出響亮的聲音迴盪在這狹小的空間之中，與前方的慘叫聲格格不入，往前走沒幾步便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往我這瞥了一眼，隨後便以迅速的動作將菸蒂丟在地上踩熄。

「大小姐，您怎麼會來。」廣津丟了一句像問句又像直述句的話向我行禮。

我的臉上已沒有剛才的微笑，「就只是路過，工作後的一支菸，別有風味 ... 你說是吧？廣津先生。」

「 ... 」廣津頭也不抬地維持著剛才的姿勢。

許久，我扯起微笑說：「還是聞得到菸味喲，廣津先生。」

「這 ... 不知您會來此，有失遠迎真是失禮。」

「嘛，不用這麼拘謹啦。」我擺出一副無所謂的姿態，「貨物完好無損嗎？」

廣津終於直起身子，用恭敬的語氣道：「是，對方也已全數殲滅，現在部下們正準備清理。」

「清理？」我輕笑一聲，比了個爆炸的手勢，「這樣不是更快嗎？」

廣津瞪大眼地看著我，隨後便立刻吩咐部下去辦。

「啊對了，連同那批貨也是喲。」我轉身踩著輕快的步伐離去。

「我知道了。」廣津的聲音在後頭響起。

離去不久後，從倉庫那個方向傳來巨大的爆炸聲響。

「市警那群傢伙應該很快就會到了吧 ... 」我漫步在街道上喃喃自語。

●　●　●

我在街道上悠閒地散步，觀察著從身邊經過的人群。

不是假日的橫濱街道上依然多人。

走到距離偵探社不遠的街道時，忽地，一個揹著大包家當的白髮少年撞了過來。

「啊 ... 對不起。」白髮少年抬頭。

「哦！你是上次那個 ...餓死鬼小偷？」我大聲地說了出來，吸引旁邊路人的側目。

白髮少年顯得有點驚慌，「請、請不要這麼大聲！再說了也沒有偷成功啊 ... 」

「嗯嗯，你揹著這麼一大包的家當要去哪？」我好奇的詢問，「看你的樣子應該是找到工作了才對。」

「現在沒有了 ... 」

「現在？」

那是剛丟工作意思是吧？

不太可能啊 ... 會不會他自己 ... 。

「你叫甚麼名字？」我托著下巴問他。

白髮少年毫不思索直接說了出來：「我叫做中島敦。」

「中島 ... 敦是吧？」我伸手去抓他的手，握著他的手上下擺動：「我是紫，漢字寫作紫色的紫，但唸法是Yukari，不是Murasaki這點你要特別注意喲。」

「嗯 ... 請多指教。」

才剛放開他的手，便傳出槍聲。

是從武裝偵探社的方向傳出來的。

「怎、怎麼會？」名叫中島敦的白髮少年一臉驚慌地往偵探社的方向望去，之後丟了一句不好意思就往偵探社跑去了。

「 ... 去喝茶吧。」

我往偵探社樓下的咖啡廳走去。

●　●　●

「你說什麼？！」奈須從辦公桌上跳起，擺放在一旁的文件隨之跳動了一下，「黑蜥蜴去襲擊武裝偵探社？這到底是哪個白癡下的命令！」

幾位部下一臉不知所措地看著眼前發飆的人－奈須蘑菇。

其中一位比較有勇氣的站出來說：「聽說是芥川手下的樋口一葉。」

「樋口？」奈須憤怒地大吼，一拳往辦公桌上敲去，「他們那些人到底要做多少蠢事！」

這時的奈須已完全沒有平時的冷靜與慵懶，顯然已加班很多天，放眼望去前方堆積成山的文件，那裡的文件有一半都是芥川所屬武鬥派呈上來的。

預算出支表。

預算出超表。

資產損失表。

事件總表。

人員傷亡表。

其他的還有很多，全部都是從那裡呈上來的。

奈須從一疊文件中取出一張紙，白紙黑字清楚地寫著『預算申請表』這五個斗大的字樣，「預算申請 ... ？妳知不知道我光處理你們的文件就得花上一個月！樋口一葉 ... 妳給我等著。」

從胸前的口袋抽出鋼筆在文件上飛快地寫了幾個字後遞給一旁的部下，「你，現在馬上把這張紙拿到紫的辦公室！請你務必一定要讓她簽字！」

部下從奈須手中接過那張紙，飛也似地奔了出去。

●　●　●

「預算砍半？」我喝著杯裡的紅茶，一邊與手機另一頭的奈須通話。

「沒錯！文件我已經叫人拿去妳的辦公室了，請妳一定要簽字！這事情說起來妳也有份！」

我放下茶杯，樓上的偵探社動靜大到杯子裡的紅茶都在顫抖著。

「簽字是可以啦 ...，不過你幹嘛發這麼大的脾氣？」

「辦公室裡堆積的文件有超過一半都是從他們那裡來的！連五大幹部加起來的份都沒這麼多！我成天都在退回那些該死的表單，妳簽字時都沒看到嘛！」

手機裡頭的怒吼與偵探社弄出來的動靜有得比，我在心裡這麼想著。

「那些文件都是奈須你整理過的啊，況且除了五大幹部的文件以外，我都不會認真去看喲 ... 」我小聲地說出事實。

手機那頭傳來咬牙切齒的聲音：「就妳這工作態度 ... 妳到底是怎麼 ... 」

嘟嘟嘟 ... 。

掛斷。

「啊好吵。」我把手機放回包包裡，無視它的任何聲響，啜飲完最後一口紅茶後便走出咖啡廳。

眼前的人堆全是黑蜥蜴的人，他們被偵探社的人從樓上扔了下來，現在正處於昏頭狀態。

「喲！大家還好嗎？」我笑著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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