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道 - 50. 落幕需要的台階

風寧雖已恢復了些許體力，但元力尚未完全可控，他現在只能靠著奔跑，艱難前行，朝著劉淼臥室的方向一路疾趨。這場動亂的主軸已經明朗，居無命順利將姚墨接走，餘下的亂局，其實不過是一場為「大樓主之位」的爭奪。

「柳師兄？」

途中，他赫然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柳花明。他正帶領一小隊師弟堅守在側，見到風寧現身，眼神中露出壓抑不住的驚喜與欣慰。萬仙派弟子遠來助陣，本是義氣之舉，他最擔心的就是弟子出現不必要的傷亡，如今見到風寧安然歸來，自是倍感寬慰。

「風師弟，真的是你！」

柳花明話音未落，已給了風寧一個用力的擁抱。

知風寧有急事，他當即背起他火速前行。途中，巧遇熊二，三人同行，迅速抵達劉淼房前。風寧剛落地，便見劉大樓主氣息微弱，幾近垂危，劉詩嫣早已哭成淚人，縱然鐵漢見之也難不動容。

風寧從空間中取出一根火紅羽毛。

若此刻裘天御身處於此，定會神情大變——這一根羽毛，赫然與他記憶中曾經遇見的「浴火天凰」後代極為相似。那一族擁有極為純粹的火屬性靈力，而其羽毛，自是無比珍貴。

羽毛一現，房中溫度驟升，炙熱氣息彌散四周。

室內只有馮學崖與寧香香，以及劉家父女二人。柳花明與熊二則守在門外，風寧此來雖為救人，但對外人而言仍屬於不請自來。本就壞了規矩，此時劉詩嫣回頭望見風寧，當場怒火攻心，眼中只剩敵意與仇恨。

「滾！你來幹什麼！？」

她哭腔中帶著厭惡，怒喝聲中氣勢逼人，直逼風寧。往日若逢此等情境，風寧或許會選擇離開，但此刻他明白，若不能穩住青蓮樓局勢，南方修界必將動盪。他選擇無視對方情緒，只專注於手中羽毛。

這根天凰之羽，不是為了某個人情，而是為了整體局勢。中原修界需要一個穩定的環境，而他——也有想要守護的人。

他走至劉淼床前，將羽毛輕輕覆在其額頭，口中低語咒文。

此時劉詩嫣情緒失控，再度發難，欲出手阻止。寧香香來不及制止，她指尖泛著尖銳的銀芒，向風寧背部劃去。風寧未加防備，傷痕瞬現，鮮血浸透衣袍。

儘管這只是單純的爪擊未含元力，對於剛復元的風寧而言仍是莫大打擊。但他不動如山，專注如初，絲毫未受干擾，繼續運轉九轉星辰功，拼死施法。

「新主人，你這又何苦呢？」

小九的聲音在他識海中響起，風寧卻依舊沉默不語。他明白，這一刻的分心，就可能讓羽毛的神效功虧一簣。

終於，羽毛似化為一道紅光，融入劉淼額頭之中。

劉淼猛地咳嗽起來，嚇得劉詩嫣驚叫出聲。風寧也隨即力竭，虛脫倒地。馮學崖眼明手快，及時托住他。他全身汗透，面無血色，明顯是耗盡了全身真氣。

而劉淼的變化則更加驚人——他身體表面開始泛起火紅之色，白煙繚繞，雙眼燃起火焰，氣息之強竟比往昔還盛。他一聲狂嘯，自床上躍起，直衝戰場！

此時的他，已不僅僅是通玄修士，更像是一頭甦醒的洪荒凶獸。

「淼兒！」

裘天御驚喜莫名。劉淼聽到呼喚，身形頓止，周身煙氣盡散，一襲青袍自動穿身而上，風姿如昔，大樓主之威儼然再現！

「哈哈哈，想不到！真是想不到！」

他仰天大笑，聲音中滿是難以置信與激動。

「淼兒，是誰救了你？」

此刻的劉淼，仍未想起恩人是誰。他只知，大局已可挽回，身為樓主，他必須宣告歸來。

「劉某在此，誰敢放肆！」

他一聲斷喝，聲如洪鐘。叛軍頓時崩散。

樓來夜臉色鐵青，他明白，自己的機會沒了。此刻他只想殺掉那個救活劉淼的人——而那個人，正在重傷虛弱，正是下手的最佳時機。

但群眾的心思已變，眼見劉淼氣勢如虹，多數人紛紛歸降。他們原本也只是被人鼓動參戰，如今見風向一變，自然不再抵抗。

「恭迎大樓主聖駕！」

唯有樓來夜，依舊一動不動。眼中殺意如焰，不加掩飾。他直視劉淼，眼神中充滿了不甘與憤怒。

劉淼亦望著他——他知樓來夜多年以來心繫三樓主之子，此番動亂他原可不追究，但總要有人為這場叛亂承擔責任。

「樓大管事，你可知罪？」

「要殺便殺，那來這麼多的廢話！」

話音未落，一刀橫斬，一掌迎上。

此刻——兩道氣勢如虹的存在，正式對峙。

大戰，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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